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白崖的脾氣,跟已到絕境的宗申一戰也并無不可。
他上次跟華山劍客李雄一戰,就已經頗有心得,正處于“神意”境的門檻上,很需要實戰來鍛煉自己。
不過,他今夜剛剛在孟方這幫綠林人物身上受了些觸動,覺得不應該輕視任何一個敵人。
以前在華山論劍時,白崖屢次利用對方的麻痹心態而以弱勝強,用搏命的方式來給自己爭取勝利。
今晚這一戰的形勢卻正好反了過來,宗申必然會搏命,如果他麻痹大意,率性而為,搞不好真會成了對方的踏腳石。
武者不成先天,身體就永遠是攻強于守,哪怕白崖這種練了鐵布衫硬功的武者也一樣。你讓他用盡全力打自己一掌,肯定也能擊破鐵布衫。
因此,意境武者之間的戰斗,才會充滿了不確定性。
何況,白崖的武道境界比宗申還低兩個小階,對方又有搏命之心,這時候還當成普通武斗切磋,搞不好就會被宗申翻盤。
這么一思量,他頓時感覺自己最好小心行事,這才一反平日的強硬,選擇暫避鋒芒,只以朱厭子母珠來阻擋一下對方。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宗申居然看都不看射來的朱厭子母珠,只是稍稍側身,頂著兩顆珠子撲了上來,被子母珠一左一右在咫尺之遙爆開了。
“嗡”隨著朱厭子母珠爆開,宗申這才臉色大變,當即就吐血飛跌了出來,腰腹處明顯凹陷了下去,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就躺著不動了。
“這家伙是想自我了斷嗎?”
白崖有些傻眼,他本以為還會有一場激戰的,沒想到就這樣虎頭蛇尾地結束了。
朱厭子母珠可是偽玄器品質,威力他很清楚。哪怕他剛才沒有貫入太多真氣,可就這樣在咫尺之遙吃上兩擊“神目震”神通,那絕對是非死即殘,沒有任何僥幸。
當初,他在華山對戰天魔道宋江,對方身上可還有著厲害的防御法器,但近距離被陰了一下,同樣被直接擊破防御,送出了場地法陣。
宗申雖然是意境高階,但如果身上沒有防甲,搞不好現在已經被打死了。
“白彤!”白崖朝已經落下來的銀尸招了招手,讓它去檢查一下情況。
結果毫無疑問,宗申重傷昏迷了,似乎沒有裝死偷襲的可能。
“果然穿了防甲…”
白崖走近一看,發現這家伙破爛的外衣里面,還套著一件絲甲法器。
這下白崖心里有數了,宗申可能并不知道他手里有朱厭子母珠這種大殺器,想借著防甲拉近距離,然后再跟自己拼命。
“慢著,這小子或許不知道我手上有朱厭子母珠,但他聽過我的傳聞,那么必然知道我是個練過硬功的拳腳武者,近身搏擊正是我的強項…”
白崖眼珠一轉,警覺地想到,“既是如此,他為什么不試著逃走,還敢以疲乏之身跟我玩近身…莫非有什么殺手锏?”
想到這里,白崖立刻蹲下搜了搜宗申的周身,果然在他手中發現了一顆雞蛋大小的金黃圓珠。
此外,還找到了他貼身放置的芥子袋。
“這是什么玩意,暗器嗎?”
這顆金黃圓珠外表為渾圓一體的金屬殼,里面是什么東西就不知道了。反正不像朱厭珠那樣屬于天然物品,應該是一件人工打造的東西。
白崖看了幾眼,就沒心思管它了,患得患失地打開了宗申隨身攜帶的芥子袋。
這家伙的芥子袋空間挺大,不如他的神隱戒,但比普通芥子袋要大。里面雜七雜八放了不少東西,有少許金銀珠寶、一堆換洗衣物、丹藥法器,還有書籍和一些信件紙張。
此外,芥子袋角落還有兩顆跟他手中相同的金黃圓珠。
“找到了!”白崖察看了一會,就從那幾本書籍中找到了一卷古樸的手札,應該就是那位拳法宗師宗延的遺物。
“嘿嘿!”
高興之余,除了換洗衣物和金銀珠寶,芥子袋里的其他物品都被他隨手擼進了神隱戒。
他現在也不著急看,因為白云觀跟清都觀有些間隙,只要不是太重要的物品,這些基本不會還給白云觀,都是他的戰利品了。
至于宗延前輩的手札,肯定留不住。只不過,這件事沒有徹底完結之前,這東西必須當成證物,在他手里待上一段時間了。
只要給他幾個月時間,手札里記載的幾種武理就都研究透了,到時候就可以再還給白云觀了。
“對了,還有一件防甲!”
