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齊國覆亡的消息后,楚國尤為緊張,楚王熊拓立刻派人將這個消息通知身在巴蜀的平輿君熊琥,要求后者立刻加緊巴蜀的事宜。
魏昭武八年五月前后,平輿君熊琥在巴郡的平都收到了楚王熊拓的密信,得知齊國已被魏國所吞并,大感震驚。
說實話,平輿君熊琥并不意外于齊國被魏國所吞并的這個結果,畢竟,當楚王熊拓迫于形勢放棄了齊國這個盟友后,就注定齊國必將被魏國所吞并,可明知必定是這個結果,平輿君熊琥還是大為震驚,并且對未來即將爆發的「魏楚戰爭」報以憂心。
不過最讓平輿君熊琥憂心的,還是當前的局勢,畢竟魏國都已經吞并齊國了,然而在巴蜀這邊,他楚國卻仍然與秦國僵持不下。
在沉思之后,平輿君熊琥約見秦軍主帥王戩,邀請后者在巴郡盆地的腹地,在也就是「秦楚戰爭」的戰場上相見。
數日后,秦軍主帥長信侯王戩便收到了平輿君熊琥的書信。
此時的王戩,正駐軍于閬中,一邊揮軍進攻蜀國,一邊抵擋楚國軍隊的進攻,鑒于秦楚雙方目前的緊張關系,王戩很驚訝于平輿君熊琥竟會邀他會晤。
對于熊琥此人,王戩此時已不陌生,知曉后者乃是楚國負責攻略巴蜀之地的主帥。
在考慮再三后,王戩決定親自前往見見熊琥。
五月初九,秦國長信侯王戩與楚國的平輿君熊琥,各自僅五百名士卒,在巴郡盆地相見。
在彼此見面之后,平輿君熊琥直白地對王戩說道:“某前兩日收到我國君主送來的密信,得知魏國已覆亡齊國。”
在聽到這句話后,王戩臉上的表情亦變得凝重起來,半響后笑著說道:“這可真是…那么,不知平輿君提及此事,有何用意?”
只見平輿君熊琥沉聲說道:“魏國即滅齊國,那么下一個攻伐的對象,不是貴國就是我大楚。…熊某個人以為,魏王多半會選擇對我大楚開戰。”
一聽這話,王戩臉上露出幾許不可捉摸的神色,笑著說道:“呵呵,平輿君說這話,莫不是想言和了?可以,只要貴國的軍隊退出巴郡,王戩絕不追擊!”
平輿君熊琥深深看了一眼王戩,忽然用詭異的語氣說道:“王戩將軍,你當真覺得,似這般對貴國是最有利的么?…只因為貴國有機會得到巴蜀全境?”說到這里,他搖了搖頭,略帶譏諷地說道:“熊某曾以為王戩將軍乃當世英杰,且不曾想,似將軍這般英杰,亦這般短見。”
“你說什么?!”
王戩隨行的侍衛中,有人不忿地沖著平輿君熊琥斥道。
“不得無禮。”
王戩制止了那人,皺著眉頭看著平輿君熊琥,問道:“平輿君究竟想說些什么?”
只見平輿君凝視著王戩,繼續說道:“熊某可以代表我大楚,讓出巴蜀之地。可王戩將軍是否想過接下來的事?我大楚派遣前來巴蜀,目的與貴國一般無二,亦是為了巴蜀的糧食,沒有糧食,我國就無法抵御魏國的進攻。王戩將軍要求我軍退出巴蜀之地,誠乃損我大楚而利魏國也!若我大楚在魏國面前過早敗亡,對于貴國而言,這真的是一件好事么?唔?”
長信侯王戩此刻終于收起了戲虐的心態,開始正視平輿君熊琥所提及的這件事。
從「將」的角度來說,王戩根本無需理睬平輿君熊琥所說的這番話,因為他接到的王令就是奪取巴蜀之地,楚國是死是活,與他何干?
