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身邊有銅尸相護,現在又得了車離巫鬼的桃偶,自己小心一diǎn就可以了。”寧清微笑著diǎn了diǎn頭。
道姑人老世故,看得出白崖不愿意跟她們同路,倒也沒有勉強。
“那弟子就先告辭了,師伯保重,我們華山再見!”白崖大喜,連忙抱拳行禮。
“嗯,你…等等,有人來了!”寧清忽然一收笑臉,緊皺起了眉頭,朝不遠處地兩女招了招手。
“師傅,你們談好啦?”孟甜蹦蹦跳跳地拉著馬穎過來,讓白崖看得一陣側目,實在不信這丫頭居然比他還年長。
“不是,有人來了,你們且站到我身后去。”寧清又說了一邊,臉上神情越發凝重。
“嗯?!”白崖包括兩女紛紛一愣,頓時不敢怠慢,連忙做好了戒備。能讓寧清鄭重對待的人物,可想而知也是一個先天。
先天武者對天地元氣的感應很強,彼此靠近到一定距離就會互相察覺。
不過,武道練到他們那個境界,基本都有隱匿氣息的辦法。
只是寧清剛剛出過手,卻瞞不了附近的先天武者。而對方此時既然放開氣息,直接沖著小樹林而來,那必然是來者不善,需要謹慎對待。
寧清的感應沒錯,片刻之后,果然有一條人影從遠處飛縱而來。可讓眾人詫異的是這位貿然前來的先天武者,居然也是一位道姑。
新來的這位道姑面容清秀,梳著高髻,身上道袍繡著九宮八卦。容貌看著比寧清年輕秀麗,但面冷目寒,看著就不太容易親近。
“本座衡山妙慧,見過道友!”冷面道姑見到四人倒也未失禮,拂塵一甩,朝寧清真人打了個稽首。
“貧道青城寧清,不知妙慧道友為何事而來?”寧清真人淡笑著還禮。
冷面道姑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寧清身后的白崖,淡然說道:“青城乃神州八大入世道門之一,貧道久聞青城丹法冠絕天下,此來特為請教一二!”
“嗯?!”寧清聽著一愣,隨◎dǐng◎diǎn◎小◎說,.▼.o↘
即微微皺眉,面帶疑惑。
青城丹法在遠古時期是道家煉丹術,時至今日,已經變成了青城武道的代名詞。按眼前道姑的說法,顯然是想跟她切磋武道啊!
神州習武成風,自然免不了有眾多武癡。可到了先天這個層次,武癡出來找人切磋,一般都會去先拜山門,再提要求。像這樣攔路找切磋,很多都是為了解決恩怨。
道理很簡單,先天武者行走天下要嗎是辦事,要嗎是游歷。如果半路來個人就要求切磋,自己的事情還做不做了,萬一受diǎn傷,豈不是更麻煩?
“師伯,此事應該與弟子有關!”白崖在道姑身后低著頭,愁眉苦臉地輕聲說道。
他從冷面道姑報上衡山名號開始,就知道人家是來報復的。
白崖在襄陽城內時,從某個多管閑事的衡山弟子身上拿了《重黎無影神拳》。盡管后來在白家武者的干預下,還給了那個衡山弟子,可衡山派的臉面卻是蕩然無存了。
他本以為這事已經過去,沒想到衡山的先天武者這么快就找來了。而且照現在的情況看來,眼前這位妙慧真人估計在襄陽就盯上他了。
只是人家不屑于找他麻煩,所以直到寧清真人出現,這才趕過來替衡山派找回面子。
“原來如此!”寧清真人聽白崖敘述了一遍事情經過,頓時挑了挑柳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果然能闖禍,衡山的任何一種重黎功法都是宗門秘傳,你居然也敢搶奪?”
“這個…弟子冤枉啊!我是拿了他的芥子袋,才發現里面有秘籍的。那家伙廢物得很,本以為只是一個衡山門徒,沒想到居然還是個學了秘傳的衡山弟子!”白崖偷瞄了一眼對面的妙慧,訕訕然地低聲說道。
先天武者的聽力如何靈敏,白崖雖然放輕了聲音,妙慧真人卻已經聽清了,頓時氣得滿面寒霜,攥緊了手中拂塵。
“住口!”寧清強忍著笑意,輕聲呵斥道。
不過,她心里卻是愉快之極,對白崖越發欣賞了。而對面的冷面道姑,則顯然是弟子不成器,師傅成苦逼的典型代表。
神州那么多宗門,每個宗門有那么多武者,大家出來歷練難免會碰到一起。要是雙方目標相對,或是利益沖突,就有可能以武力切磋解決,自然也就有勝有負。
白崖雖然比較能惹禍,但聽事情經過,他也沒錯啊!占著理還能打贏,這種弟子哪有宗門不喜歡的,難道像妙慧真人這樣被氣個半死更舒服?
