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等就這么自信能將擊殺某?”見到趙婉遠去,白崖也不著急,負手而立,拖延一刻算一刻。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的小說 “這不是自信,是事實。”聶涼神情淡漠地搖了搖頭,“我等知白兄上了論劍新秀榜,但兩年多前,你僅不過意境初階,即便現在修為有所進步,也不可能去到心意境,更不可能提前掌握法天象地。”
“若是像插旗決斗般一對一,甚至一對二,或許你都有勝機,但一對四…不是我等自信,白兄本就毫無機會!
我等可不是尋常綠林武徒能比,某師兄弟三人暫且不提,單是連瀟師妹就與你在伯仲之間,此時此地曾在華山大放異彩的天驕可不僅只有你一人!”
“哦?說起來,連瀟此名確實有些熟悉…”白崖挑了挑眉,意外地掠了一眼神情從容的絕色少女。
他想起來了,當年在華山,蘇氏兄弟曾經多次給過他史家弟子關注的新秀名單,上面似乎確實有連瀟這個名字,是少數幾個連勝數很高的女武者之一。
他剛才一時間沒聯系起來,那是因為眼前的少女看著太年輕了。
這話聽著挺奇怪,新秀榜本就只針對三十歲以下的青年武者,哪來年輕不年輕的說法。實則不然,比如十六歲的少年跟二十六歲的青年,那看著根本就是兩個樣子。
而白崖眼前這位天門教的魔女連瀟,看著僅僅就只有二八年華,放在兩年多前,那根本是未成年少女。就算武者肉體不易衰老,這也有點詭異了。
“你想得不錯,連師妹今年未滿雙十…”看著白崖詫異的眼神,聶涼身旁的一個圓臉青年挑釁般說道,“我圣門人才代出,可不比你們青城差多少。”
“岳安住口!”聶涼回頭掃了圓臉青年一眼,頓時讓他噤若寒蟬。
“未滿雙十…十九歲?”白崖心中一動,這么算下來,華山論劍那年,連瀟應該才十六歲,跟玉清差不多大。
“嘿,十六歲就上了論劍臺…天魔道后繼乏人矣!”白崖張狂地咧嘴大笑。
所謂言多必失,十六歲就能在天驕遍地的華山連戰連勝,確實非常驚人,其武道天賦至少是紀南這種妖孽級別,而且還比他成熟多了。
可關鍵問題是十六歲依然太年輕,若是天魔道人才濟濟,連瀟本應該再等十年上華山才對。所以連瀟表現越優秀,反而只能證明天魔道其他新人后輩不夠出色。
弱冠得意不富貴,思泊終淡遺白頭!
白崖歷經兩世,早就明白太陽并非只繞著自己轉的道理。
類似青城這樣的大宗門大多占據萬里洞天,山下城縣無數,它們的武徒和弟子皆是從萬千少年中選拔而出。宗門中有太多杰出弟子。哪怕以紀南、連瀟這樣的天賦,同樣不會受到另眼相待。
假如青城哪一天真在某個意境武徒身上投資太多,那只能證明青城沒落了,不得不依靠少數精英弟子來維持門面。
白崖這話的潛在意思,是在反諷天魔道已經沒落到只能依靠一個十六歲少女來撐門戶了。
此言一出,聶涼等人都是色變。盡管對手只諷刺了天魔道,但邪宗魔門在面對正派時,必定是一體同心,這跟當面侮辱絕情道并無區別。
只是他們不能接下這話,只能由連瀟自己來反駁,故而,紛紛扭頭朝少女看去。
“白少俠妄言了,汝道非吾道,我天門圣教卻非青城可比,能者居其上,可不講究排資論輩!”連瀟面色從容,毫不動氣地輕笑道,“在我天門圣教眼中,年齡、出身、過往都不重要,只要誠心奉教便皆是一家人。”
“是嗎?”白崖一挑眉,深深看了一眼連瀟,與武道天賦相比,少女的聰慧和機智也不遑多讓。
他諷刺天魔道后繼乏人,連瀟就反擊青城派做事迂腐,什么都講究排資論輩。
“當然,以白少俠為例,若是閣下肯棄青城而投圣門,我教必定掃榻相迎,也能免了這場無妄的殺身之禍…”連瀟甜笑著說道,“不知白少俠意下如何?”