但從「帥」的角度來說,王戩必須承認平輿君熊琥所說的話很有道理:倘若魏國很輕松地就覆亡了楚國,徹底占領了整個中原,這對于他秦國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平輿君,請直言。”
王戩嚴肅地懇請道。
見此,平輿君熊琥臉上露出幾許淡淡的笑容,正色說道:“熊某希望貴國與我大楚暫時停止一切爭端,并且,希望將巴郡全境交給我國。”
倘若換做其他的將領,恐怕在聽到熊琥這些話后早已暴跳如雷,但王戩卻并未發作,只是皺著眉頭看著平輿君熊琥,問了一句最最關鍵的話:“平輿君如何肯定,魏國接下來會攻伐貴國?”
聽到他這句話,王戩隨行的侍衛們都感到很驚詫,不可思議地看著王戩。
因為王戩這番話,好似并不介意將巴國讓給楚國。
而事實上,王戩還真的不介意,因為熊琥的話提醒了他:此時若他秦國拒絕將巴國交給楚國,那么楚國在沒有充足糧食的情況下,必定被魏國擊敗,而一旦楚國敗得太快,這對于他秦國而言,亦是一個噩耗;反過來說,倘若將巴國送給楚國,楚國就能憑借這塊肥沃土地所產的糧食,盡可能地擋住魏軍的進攻。哪怕最終楚國仍將落敗,也能為秦國爭取更多的備戰時間。
而待等楚國被魏國所擊敗后,秦國完全可以在那時重新占領巴國,所以說,暫時將巴國讓給楚國,這并不是什么問題。
當然,前提是魏國肯定會進攻楚國,倘若到時候巴國給了楚國,然而魏國卻對他秦國開戰,那到時候都是他王戩的責任。
平輿君熊琥當然明白王戩的意思,搖搖頭說道:“熊某并不能肯定,我只是估測。”
說到這里,他正色說道:“王戩將軍,你看這樣如何,你我雙方先暫時罷兵休戰,致力于恢復巴國的耕種,至于巴國這邊,你我不如先做出約定,倘若今明兩年魏國果真攻伐我大楚,則希望王戩將軍將巴國的糧食全部交給我國;反之,若魏國進攻貴國,則我大楚便將巴國的糧食全部交給貴國,且會在魏國攻打貴國時,出兵襲魏國東部,響應貴國。”
“這個…”
王戩皺著眉頭沉思起來。
不可否認,平輿君熊琥所提出的策略,乃是當前解決秦楚兩國矛盾的最佳辦法,畢竟若秦楚兩國再在巴蜀這邊打下去,那么等同于讓魏國坐收漁翁之利——這是萬萬不可的。
唯一的問題是,王戩雖然是秦軍主帥,但他的權力僅限于戰爭,似這種‘國家決策’層次上的事,他卻無權過問,只能稟報秦王,由秦王與大庶長趙冉、左庶長衛鞅幾人做出決策。
當然了,暫時選擇與楚軍停戰,像平輿君熊琥所說的那般,致力于恢復巴國的產糧,這一點倒是沒有問題。
想到這里,王戩點點頭說道:“平輿君所言極是,貴我兩國,確實不應該再相互攻打,讓魏國坐收漁利。待回去后,王某會下令麾下士卒停止對貴軍的一切攻擊行動。不過,似平輿君你所言的,若魏國今明兩年攻伐貴國,便將巴國的糧食全部交給貴國,這事王某不能做主,需要上稟我國的君主。…還請見諒。”
平輿君熊琥擺擺手,點頭說道:“王戩將軍言重了。…眼下尚有些時日,請王戩將軍務必立即上報貴國君主。”
“唔。”
王戩亦知道此事事關重大,鄭重地點了點頭。
于是,在王戩與平輿君熊琥的命令下,秦楚兩軍立刻停止了對彼此的一切攻擊行動。
而王戩,亦立刻將這件事上報咸陽。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大約一個月后,秦國的大庶長趙冉就在一隊秦軍的護送下抵達了閬中,讓王戩大感意外。
王戩親自出城,將大庶長趙冉迎到城內的府邸,也就是樊氏一族曾經居住的地方。
在彼此坐定之后,王戩不解地詢問大庶長趙冉道:“趙冉大人何以會來巴國,莫非大王有什么指示?”
