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崖砸了一拳,黃杉少女現在滿臉鼻血,只是依然雙眼翻白,吐著舌頭,流著口涎,像瘋狗一樣撲來過來。
不過,她剛撲到半途就剎車了,神情露出了一絲遲疑,開始繞著白崖和小尼姑打轉,似乎在忌憚著什么東西。
“白師兄,韓師妹剛才還好好的,現在怎么變成了這樣?”小尼姑靜念帶著哭腔問道。
“不知道,她好像是被什么東西附身了吧?”白崖不太確定地問道,“在她發瘋前,你有發現什么異狀嗎?”
“沒有呢,白師兄,你看,她一直盯著你在看,是不是你身上帶了什么辟邪之物啊?”靜念心細,指著四肢著地的韓滿,小心翼翼地問道。
“哦,應該是師傅給我的戒指!”白崖心中一動,拉掉右手的獸皮手套。
他剛一拉掉手套,蒙蒙的霧氣中就亮起了一團柔和的黃光。只見白崖手上的青銅戒指仿佛受到了什么東西的刺激,表面的符文盡數亮起,散發出一團棕黃光暈將周圍照得一片通亮。
“驅邪法器?”小尼姑一聲驚呼,不過馬上就驚醒,雙手捂住了小嘴。
青銅戒指的黃光光暈確實有驅邪魔力,剛一亮出來,對面的韓滿就咆哮著退開了一些,扭過頭去,不敢再看+長+風+文+學,w∽ww.cfw≦x.n+et兩人。就連周圍的霧氣也被黃光逼散開一圈,露出一個大約十來米直徑的空地。
“你站在這里別動,韓滿應該還有救,我去制住她!”白崖回頭囑咐了小尼姑一聲,抬步朝著黃杉少女逼去。
瘋狗狀的韓滿見白崖上前,頓時嘴里發出威脅的低咆聲,緩緩后退。
不過,白崖怕她跑丟了,立刻腳下發力,身形一竄就來到她跟前,抬起虎爪,直接扣向她的雙肩。
兔子急了還咬人,黃杉少女見白崖不依不饒,終于惱了,不再顧忌他手上的青銅戒指,扭頭朝他的虎爪咬去。
“真的變成狗了,莫非附體的是個狗靈?”
白崖無語,這世界的大戶人家多數養狗護院,以前的蕭家老宅可能也有狗、
不過,別人怕狗咬,他卻不怕,反而左手五指一捏,整個拳頭直接塞進了“狗嘴”,而帶著青銅戒指的右手一抖,用手掌指背像鞭子一樣抽在韓滿的臉上。
這招是鐵指功里的“彈琵琶”,練到極處,指風如刀,被抽中了會痛進骨髓,肢體麻痹。
“嗷嗚”韓滿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被他手掌抽中的地方居然冒出了一絲白煙,踉蹌了幾步之后,居然晃著腦袋開始發暈。
“是青銅戒指的緣故…”白崖眼睛一亮,他剛出招的時候,手指上的青銅戒指貼上了韓滿的面龐,現在上面還留著一個鮮紅的印記。
“說不定能直接將她打醒!”白崖再不遲疑,發力竄向韓滿。
只是被狗靈附身的黃杉少女,卻有點怕了白崖,似乎又不敢真的逃跑,只得東跳一跳西跳一跳,繞著白崖打圈。
“草!”白崖無奈,他就怕對手這種打法。
韓滿被附身前的武功不知道如何,但這會卻身體輕靈,讓他有點無可奈何。
“喂,靜念小師太,你幫…”白崖拿韓滿沒辦法,頓時想起身邊的另一個同伴,剛開口求助,回頭卻看見靜念正滿頭大汗地捏著一張符紙,嘴里念念有詞正在裝神弄鬼。
“白師兄,你再堅持一下,我正在準備定身咒!”見白崖回頭看她,小尼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看得少年為之一呆。
“那你快點!”白崖嘀咕了一聲,回身又跟韓滿糾纏。
“你好沒有!”片刻之后,白崖很無奈地又回頭看她。
“哎呀,你別看我啊,我就好了!”小尼姑欲哭無淚,囔囔地說道,“跟你一說話,就要重新念一遍…”
“怪我咯,難道你就不能念完再說嘛!”白崖郁悶得只想吐血,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尼姑跟和尚一樣,都是靠不住的。
幸運的是他跟著面前這只狗靈糾纏了半天,慢慢摸清了套路。狗畢竟跟武者不一樣,動作再敏捷,它也就跳來跳去那兩招。
白崖放棄了依靠靜念的定身咒,對著狗靈做了一個逼真的假動作,等狗靈縱身時,腳掌一頓,突然身形變向,朝著騰在空中無處借力的韓滿撲去。
他這一撲,終于從半空抱住了韓滿的小蠻腰,將她牢牢地壓在了身下,尚未再等狗靈掙扎,白崖就將青銅戒指貼上了黃杉少女的腦門。
“呲”韓滿面容扭曲,額頭冒出一大團的青煙。
青煙在空中組成了一個動物的形象,并開始迅速消散。看那股青煙的形狀,果然是一頭護院大犬。
“定!”靜念終于念完了定身咒,歡歡喜喜地跑過來,將發光發紅的符箓貼在韓滿胸前,趕上了掃尾。
“我這是怎么了?”等到青煙散盡,韓滿迷迷糊糊地醒來。
“靜念,你過來告訴她,記得別離我太遠。”白崖看著黃杉少女額頭的戒指印嘆了口氣,朝小尼姑招了招手。
半刻鐘之后,韓滿面帶沮喪地向兩人道謝。
“等我們出了這里,你再謝不遲,現在先告訴我,你對附身的事情還有沒有影響?”白崖臉色肅然地問道。
蕭家老宅的臟東西若是能趁韓滿昏迷的時候附身,那他們接下來豈非打個瞌睡都有危險了?
