第二百四十九章 代理克格勃

　　蘇斯洛夫的辦公室和其他領導人的辦公室不太一樣，這里才是六十年代蘇聯的真實面貌，入眼之處最多的就是關于理論的書籍，眼前的灰衣主教帶著一副眼鏡身著老式西服，完全就是一副普通大學老師的做派。甚至連身上的西服都不知道陪伴他多長時間了。

　　代理克格勃的謝洛夫，在這位蘇聯掌控者面前還是有些不夠看。

　　站在灰衣主教面前的謝洛夫像是面對貓的老鼠一樣動都不敢動，通常情況下他是不會有這種表現的，克格勃的權利能對付平級的干部，意思就是如果謝洛夫是中央委員，那么就沒有中央委員不會對他感到懼怕，可蘇斯洛夫和謝洛夫之間的地位差距差的太遠。已經不是權利可以彌補的了。

　　這位的清教徒，從私德上面絕對是無懈可擊的，如果整個蘇聯都是他這種人，那么實現絕對不是夢，可關鍵這種人只有他一個。蘇斯洛夫以一個理論家的身份能作為蘇聯理論的指導者，卻也只能從自身做起。沒人會選擇一個理論家做第一書記，蘇斯洛夫做一把手的難度甚至比謝列平還要大。

　　“先坐一下，有事情等我寫完這份報告再說！”蘇斯洛夫沒有讓謝洛夫一直站著，態度和緩的讓謝洛夫坐在一邊等著，扶了一下眼鏡繼續對手中的報告使勁。

　　隨后拿了一份關于理論的文集，看了一會謝洛夫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比較喜歡搞陰謀，不太適合研究這么偉大的理論知識。心中升起一種對蘇斯洛夫的敬佩之情，天天和這種枯燥的理論打交道，竟然還樂在其中，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樣的。

　　“你和梅夏采夫還有戈留諾夫的聯絡，我也是剛剛知道！說一說為什么要這么做吧！”蘇斯洛夫就像是一直警惕的老虎，哪怕有別的人踏入自己領地哪怕是一厘米，他也能馬上知道。就比如這次謝洛夫在克格勃成立假宣傳部，克格勃剛剛開完會，才剛剛和宣傳部接觸就引起了蘇斯洛夫的注意。

　　“是的，中央書記同志的。這主要是考慮到了我們克格勃在面對人民群眾不滿的問題上的一種策略，首先在和平發展時期克格勃的安全干部，再使用剛剛建國那種應對危險的手段以及戰爭時期的反常規手段并不合適，而克格勃直接面對國家安全的工作，所以要想辦法化解掉人民心中的不滿。這就是國內防諜總局成立假宣傳部的初衷！”面對蘇斯洛夫的時候，謝洛夫不敢怠慢的站起來，詳細的解釋這方面的工作，在措辭上盡量的小心，避免觸及蘇斯洛夫在工作上的防范之心。

　　蘇斯洛夫以一種輕松的姿勢靠在靠椅上，看著自己面前的克格勃第一副主席。兩人很早之前就見過面。那時候的謝洛夫就曾經在自己面前說過，知識越多越反動這種話。當時這個年輕人還不認識自己，倒是什么話都能說出來，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念報告一樣的匯報工作。

　　“我們的宣傳工作需要這樣么？我們的工作本來就是偉大的，實踐的過程中雖然不是完全順利。但人民的生活確實得到了確實的改善。事情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變化，他們為什么會反對我們？”蘇斯洛夫用謝洛夫不能理解的態度說出了這些話，不過想到對方是誰謝洛夫也就不意外了。比起勃列日涅夫能說出只是騙騙民眾話的領導人，蘇斯洛夫是真的從心里相信能夠實現，甚至連一點改變都不能允許出現。

　　“我們的工作是偉大的，但人民的耐心卻很有限。”謝洛夫看著蘇斯洛夫的眼睛接了一句，“人民的心態會變化，再過二十年衛國戰爭之后出生的人就會成為社會的主導力量，他們沒有經歷過衛國戰爭和建國時期的艱苦環境，他們不會思考蘇聯走到今天多么不容易。他們只會直觀的對比我們的國家和外國的差距。從一個普通人的角度來看，這種對比應該是這樣的，和北歐比社會福利、和美國人比經濟總量、和盧森堡比人均、和加拿大比人均資源。如果這些條件我們都一一接受，以蘇聯的條件會承受不起的…”

　　人本身就是不滿足的動物。像是蘇聯現在描繪中的，本身就非常難以實現，更別提每年都有的新暢想出現，這就相當于蘇聯每天都在給蘇聯人民畫大餅，這個餅畫的越來越大，本身發展的速度都快趕不上新餅的速度了。時間長了人民當然會對這種虛假宣傳反感。這點某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國家就比較務實。