趙冉笑著擺擺手道:“對于將軍近一年來在巴蜀的進展,大王非常滿意,趙某前來巴國,只是想親眼看看…”說到這里,他笑著說道:“我是懷疑,巴蜀這邊,有魏人在從中挑撥。”
“魏人?”王戩面露不解之色。
見此,趙冉便提醒道:“王戩將軍是否還記得那位促成了我國與相氏一族聯合的‘使者’?”說到這里,他搖了搖頭,嚴肅地說道:“而事實上,咸陽根本就沒有派出使者。我等根本不知道相氏一族的首領相鱳,他有取代巴氏的野心,又如何會派出使者與相氏一族聯合?”
聽聞此言,王戩面色微變。
要知道他此前就有這方面的懷疑,畢竟,倘若咸陽果真派來的使者,那么那名使者肯定會首先與他取得聯系——至少得讓他王戩知道有這么一回事吧?
可是那名‘秦使’倒好,王戩前前后后都不知道此人長什么樣子,這就基本上能肯定是假貨了。
看到王戩面色頓變,趙冉笑著寬慰道:“王戩將軍不必多慮,大王沒有怪罪將軍的意思,相反地,大王還覺得將軍的判斷是正確的。而事實也證明,將軍的判斷并無問題。”
聽了這話,王戩繃緊的面色這才稍稍緩解下來。
而此時,就聽趙冉笑著說道:“那假冒我咸陽使者的人,十有八九是魏人,因為正是此人一手將我秦軍引入了巴蜀,又借我軍,引入了楚軍,挑起了楚軍與我軍的廝殺…呼,這招計策,當真是高明啊。”
聽趙冉的話中,并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王戩心中稍稍松了口氣。
記得最初的時候,他覺得無論那名‘咸陽使者’是真是假,與相氏一族聯手都是有利于他秦國的事,因此他選擇與相氏一族聯手;可沒想到,由于他秦軍介入了巴國,卻使得巴氏一族向楚國求援,使楚國平輿君熊琥麾下的軍隊亦進駐了巴國,這才促成了秦楚兩國軍隊后來在這片土地上的廝殺。
當時王戩這才意識到,他還是中了那名‘假咸陽使者’的詭計。
好在目前情況還不差,他秦軍與楚軍平分巴國,否則,他真不知該如何向他秦國的君主交代,向眼前這位制定了「先取蜀、后攻巴、最后收苴」這個戰略的大庶長交代。
畢竟較真來說,大庶長趙冉制定的戰略,到此已經被徹底打亂了。
或者,這才是趙冉親自趕赴巴國的真正原因——他得因地制宜地重新規劃奪取巴蜀苴三國的策略。
在想通了趙冉親自前來巴國的目的時候,王戩忽然想到了平輿君熊琥的那一番話,連忙將這件事告訴了大庶長趙冉。
“齊國已被魏國覆亡?”
在得知此事后,大庶長趙冉亦很驚奇,皺著眉頭說道:“何以會這么快?難道楚國不曾派兵援助齊國么?”