“我也不知道,只記得師兄…”黃杉少女臉色黯然,又想起了她那個可憐的裴炎師兄。
“算了,你們跟緊我,我們去找找另外幾人,他們應該離得不遠。”白崖看著面前兩個嬌滴滴的拖油瓶,有些頭疼地嘆了口氣。
他最怕麻煩了,可現在這兩個麻煩似乎還不能就這么丟下。
“白師兄,我們不能就在這里等他們嗎?”靜念小尼姑有些猶豫,“高進師兄的修為那么高,應該不會出事,萬一他回頭找我們呢?”
“不能留下!”白崖懶得多說。
他已經察覺到青銅戒指散發的黃光開始減弱了,雖然不知道這件法器的辟邪原理,但它顯然也會消耗能量,不會一直庇護他們。
青銅戒指散發的黃色光暈,大概能照清身前五六米,直徑在十米多,這個距離差不多隱隱能看清周圍的街道。現在不離開,等它消耗完能量就走不了了。
“白師兄,你看,那邊的鋪面…”幾人走出不遠,靜念忽然指著街道右側的一家商鋪,高聲提醒。
白崖定睛看去,那邊門戶洞開,門板折成了數段,散落在門前。
他與宣季白天過來時,已經看到過這種場景,但這幾塊門板的斷痕很新,似乎是剛剛才產生的。
“他們或許在里面!”白崖眉頭一皺,回身看了一眼靜念,這個小尼姑的眼力勁讓他有點吃驚。
現在可是深更半夜,青銅戒指的光芒比油燈還昏暗,正常人還真的很難注意到那幾塊門板的蹊蹺。
“我走前面,你們留心背后!”白崖小心翼翼地朝店鋪摸去,剛跨過門檻,他就被絆了一個踉蹌,定神看去,發現門檻內一尺之遙,居然仰面躺著一個人。
“是阮巖師兄!”韓滿探頭一看,臉色大變,帶上了一絲哭腔。
地上躺著的人確實是阮氏兄弟里面那個五大三粗的阮巖,只見他現在怒目圓睜,臉上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的神情,右手捂著喉嚨,手指縫和身下的血泊尚且緩緩流動,竟然是剛死不久。
“阿彌陀佛!”靜念低頭垂目,念了一句佛號,開始輕聲誦經,臉上倒是沒有黃杉少女的驚惶之色。
雖說是仙武宗門,但和尚和尼姑畢竟都做法事,靜念應該也見多了死人,起碼比韓滿鎮定多了。
白崖蹲下身,小心地扳開阮巖的右手,看著他咽喉上的傷口,慢慢皺起了眉頭。
他想了想,右手在阮巖比劃了一下,頓時瞳孔一縮。他想得果然沒錯,阮巖咽喉上的傷不是刀劍割出來了,而是被人用爪子摳出來的。
想到這里,白崖就不禁想起了原本在阮巖背上的那具“尸體”。
“阮師兄,恐怕是你那個師哥裴炎殺的!”白崖木著臉,朝后面一臉茫然的黃山少女說道。
“你胡說,師哥已經…”韓滿回過神,一臉愕然,只是馬上就想起了什么,雙肩一抖,“白師兄,你別嚇我,你是說師哥,師哥他尸變了?”
“你之前就被狗靈附身,這會多個尸變也不稀奇!我們…”白崖剛想說我們離開此地,可心里忽然一動,改口說道,“我們進屋看看,其他人可能到里面去了!”
韓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卻也沒有表示反對,一行三人朝商鋪里面走去。小尼姑落在最后面,取了塊帕巾遮住阮巖死不瞑目的面容,這才跟上了兩人。
不過,白崖卻沒有走得太深,只走到后院,高聲叫了幾句,見里面無人回應,便立刻帶著韓滿和靜念退了出來。
再次走到商鋪的門檻附近,白崖忽然飛起一腳,正正地踢在尸體的脖頸上。
“砰!”尸體砸在商鋪墻上彈了回來,仆地激起了一團煙塵。
靜念的帕巾掉落了下來,頓時三人都看見剛剛還很正常的尸體,現在臉色發青,面上長了一層白白的絨毛,嘴邊犬牙暴漲,竟然正處于尸變過程。
因為白崖的踢腿很重,尸體的頸椎已被踢斷,阮巖的腦袋以一個不正常的姿勢歪扭著,估計這下尸變被打斷了。
白崖見狀,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再不遲疑,轉身就是一個虎撲,虎爪朝著身后那人的胸口狠狠抓落。
“果然是你在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