“不錯,不錯,白兄此等人杰就此隕落未免可惜,若是肯與我等為伴也不失一樁美事。”聶涼話語溫馨,但臉上卻毫無表情,比白崖的癱面還要死板,應該是跟絕情道的某些秘術有關。
絕情道此宗的大多數武道都跟人類的七情六欲有關,是將自身情緒化為精神力量,從而突破武道境界。
這個魔門在遠古時期,沒有像血河道、殺生門這樣以殘害生靈來修煉,它被列入魔門的理由是因為武道性質的關系。
遠古絕情道追求的武道極點,是讓武者將人類的七情六欲統統練沒掉,變成絕對冷靜和理性的完美人類,他們稱之為“天人”。
絕情道相信一旦武者達到“天人”狀態,那么就必定能飛升為仙。
不過,事實很殘酷,遠古絕情道從未有門人達到“天人”狀態。絕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都把自己練成了沒有感情的野獸,最終都會發狂而死。
因為這些發狂的武者往往都有先天層次,死之前都會將周圍的城鎮破壞殆盡,有時候對世俗造成的破壞還要甚于殺生門,所以他們最終被歸入了魔門。
如今的絕情道不再試圖抹去武者的所有情感,而是通過所謂的“去蕪存菁”,將感情中的負面情緒和陰暗心理變成刺激源,使得武道突破和提升。
這種武道毫無疑問不是正途,因為無論一個人多么堅強,都無法一遍又一遍經歷陰暗面而不變質。
以白崖前世的心理學看來,絕情道出產的武者,基本都是七情六欲缺少了一部分的偏執狂。
“呵呵,你們想勸降白某?”白崖為之莞爾。
“非也,小妹與聶師兄并無任何羞辱白少俠的意思,實實在在覺得白少俠應與我等同舟共濟才是。”連瀟一撩青絲,笑著說道。
“在華山時,逍遙宗的溫前輩曾來我教駐地拜訪,并在我等后輩面前說起過白少俠…他言少俠行事不拘小節,心志剛毅,去了青城這等軟性子的宗門實在可惜,三宗六道等圣門才應是你的歸宿。”
“逍遙宗…肖戰?”白崖心中一驚,頓時想起了華山舊事。
肖戰就是那個修煉五瘟血靈神功的逍遙宗弟子,在那一戰中,白崖為了避免今后累及無辜而對此人起了殺心,想將他擊殺在論劍臺上。
可惜最后被逍遙宗的先天武者看破,讓肖戰主動認輸下場。
認真說來,那一戰并沒有最終的結果,逍遙宗只是看出了肖戰的危機而棄權了,想來應該讓觀戰者印象深刻。
“…道不同不相為謀,兩位的厚意,在下心領!”白崖閉上眼睛吸了口氣,旋即緩緩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一絲獰笑,“等會送你們歸西之時,某必定做得利落些,讓你們少受些活罪!”
話音未落,白崖便猛然一蹬地面,身形暴退,朝著后方的叢林射去。
“休想”
氣機牽引之下,聶涼不假思索地朝前追去,但耳邊卻立刻傳來了連瀟的提醒。
“聶師兄稍待,切不可讓他各個擊破。”
“好”聶涼身形一滯,速度驟減,連瀟從身后越過他,竟是第一個朝白崖追去。
他們現身前就商量過對付白崖的辦法,如何應付對手的游擊戰就是其中一種。
白崖如今登上了華山論劍榜,名聲大噪的同時,也帶來了一個不良影響,那就是很多有意向挑戰論劍新秀的年輕武者,都有研究過如何對付他們。
比如說,很多人現在都已經知道白崖身負硬功,真氣充沛,身上有好幾件高品質的法器。但他的身法卻不是強項,起碼在短時間內無法改善很多。
因此,當白崖采取游擊戰時,第一個追擊的人一定要是身法高超的武者,這樣才能避開他的回馬槍,免得被各個擊破。
聶涼這群人當中,輕功最強的不是聶涼,而是連瀟。她修煉的天魔舞就是絕頂身法,所以才頂在最前面。
“嘻嘻,白少俠,你若是想逃,便該在先前與趙王女分頭遁走,現在再跑豈非多此一舉?”連瀟衣裙飄飄,宛如仙女下凡,舞姿玄妙地穿梭于林間,毫不費力就跟上了白崖。
而聶涼三人卻謹慎地從兩邊兜了過去,與連瀟形成了一個倒三角陣型,處在一個很容易互相支援的距離。
“嘿,逃?某需要逃嗎?”白崖掃了一眼后方,臉上就露出了一絲凝重。
對方太謹慎了,完全看破了他的回馬槍策略,而且身法都還不錯,他即便穿著犭也狼踏云履,速度也毫無優勢。
現在他能利用爆發力維持一時,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樣是沒辦法脫身的。
“不讓跑就不跑!”
想到這里,白崖眼中浮現一絲戾氣,飛快地伸手在身上連點數下。指尖所觸之處,皮下筋肉猶如無數小蛇般竄動,周身筋骨發出噼里啪啦的炸響,整個人的體型都仿佛漲大了少許。
他的臉上鼓起無數青筋,但僅是一瞬,又全都隱去,只有眼中紅芒越盛,口中情不自禁地低聲咆哮。
“九宮八卦,陰陽倒轉,乾坤開禁,無生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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