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出訪日本

　　(還有一更大概在傍晚)

　　日本首相海部俊樹帶著不懷好意的想法向蘇聯拋出和平橄欖枝，就在所有人都認為蘇聯會傲慢的拒絕日本善意請求的時候，蘇聯的反應再一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總理帕夫洛夫表示將出訪日本，并就北方四島的問題進行友好協商。

　　一向以強硬好戰著稱的斯拉夫民族居然愿意坐下來跟自己的宿敵談判，又一次忙壞了各國政府的政治幕僚精英們，他們都在分析蘇聯這一步棋有什么企圖。白宮幕僚長薩繆爾·斯金納分析指出，蘇聯一方面在波羅的海問題上表示出令人恐懼的強硬，一方面又在島嶼爭端中表現出截然不同的溫和的一面。只能說明兩種情況，蘇聯已經外強中干，或者蘇聯其實一直在朝自由世界丟煙霧彈，隱藏自己真正實力。畢竟這種欺詐性的手段，他們已經輕車熟路了。

　　在炎熱的夏季快要結束的時候，乘坐伊爾總統專機的帕夫洛夫前往日本，雖然這一舉動稍微有些不符合國際慣例，但海部俊樹還是對蘇聯表現的溫和表示滿意。當專機進入日本領域的時候，防衛廳的自衛隊還派遣兩架F16戰斗機為其護航，將專機一路帶領到日本東京成田機場。

　　坐在座位上的帕夫洛夫望著窗外一幕幕善變的風景，不禁有些慍怒。關于亞納耶夫提出的政治走秀行為他一直表示反對，萬一總統真要有什么三長兩短的，他難逃其就還是其次，蘇聯失去一位優秀的舵手才是最致命的事情。

　　當然，加上國防部長亞佐夫，空軍總司令沙波什尼科夫和海軍總司令切爾那溫都沒有勸動亞納耶夫的固執，只好按照亞納耶夫的計劃來進行這場“危險的走秀活動”。當帕夫洛夫質問瓦倫尼科夫為什么不規勸亞納耶夫的莽撞行為時候，對方神神秘秘的說道，“你還真以為，亞納耶夫總書記只是一時興起？”

　　當然，亞納耶夫此時的心情就跟當初騎著西伯利亞棕熊的總統心情一樣忐忑吧，唯一不同的是那張圖片是被人惡搞合成的，但亞納耶夫可是真刀實槍在他國海域邊緣犯險。

　　“帕夫洛夫總理，我們到成田機場了。”穿戴著整齊西裝的克格勃特工安德烈·哈爾科夫走到總理面前，小聲的提醒總理該到下機的時候了。

　　回過神來的帕夫洛夫笑著對安德烈點點頭，在一眾保鏢的護送之下起身出艙門，在經歷了6個小時的飛行之后，他終于來到這座位于蘇聯東南端的溫暖島國。維度遠遠低于莫斯科的城市，一出艙門，灼熱耀眼的陽光讓他仿佛有一種在弗拉迪沃斯科夏季度假的感覺。

　　場面浩大的儀仗隊吹奏起歡快的樂曲，紅地毯從飛機客梯落地的哪一步開始一直鋪設到盡頭的海部俊樹腳邊，帕夫洛夫抬起頭，看見日本首相正微笑的望著他，輕輕鼓掌。不時跟身邊的人說些什么。

　　可惜周圍的聲音太過嘈雜，在莫斯科財經大學學過一些日語的帕夫洛夫聽不清海部俊樹在說些什么，等到他穿過那些穿戴整齊的儀仗隊之后來到海部俊樹首相面前，海部俊樹握住帕夫洛夫的手，說道，“歡迎來到日本，帕夫洛夫總理。”

　　還沒等海部俊樹身邊的反應說話，帕夫洛夫就先人一步用流利的日語說道，“很高興見到你，海部俊樹首相。蘇聯和日本兩國是一衣帶水的友好國度，這也是繼我們的戈爾巴喬夫總書記之后，蘇聯在今年第二次訪問日本。希望兩國的關系可以越來越融洽，在一些有爭議的問題上可以共同協商，共同進步。”

　　帕夫洛夫的俄式日語有點讓首相意外，但聽到有爭議的問題可以共同協商的時候，海部俊樹眼前一亮，政治家的敏銳思維讓他意識到或許這次的破冰之旅真的可能從蘇聯這里找到拿回北方四島的突破口。