仙武宗門的底蘊很重要,傳承更重要,對武道天才的爭奪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神州四大寺之首為什么是少林寺,而不是創立時間更早的白馬寺。原因很簡單,因為少林弟子強于白馬,這個排名是少林弟子一代一代打回來的。
武興時代初期,武當三大道觀祖師帶領三千弟子,將數十萬秦軍殺得全軍崩潰,給武當創下了赫赫威名。為何時至今日,道門入世八大派卻是全真反壓武當半籌?
因為全真教祖師重陽子第一個發現了仙魔位境,讓全真武道得到了大發展。全真弟子這些年來,在外游歷的戰績勝多負少。
近的來說,青城派這兩屆武試,力壓益州另一個巨無霸宗門峨眉。蜀地少年俊彥紛紛選擇青城,還不是就因為白崖三年多以前,大鬧凌天閣靜雀峰的緣故嗎!
凈羅真人寧愿忍受白崖的敲詐勒索,還要捏著鼻子收下這個徒孫,同樣也是出于這個原因。
可是心情愉快歸愉快,寧清真人還是要幫白崖擦屁股。她知道要是不讓面前這位雙目噴火的冷面道姑先泄泄火,光用言語是沒辦法打發了。
“妙慧道友先行找一處僻靜之地,貧道交代門下兩聲,再來與道友研討丹法如何?”寧清真人很快就想清楚了,淡笑著回道。
“哼,那本座就靜候道友佳音了!”妙慧一甩袖子,騰空電射而去。
“師傅,你要去跟那道姑切磋武道嗎?”妙慧一走,白崖松了口氣。倒是孟甜和馬穎兩女滿臉興奮,期待地看著寧清。
“高興什么,那位衡山道友含怒而來,這番切磋可不輕松,你們不能跟去。”寧清心情頗佳,伸手按了按孟甜的腦袋,將她的話都堵了回去。
“先天武斗不能離城市太近,時間也會有diǎn長。你和穎兒要自己去華山了,等我這邊結束,自會去華山與你們會合。”
“啊?”孟甜大感沮喪,忽然惱怒地看著白崖,“都怪你!”
“怪我?”白崖一愣,頓時苦笑道,“好吧,怪我!”
“甜兒不得無禮!”寧清臉色一沉,又和顏悅色地對白崖說道,“貧道既然無法跟著她倆,師侄就帶上她們一起吧!”
“哦…是,師伯,弟子必將她們平安帶到華山!”白崖嘆了口氣,寧清真人是要幫他擦屁股,他這回可推不掉了。
果然是不作就不會死,前些天他只是在那個衡山弟子身上爽了一下,今天就不得不帶上兩個拖油瓶。
“師傅…”孟甜有些不滿,她可比白崖年長,怎么說得要青年來照顧她一樣。
“甜兒,你久在青城修行,出外游歷次數不多,蜀地之外更是第一次。白師侄江湖閱歷豐富,你和穎兒這一路去華山,必須以他為主。”
寧清這時候卻沒驕縱她的意思,板著臉說道,“不然等回來,師傅可饒不了你!”
“他哪里有在蜀地之外…”孟甜剛想反駁,忽然想起白崖那個血面俠的綽號,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垂下頭。
她聽馬穎說過了,白崖原籍在涼州關外,當年未滿十四歲就敢孤身南下數十萬里,還殺官救民什么的,經歷確實比她豐富多了。
“是,師傅(峰主)!”孟甜答得不情不愿,馬穎倒是不管這些,臉蛋紅撲撲的,看著白崖有些興奮。
這丫頭豪爽如男子,早就將當初被調戲的事情給拋到九霄云外了,現在倒像是粉絲見到了偶像。
“死丫頭,叛徒!”孟甜瞧得分明,頓時一臉的膩歪,心里盤算了一陣,又看著白崖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寧清又私下對孟甜和馬穎交代了一些事情,見三人再無異議,便也是騰身躍空,化為一道流光,朝著妙慧真人離去的方向追去。
“師傅走了,白崖師弟,我們現在去哪?”寧清離去后,孟甜倒是沒跟白崖翻臉,反而笑瞇瞇地看著他,態度要多誠懇就有多誠懇。
“我們去護城,先傳送北上去南陽宛城吧!”白崖看著兩女,只覺一個腦袋兩個大。
“轟”
三人剛剛離開小樹林不久,遠處就傳來了隆隆的悶雷聲。他們抬頭一看,頓時各自大吃一驚。
只見遠處天邊的漫天云朵正匯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上寬下窄的巨型云霧漏斗,正在滾滾盤旋翻轉。云層內部電閃雷鳴,時不時傳出一聲霹靂巨響,宛如雷公震怒,電母叱咤。
“這便是先天之爭嗎?”三人皆是心中震撼,敬畏地看著那處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