聽聞此言,王戩便解釋道:“這個問題,末將亦詢問過平輿君熊琥,他告訴末將,齊國無險可守,除非楚國投入大量的兵力,否則根本擋不住魏國,考慮到齊國目前的儲糧,已經無法支撐楚國再派幾十萬援軍,楚王遂只好放棄齊國。”
“哼。”
大庶長趙冉聞言輕哼一聲,看得出來他并不是太相信平輿君熊琥對王戩做出的這番解釋。
他更傾向于另外一個猜測,即楚王熊拓覺得齊國已無利用價值,或者說,覺得援助齊國之事弊大于利,便索性放棄了齊國。
“趙冉大人,你覺得平輿君熊琥的建議如何?”王戩問道。
大庶長趙冉沉吟了片刻,點點頭說道:“誠如那熊琥所言,若楚國因為軍糧不足而被魏國輕易覆亡,這對于我大秦而言,亦非一件好事…就如他所言,倘若魏國今明兩年果真進攻楚國,趙某做主,將巴國、不,是包括蜀國在內的所有糧食,都贈予楚國。…楚國能多抵抗魏國一日,就等同于是為我大秦爭取了一日時間。”
“末將遵命。”
在得到了趙冉的肯定后,王戩心中大定。
而此時,趙冉又說道:“巴國可以讓給楚國,但王戩將軍必須盡快攻占蜀國。倘若魏楚開戰,蜀國的糧食,也可以無償贈于楚國,但蜀國,將軍必須牢牢握在手中。…明白么?”
王戩點了點頭。
他當然明白這是因為什么,只因蜀國相對于巴國而言,更加易守難攻,縱使本著利用楚國去消耗魏國的心思,趙冉也不希望蜀國落入楚國手中,畢竟,萬一日后楚國擊退了魏國的進攻,他秦軍不見得能夠從楚國手中奪回蜀國。
當日,王戩立刻派人通知平輿君熊琥,最后雙方達成了協議:秦楚停戰,巴國境內除「閬中」以外,全部讓給楚國,接下來,秦軍將致力于攻打蜀國,巴國最后一塊仍屬于巴人的土地「江州」,則交給楚國自己去解決。
在收到了王戩的書信后,平輿君熊琥心中大定,他總算是說服秦國與他楚國停戰。
可一想到「江州」,他就又感覺有點頭疼。
但最終,他還是派使者前往江州,希望巴氏、樊氏兩族臣服于楚國。
數日后,巴氏一族的首領、巴國君主巴鷿召見了熊琥的使者。
在聽完這名使者所轉述的「降服」要求后,巴鷿又驚又怒。
要知道,楚國軍隊原是他請來對抗秦軍的援軍,可沒想到的是,秦楚兩軍竟然在撇下他巴人的情況下,共同瓜分了巴郡,甚至于最后,居然還要求他巴人臣服于楚國——他巴族,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啊!
“引狼入室啊。”
在巴鷿問計于張啟功的時候,張啟功笑著說道。
聽聞此言,巴鷿苦笑著說道:“先生就莫要再取笑我了…”
張啟功微微一笑,反問巴鷿道:“關乎當前的局勢,在下心中已有定論,且不知,巴王心中是否已作出決定?”
巴鷿自然明白張啟功指的是什么,苦澀說道:“唯有臣服于貴國,貴國才肯派兵援助,是這樣么?”
張啟功笑而不語。
見此,巴鷿在沉思了半響后,終于咬牙點頭說道:“我愿意臣服貴國,希望貴國盡快派兵。”
聽聞此言,張啟功心中暗喜。
說實話,張啟功很感謝平輿君熊琥在這個時候派人逼迫巴鷿降服,這才使對熊琥、對楚國心生怨恨的巴鷿,終于松口愿意臣服他魏國。
而這,意味著他魏國已經取得了‘占據巴國’的大義,或者名分。
但遺憾的是,目前他魏國卻也無力改變巴蜀這邊的現狀,原因很簡單,因為秦楚兩方都不會坐視他魏國派兵介入巴國。
至于他魏國派遣大量軍隊進攻巴蜀這個可能嘛,張啟功仔細想想也感覺不太現實,畢竟他終歸是天策府的右都尉,當然知道他魏國的戰略重心是「先齊后楚、先東后西(秦)」,要打也是直接打楚國,怎么可能花費巨大精力來打巴蜀這塊地方。
可即便明知他魏國不會派兵,張啟功亦要設法穩住巴鷿,免得巴鷿果真臣服于楚國或者秦國。
因此他對巴鷿說道:“平輿君熊琥不惜與巴王撕破臉皮,要求江州臣服,想必是與秦國的軍隊達成了默契,否則,楚軍應該不至于會如此大膽。”
聽了這話,巴鷿幡然醒悟之余,對楚國軍隊也就愈發地懷恨在心:明明是請來的援兵,結果這支援軍卻秦軍的一般無二。
從巴鷿的眼中看到了前者對楚國的恨意,張啟功心下暗笑之余,正色說道:“此前秦楚兩軍僵持不下,在下勸巴王隔岸觀火,但眼下,秦軍兩軍或已達成協議,再死守江州,怕是只有死路一條,因此,在下勸巴王不妨假意順從楚軍,讓出江州…”
聽聞此言,巴鷿驚聲說道:“貴國不能派兵擊退秦楚兩國么?”
