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駐莫斯科大使館參贊如臨大敵,他們感覺到某些非常可怕的事情在發生。尤其是馬里奧總統打電話之后,他總覺得莫斯科大使館好像卷入了某一場特別復雜的政治陰謀之中,但是特別在哪里,他又說不出口。
面對馬里奧的厲聲責備,美國大使館顯得非常無辜,他們并沒有參與到任何的政變之中,但是現在所有人看他們的眼神感覺都變了,就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樣。
大使參贊憤怒的掛斷了電話,但是美國總統已經下達了命令,他不得不去遵守這一命令,命令所有的警衛都動員起來,嚴防死守,防止美國大使館發生突發事變。
此時他們的心未必比中東和非洲的美國駐外大使要輕松的多。1968年,美危地馬拉的米恩大使,1973年,美國駐蘇丹大使克利奧諾埃爾,1974年,美國駐塞浦路斯大使羅杰戴維斯,1976年,美國駐黎巴嫩大使弗朗西斯梅洛伊,1979年,美國駐阿富汗大使阿道夫達布斯。這幾位為了美利堅稱霸世界的夢想而犧牲的大使還歷歷在目,他們可不想成為下一個倒霉的家伙。
大使館已經武裝戒備完畢,隨時準備迎接任何武裝進攻。就在他們一切就緒之后,捷爾任斯基師的裝甲部隊居然往大使館的方向靠近!
T72龐大的身軀碾壓而過街道時,連地面都傳來了可怕的震感。美國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些俄國佬朝自己的方向靠近——這些手持卡拉什尼科夫步槍,被賦予了鋼鐵之魂的偉大共產主義的戰士還朝大使館的方向揮了揮手,仿佛在嘲笑躲在窗口后面的中情局特工。
與此同時,大使館內的中情局人員正在緊急的焚燒資料,許多都是密不外宣的情報檔案,他們害怕俄國人真的朝大使館發動進攻,他們可以犧牲,但一定要保證情報的安全。至于包圍大使館安全的士兵,他們的任務就是絕對不準讓一個俄國人踏入美國大使館,就算是死也要將他們攔在門外。
幾乎大使館所有人的心里都在發自肺腑的咒罵克里姆林宮的領導人。
“該死的俄國佬,為什么政變要把美國人扯進去!”
弗拉基米爾同志則表現的非常無辜,他并不是故意將美國人拉扯到這個不幸的事件里,只怪當時沒人能拿出比亞佐夫更保險的方案,所有迫不得已的采取下冊。
多勃雷寧無奈的撓了撓頭,對面前忍不住笑的弗拉基米爾同志說道,“現在全部人都會以為蘇聯把美國扯進了他們的政變之中,恐怕現在馬里奧總統已經如臨大敵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美國人牽扯到蘇聯政局的私事之中。”
“萬一馬里奧總統有這樣的想法呢?或者說他身邊有人慫恿大使館接納他們呢?”弗拉基米爾反問,“那事情就變得有些復雜了。”
“不會。”
多勃雷寧搖搖頭,“別忘了亞佐夫同志可是把捷爾任斯基師的裝甲部隊部署在美國大使館周圍的街道,就是為了預防萬一讓盧基揚諾夫一群人沖進去,保險的手段早就做好了,他們不會讓帕夫洛夫同志有半點的閃失。”
話雖如此,但是弗拉基米爾還是擔憂事情會失控。
“美國人不會蠢到這樣的地步,盧基揚諾夫身上沒有他們想要的情報。核彈發射密碼和政治局領導人的私密事件哪個比較重要,想都不用想了。就算進去了當他們發現盧基揚諾夫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之后,或許最終的結局還是皆大歡喜呢。”
兵不厭詐。
多勃雷寧充分表現出他身為老狐貍的那一面,老奸巨猾的為弗拉基米爾排憂解難,“如果弗拉基米爾同志不放心的話,可以打電話給亞納耶夫總書記。”
弗拉基米爾抬起頭,“總書記同志連這一步都算到了?”
八九不離十。
亞納耶夫在離開莫斯科之前,的確私底下告訴了多勃雷寧,如果保守派發動政變失敗想要采取政治避難方式逃離莫斯科的話,應該怎么做。
盧基揚諾夫和魯茨科伊已經把帕夫洛夫當做最后的保命護身符,他們只能在半路進行出其不意的伏擊,但是很有可能爆發一場槍戰,他們也要承擔相應的風險。
“我們只能進最大的努力保證帕夫洛夫同志的安全,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別讓那輛車開入美國大使館,當弗拉基米爾同志跟美國總統通話完畢之后最好與美國駐莫斯科大使館打個電話,直接告訴他們盧基揚諾夫準備強行沖擊美國大使館。他們會害怕的,總統已經打過電話明令禁止卷入莫斯科的政治斗爭之中,現在你在給他提個醒,大使和大使參贊還會涉及到這場政變陰謀之中么?肯定不會了。”
“他們知道擅作主張會有什么樣的結果,馬里奧總統和亞納耶夫總書記都在盯著他們,就算他們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這么做,因為美國大使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都不一定。”
馬里奧采取保守的做法才是最正確的態度,畢竟蘇聯對這件事情非常的敏感,就連炮轟白宮也是最后迫不得已的手段。
多勃雷寧笑著說道,“這一場局,我們十拿九穩,接下來就等著盧基揚諾夫全軍覆沒的消息,組織部部長到現在都不會知道,他們前往美國大使館的路上早已經布置好了埋伏,就等著他們一行人上鉤了。就算到了大使館門口,驚弓之鳥的那群人也不敢為盧基揚諾夫敞開大門,誰都在盯著他們。”
“帕夫洛夫陷入危險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亞納耶夫總書記,在這個問題上我們應該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雙方都交火的情況下這也是不可避免的因素。”
多勃雷寧說的非常委婉,他的意思就是如果不小心誤傷了帕夫洛夫,他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弗拉基米爾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