　　如果日本首相此時把注意力多一點放在帕夫洛夫臉上的時候就會發現對方若隱若現的輕視眼神，這些話都是釋放出來專門擾亂日本視線的障眼法。真正的目的要等到坐上談判桌的時候，蘇聯才會爪牙畢露。

　　亞納耶夫之前曾笑著對帕夫洛夫打過一個比喻，我們在兇相畢露之前，就讓日本人以為我們是一只人畜無害，一雙眼睛只盯著小錢錢的兔子好了。

　　之后的安排的流程和其他出席訪問他國時候并無兩樣，海部俊樹為了一盡地主之誼，特地帶著帕夫洛夫游歷了明治神宮的各種小苑，帕夫洛夫在神宮御苑中贊嘆了這座在日本歷史意義上與莫斯科沙皇宮殿媲美的東方建筑，并表示如果可以的話也懇請日本建筑設計師到莫斯科修建一座，以表示蘇聯和日本兩國的友誼之好。

　　帕夫洛夫的話讓海部俊樹受寵若驚，在他心中這種說法等同于委婉的向日本提出了貸款的請求，當然此時帕夫洛夫還不能說些掃興的話，只能順著海部俊樹的心思去滿足他的想法。

　　這也出現了歷史上最有趣的一幕，一方領導人隨口說著嘴不達意的話，另一方面的領導人像做閱讀理解一樣拼命的瞎猜對方后面其實在想些什么。

　　接下來是海部俊樹的重頭好戲，也是為了讓帕夫洛夫的見證一下這十幾年來日本經濟的飛速發展，在這陽光明媚的下午他帶著帕夫洛夫參觀了日本東京塔。在特別瞭望臺上可以俯瞰到整個東京市車水馬龍的繁榮景象。

　　帕夫洛夫站在瞭望臺俯視著整片城市，這里不同于蕭條落寞的莫斯科，東京市就像蓬勃發展的一座年輕城市，街道擁擠，交通發達，充滿著現代化的氣息。東京發達的金融和經濟吸引著世界各地的精英聚集到這個地方，變成繁華的大都市。

　　靜靜佇立的鋼鐵森林仿佛在無聲的嘲笑著帕夫洛夫還有他極力建設的，卻又食不果腹的社會主義，迎面而來的高樓疾風將他吹得睜不開眼，還有點泛紅。

　　“感覺如何，帕夫洛夫總理。”望著沉默不語的蘇聯總理，海部俊樹會心一笑，看來自己真的是賭對了。此時蘇聯領導人的模樣在他心中無疑就是將日本當成了值得信賴的貸款國家，只要這些俄羅斯人開口了，接下來北方四島問題就輕松的多了。

　　“日本這些年的飛速發展，的確讓我們大開眼界。”帕夫洛夫只有在東京塔上帶來的震撼才是真正的無以復加，“之前我們社會主義國家一直在強調平等，卻忘記了經濟發展以及人民共同富裕同等重要。很感謝你，海部俊樹首相，日本為蘇聯上了一節難忘的課。”

　　面對帕夫洛夫的褒揚，海部俊樹顯得有些受寵若驚，他謙虛的說道，“哪里哪里，所有人都知道蘇聯的重工業成就舉目眾睹，我們也還有需要學習的地方啊。”

　　這次不是敷衍的贊嘆，而是真正的肺腑之言，之前亞納耶夫就曾跟他討論過經濟發展重要性，那時候他還不明所以，直到現在帶給帕夫洛夫的震撼才是真正的無以復加，也明白了亞納耶夫所作所為用心良苦。

　　接下來兩人之間就是一陣沉默，各懷心思的最高領導人就這樣站在大樓上看似靜靜的欣賞風景，聽著人員的介紹，實際上卻在為接下來的談判打著腹稿和小心思。帕夫洛夫走馬觀花的望著窗外的高樓大廈，最終瀏覽完了全部的景觀。

　　最終還是由海部俊樹打破了這個僵局，他的語氣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帕夫洛夫同志，接下來我們吃完晚餐之后就對島嶼問題進行正式協商，如何？”

　　“可以。”帕夫洛夫回過頭，輕聲說道，“想必這是一次非常愉快的破冰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