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魁勝!”
聽著臺上傳來的宣判,白崖站在臺下,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剛才敗得跟馬穎差不多,撐了半天之后,依然被張魁步步緊逼,最終逼出了擂臺。
氣境武者的戰斗就是這樣,若是運氣不好,碰上武技相生相克的對手,那么取勝的機會就很渺茫。
不過,這場武斗還是讓白崖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他的身法太弱了!
梅花五行樁只是基礎的身法樁,如果再給他一年,練熟馮揚的另一門陰陽八卦樁,那么他絕對不至于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
在臺上的時候,白崖倒是想過憑借鐵布衫硬抗一記鐵球,然后再拉近距離貼身肉博。但看這個張魁如此沉穩,貼身后應該也有后招。
他要是不能以傷換取勝利,再留下隱患,后面幾場武試可能就要崩盤了!
輸掉這場之后,白崖有了一些休息時間,他被負責維持秩序的青城武者領著去了后面一個大廣場。
他將和第一敗者組的一名武者開始第三場比試,兩人前面兩場等于都是一勝一負。如果再失敗,那么白崖就會被踢進第二敗者組,那樣就危險了。
“振武白崖,上臺!”
聽到石臺上傳來召喚,白崖再度縱身上臺,發現這次的武試裁判居然是一位青城女武者,胸脯鼓鼓的,頗有御姐的成熟風韻。
不過,他不敢多看,連忙轉頭打量自己的對手。
這一看之下,神情又有些詫異。他這回的對手個子矮小瘦弱,而且好像沒成年,連喉結都沒有。小胳膊小腿,一張娃娃臉上眼睛奇大,看模樣似乎只有十一二歲。
“咳咳,這位…是您的孩子?”白崖宅男性格發作,故意無視了對手,回頭向女裁判問道。
他此言一出口,青城女裁判和對面那個少年一起朝他怒目而視。
“江州季勝!”少年雙目噴火,從牙縫里蹦出姓名。
“莫為這等小伎倆失去冷靜!”青城負責裁判的女武者暗自磨了磨牙,看著季勝淡淡地提醒了一句,又回頭狠狠剃了白崖一眼,“兩人皆已到齊,武試開始!”
“多謝師姐!”季勝深吸一口氣,朝女裁判抱了抱拳。
喂,喂!您是裁判,這么提醒這小子,真的好嗎?
白崖苦笑,這次挑釁有點太過成功了。不僅激怒了對手,似乎還得罪了這位裁判大姐!
“真不是季師姐的…”
反正已經得罪了!白崖很作死地抽著嘴角,裝出滿臉疑惑,看著女裁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住口!”青城女武者眼里蹦出一點火星,有點咬牙切齒地說道,“本姑娘不姓季!你再廢話一句,就先跟我過過招!”
“不姓季就不姓季嗎,那么兇干嘛!‘季’那么古怪的姓氏…”
“看打!”對面那個少年終于被刺激得嗷嗷大叫,紅著眼睛,揚手就是一把鐵蒺藜撒了過來。
這小子竟然是一個玩暗器的!
白崖大喜,因為唐狩的關系,他可沒少對陣暗器功夫。
他原先對陣唐狩一直勝率不高,但練了鐵布衫之后,唐狩基本就拿他沒什么辦法了。除非用上一些特制的神兵類暗器,否則就是給白崖按摩全身穴位。
這類暗器功夫對陣硬功武者,天生就會被克制,跟白崖之前對陣張魁正好反了過來。
暗器功夫比普通武功更難練,既講究天分,又必須下苦功。
唐狩就是個中高手,但既然以唐狩的天分都沒有進入氣境,那么眼前這小子可能就沒有看上去那么年幼,或許只是天生娃娃相。
不過,白崖已經輸了一場,可不愿意再陰溝翻船,所以他沒有馬上硬抗對方的暗器。而是板著臉,裝出一副凝重的神情,努力地閃躲騰挪,試探著靠近對手。
娃娃臉的季勝當然不會讓他靠近,每次都是大把暗器撒出來,阻止他靠近,但腳步卻慢慢遲緩了下來,停在原地專心放暗器。
這樣幾個回合一下來,白崖就開始“掛彩”了!
他的身法畢竟不太好,就算不裝假,也躲不過那么多的暗器。
每次被暗器擊中,白崖都會痛叫一聲,伸手捂住傷處。等他拿開手,衣服的破口上面就明顯多了一絲血跡。
季勝看他躲得那么辛苦,那么驚險,臉上慢慢露出了一絲笑容,終于感覺揚眉吐氣,解恨極了。但白崖滿身血痕,又讓他多了一絲同情,放暗器的節奏緩慢了不少。
他也不希望白崖失血過多,畢竟對手雖然嘴賤,但現在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不過,季勝此時沒空去看旁邊的青城女裁判,若是他能看到女裁判冒火的眼神,估計他就不會這么想了。
“振武道場,白崖!習有龍虎雙形、鐵指功…混元鐵布衫!!!”