　　很明顯，蘇斯洛夫是把整個蘇聯的人都當做是他自己了，這樣的話倒是不難。蘇聯如果是由幾億個蘇斯洛夫組成的國家，謝洛夫不但相信蘇聯冷戰能贏，還相信可以在這代人實現，可這怎么可能？

　　“謝洛夫，好吧，但我希望你不要蒙蔽的我們的人民！”蘇斯洛夫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道，“還有就是對的斗爭方面，你的某些言論要注意一下，不要把你對某些墮落的知識分子的態度擴大到整個人民中…”

　　“不會的，所謂的某些懷念帝俄的知識分子，懷念的不過是帝俄時期他們那種壟斷了知識的地位，他們可以利用知識控制人民，而我們每年的大學畢業生足足百萬，那些對蘇聯心懷不滿的知識分子永遠也回不到那個時代了，國家不需要九成人口吃不飽飯襯托那些所謂的大師出現，我們的教育體系遲早會沖垮那些不老實的家伙…”謝洛夫很有自信的說道。

　　從蘇斯洛夫這里得到許可非常不容易，要知道蘇斯洛夫已經把領域經營的任何勢力都伸不進來，歷史上安德羅波夫剛開始的目標就是蘇斯洛夫的角色，結果被蘇斯洛夫打壓的不輕，事實證明安德羅波夫惦記蘇斯洛夫的角色是個巨大的錯誤。

　　謝洛夫幾乎在蘇斯洛夫的辦公室呆了整整半天，中午飯都是和蘇斯洛夫一起吃的，被提問了超過五十個問題，最后終于是讓克格勃的假宣傳部得到了認可，不過蘇斯洛夫還是要求對于假宣傳部的工作每隔一個星期要送過來一份報告交給他看，對于謝洛夫一口答應下來，能讓蘇斯洛夫認可本身就不容易，提出這些條件全都答應了又能怎么樣呢。

　　“尤里，你的夢想是什么？”就在謝洛夫起身告辭的時候，蘇斯洛夫看著謝洛夫的背影突然問出了這么一句話。

　　我希望美國出現一對黃金搭檔，模板就是戈地圖和契丹人！謝洛夫差點脫口而出，“我希望自己生活在一個安定繁榮的國家，人和人互相之間能夠互相尊重。人們能夠遠離危險的存在，一個女人可以在任何時間毫無顧忌的出現在全聯盟的任何角落，不用擔心自己發生危險，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消滅所有犯罪分子…”

　　“安全？這正是你的工作領域！”蘇斯洛夫溫和的笑了一聲擺擺手讓謝洛夫離去。在心中給出了自己的評價，對工作有興趣，但更愿意做一個執法者。并不是一個最好的繼任人選。

　　“真的太不容易了！”回到盧比楊卡廣場十一號好久，謝洛夫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全身而退。蘇斯洛夫那種談話方式真的令人受不了，尤其是他自己對理論一知半解的情況下。做了這么多年干部，謝洛夫至少在忽悠一般的民眾方面也是可以勝任理論家的角色，但也就是一個一般干部的水準，面對蘇聯目前的理論家這點水平就明顯不夠用了。

　　當時有一個想法是真實的，那就是他真的希望美國出現一對類似于戈地圖和契丹人那種黃金搭檔把美國搞弱一點，如果從冷戰的勝負上來講，十年代的蘇聯確實在二三十年內都無法反敗為勝，但有沒有到了國家都維持不下去的地步？應該是沒有的，同時期的中國比蘇聯的情況差的多得多，都度過了那次危機。蘇聯的情況遠沒有這么惡劣。

　　如果要把蘇聯的問題排個一二三四五，福利太高、石油暴跌、斯大林體制、軍備競賽、甚至領導人太老、蘇聯的軍備競賽負擔甚至都沒有福利開支的消耗巨大，這些問題加起來都不一定能趕上戈地圖的影響大，戈地圖的影響在于，他的所有改革沒有一項成功，想全部失敗一次都成功不了，也是不容易的。

　　“忘了，我還在第一書記那里接了一個任務！”謝洛夫猛然想起，目前一年最冷的時候已經開始過去了，應該考慮一下蔬菜大棚的建立了。圖紙他倒是有，從荷蘭偷的，情報部門連蔬菜大批的圖紙都搞不到就可以關門了。但涉及到了很多部門的協調工作，這點可能需要和柯西金溝通一下，不然就無法調動蘇聯國家力量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