白崖忽然一拍腦門,又附身蹲下,三下兩除五就把宗申身上的那家防甲給剝了下來。這件絲甲法器被朱厭子母珠結結實實打了一記,恐怕回去要修補一下了。
這件絲甲暫時不知品質,但想來應該是不錯的。如果不是它擋下了“神目震”相當一部分的傷害力,宗申早就被牛頭馬面給帶走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重傷昏迷,還吊著一口氣。
“白老弟,打完了?厲害,厲害,一位意境高階居然就這么拾掇了下來。”
孟方帶著幾個手下探頭探腦地走了出來,看見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宗申,頓時放松了下來。他們是因為見到高崗上毫無動靜,這才摸上來看一看的。
白崖知道這一戰有點運氣,純粹是宗申賭命不成反被草,不過,他不會跟孟方等人解釋這個。
他這會心情極好,樂呵呵地拋了拋還捏在手里的金黃圓珠。
“咦,這是…老弟,小心,小心!”
孟方掃了一眼那顆金黃圓珠,眼底微微多了一絲疑惑。但忽然想到了什么,馬上就驚叫了起來,緊張地后退幾步,急匆匆地朝白崖搖手。
“哦…老哥認識這件…暗器?”白崖一愣,低頭看了看金黃圓珠。
“先讓老夫看看,小心一點遞過來!”孟方小心翼翼地接過那顆金黃圓珠查看起來。
“果然…是這東西!”三眼貔貅喉頭一動,咽下一口唾沫,“老弟不會是從宗申身上找到的此物吧?”
“嗯,不錯,他似乎想貼近某以后,再用上這件暗器,只是被某給打昏了,沒來得及用上。”白崖好奇地問道,“這件暗器很厲害嗎?”
他練有混元鐵布衫,向來對暗器都不太看得上。
事實也是如此,朱厭子母珠就是偽玄器級別,威力已經極大了。可就算這樣,很多時候都無法將意境武者一擊致命,因為很多宗門的意境武者即便沒有硬功,身上也有一兩件防御性的法器。
“老弟可別小看此物,這玩意屬于暗器類,但又跟普通暗器不同。”孟方將金黃圓珠還給白崖,謹慎地說道,“這宗申身上居然會有此物,白老弟此番能毫發無傷,可見身懷大氣運…”
“哦,此話怎講?”白崖越發有興趣了。
“老弟可曾聽說過霹靂堂之名?”孟方笑著問道。
“霹靂堂當然是聽過的,這還跟老哥你有關系呢!某記得第一次在涪陵城外遇見老哥,你好像正是用了霹靂堂的霹靂子拖住了那幫追殺者…”
白崖剛回復了一句,忽然想到了什么,舉起金黃圓珠,皺眉問道,“老哥是說這也是霹靂子?可霹靂子不是只有彈珠大小,還是黑色的嗎?”
白崖對霹靂子的印象很深,小小一顆彈珠大小的東西,居然能直接炸死一個氣境武者,被江湖人稱為“氣境殺”。
正是因為在涪陵城外見到過霹靂子的巨大威力,他后面才會在襄陽地下拍賣場,收購了跟霹靂子有異曲同工之妙的百機雷。
那幾顆百機雷則在陂陀洲事件上大放光彩,直接炸死了六極道的傳承弟子孫百書。
而現在,他第二次遇見孟方的時候,居然又見到了另一種霹靂子,有時候的因果緣分就是這么有趣!
“這玩意不是霹靂子,而是更勝一籌的霹靂彈,并且是霹靂堂級別最高的黃金霹靂彈,只要數量足夠,能讓一個普通人擊殺掉先天武者!”
孟方苦笑著點了點白崖手中的黃金圓珠,“霹靂子號稱‘氣境殺’,而這玩意則號稱‘泯先天’,整個江南霹靂堂一年出產不到十顆…”
“我艸!”白崖手一抖,差點把黃金霹靂彈給丟到地上去,雖然手忙腳亂地接住了,但心里毛毛的,再也不敢隨便玩了。
“泯先天”啊…威懾力太大!
難怪孟方之前見他手上在玩這東西,會嚇得“花容失色”了。
“黃金霹靂彈與霹靂堂赫赫有名的霹靂子不同,它的產量太低,尋常人根本不知道此物!”孟方解釋道,“老夫也是因為跟霹靂堂一位掌柜經常有來往,所以才見過這東西幾次。”
“真能殺掉先天武者?”白崖又看了看手中的黃金霹靂彈,不可思議地問道。
“你不信,可以扔出去試試,這玩意雖然威力大,但聽說波及范圍不到十米!”孟方面無表情地說道。
“好!”白崖點了點頭,一抖手就將手里的黃金霹靂彈給拋向了百余米外的一棵巨樹。
“你…”
孟方目瞪口呆地望著飛在空中的金黃圓珠,他剛才不過開玩笑,沒想到白崖真扔出去了。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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