青城女武者捏著手里的小本本,恨不得自己親自下場,直接上去一腳就踹飛那個裝模作樣的小子。
她的眼力比季勝可好多了,明顯看見白崖身上那些血痕都是按“傷口”的時候,自己給自己摳出來的!
“雪嶺頂爬了八千多米,不可謂不堅毅!只是…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取勝,卻非要用些偷奸耍滑的手段,這憊懶二字的評價是少不了的!”
青城女武者繼續瀏覽小本本上面的記錄,那上面關于白崖的資料有很多。雪峰那關的王肅給出了堅毅、婦人之仁兩個評語,前面一場的青城裁判給出了“聰慧”評價。
而這場的青城女武者想了想,便在后面添上了“憊懶”二字。
其實這些看上去有些復雜而矛盾的性格評價,都出自于典型的宅男性格,哪怕是“堅毅”二字!
宅男通宵達旦玩游戲的時候,可不就是很堅毅的嗎?
當然,白崖現在沒空想著給這位師姐留下了什么好印象,他看到季勝慢慢松懈下來,開始醞釀反擊了。
“溫水煮青蛙,火候差不多了!”
就在季勝又丟出了一枚三尖梭的時候,白崖好像終于力竭,有些避之不及地讓尖梭擊中了胸口,頓時大叫一聲,倒地就是幾個翻滾。
不過,他不是向后滾,而是向前滾,迅速拉近了跟季勝的距離。
“我…我不是故意的…”季勝此時依然沒有察覺到白崖在演戲,見對手被尖梭擊中胸口,頓時嚇了一跳,弱弱地支吾了一聲。
他以為失手殺死了對方,有些手足失措,轉頭看向旁邊的青城女裁判。
“這個笨蛋!”
青城女裁判氣結,但她沒有因為白崖之前的失禮,就提醒季勝。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娃娃臉少年,眼神中帶了一絲憐憫。
季勝看著女裁判愣了愣,突然想起來不對,裁判既沒有責備他,好像也沒有宣布他勝利啊!
“不好!”季勝臉色一變,回頭看去。只見剛剛還痛呼倒地的對手,已經悄無聲息地朝他撲來,上衣倒是破了個大洞,可胸膛上光光滑滑,哪有什么傷口!
“他有硬功護身!”季勝恍然大悟。
只是少年一直站定了發暗器,習慣成自然,這時候做出了一個令自己以后懊悔不已的舉動,也讓他迎來了第二場痛苦的失利。
季勝沒有閃身后退,而是習慣性地一抬手,袖口電射出兩柄銀光閃閃的飛刀。
這是他用來防備對手近身的殺手锏,手法幾乎迅如閃電,普通氣境武者在近身后更難躲避。
白崖也沒有來得及躲避,他只是雙手護頭,猛撲了過去。
“噗噗!”季勝的殺手锏果然奏效,扎進了白崖的手臂。只是入肉不深,馬上就被肌肉緊緊夾住。
而白崖也終于站到了季勝的面前,咧著嘴揚起了虎爪…
“白崖勝!”
青城女裁判看著昏迷過去的季勝,很不情愿地宣布了白崖的第二場勝利!
“我要…”白崖也挺高興,抬手剛想說‘我要休息一下,等等再比下一場’。
可青城女裁判根本就不給他機會,昏迷的季勝都還沒有被抬走,就直接扭頭朝臺下喊。
“成都謝瑜,上臺!”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白崖咧嘴苦笑,誰讓他剛才調戲裁判師姐來著?這回遭報應了吧!
見到臺下立刻跳上來一人,白崖咽了口唾沫,訕訕然地將舉在空中的手臂收了回來,朝對手看去。
只是看了一眼對手,白崖心中就是一凜。
剛上來這人是個二十來歲的黑衣青年,長得劍眉星目,鼻如懸膽,俊朗之極。他腰配一柄狹刀,面色從容,雙目似張非張,一上來就盯住了白崖,讓他如遭芒刺,渾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
此人是個勁敵,恐怕會有一場苦戰!
白崖嘴角一抽,他練武這么長時間了,也有了一點武者特有的氣機之感。只要遇上強敵,心里一般都有點數。
當下不敢怠慢,他拔掉手臂上的兩柄銀刀,目光凝重地看著對方。
“成都謝瑜!”
“振武白崖!”
“振武道場的…那個白崖?”兩人剛抱拳施完禮,對面的謝瑜就挑起了眉頭,神情詭異。
“…是,兄臺認識我?”
白崖有些疑惑,滿臉茫然。對方好像不是在耍詐,只是他確實不認識這人。
“不是,剛在臺下聽到了!”謝瑜笑著擺手否認,可心里卻掀起了狂濤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