張啟功搖搖頭,正色說道:“據在下所知,我大魏正在攻打齊楚兩國…巴王陛下,恕在下說句心里話,巴蜀雖富饒,但終究只是西辟之地,又如何比得上更為富饒廣闊的中原呢?我大魏的君主,身具「天下共主」之姿,此前已覆亡韓、魯、衛、宋、齊,日后亦必將覆亡楚秦兩國,一統中原,盡管巴王您順從天命,愿意臣服我大魏,但…我大魏出于切身利益,必定得先取中原,還望巴王見諒。”
他之所以說這話,就是為了隱晦地告訴巴鷿:別以為看到秦楚兩國爭奪巴蜀,就自認為巴蜀之地真的是人人垂涎,至少我魏國不放在眼里,別以為我魏國會求著你臣服,你巴國臣服不臣服,我魏國根本無所謂。
這既是在警告巴鷿,避免巴鷿真的臣服楚國或秦國,也是為了打消巴鷿心中對于「不得已臣服魏國」的抵觸心。
也不曉得巴鷿是否聽懂了張啟功的言外深意,在沉默了半響后,皺眉問道:“那我該怎么做?”
張啟功正色說道:“巴王臣服楚國之后,平輿君熊琥必定不會讓巴王繼續留在巴國,很有可能會讓巴王移居楚西,受到熊琥一方的監視。不過巴王放心,途中在下會命人將巴王您與您的家人劫走,護送巴王前往我大魏。…對了,巴王到了我大魏后,不妨親眼看看我大魏的強盛。”
巴鷿聞言深深看了一眼張啟功。
他可不傻,當然知道張啟功一個勁地要說服他前往魏國,無非就是想讓他魏國擁有對巴國的‘名分’罷了,但張啟功最后一句話,卻讓巴鷿心生了「去魏國看看其實也不壞」的想法。
倘若魏國果真像張啟功所說的那般強盛,那么,他也唯有臣服于魏國這一條出路。
“那就拜托先生了。”
“巴王言重了。”
在彼此達成協議后,巴鷿立刻召來他巴族的猛士巴滿,以及樊氏一族的新首領樊布,私下向二人透露了「假意臣服楚國、實則臣服魏國」的意思。
對此,巴滿并沒有什么異議,畢竟這位將軍也明白,單憑他巴國的力量,想要抗衡秦楚兩國,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相比之下,臣服魏國,總好過臣服楚國這個已變成侵略方的前援軍。
至于樊氏一族的新首領樊布,對此亦沒有異議。
雖然他對秦、楚、魏其實都沒有什么好感,但架不住他對北宮玉這個魏人非常信任,天天聽北宮玉贊頌魏國君主如何賢明,這大大減低了樊布對于臣服魏國的抵觸心。
否則,依著樊烈、樊布父子二人的性格,他們寧可率領樊氏一族的戰士,在保衛國家的戰爭中全部戰死,也不會臣服于他國的君主。
事后,張啟功與北宮玉私下商議。
鑒于當前該做的事他們已經都做完了,雖然最終秦楚兩軍還是休戰言和,但那只是因為中原的格局所致,非是他們所能改變。
而此時,魏國正在積極籌備針對楚國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