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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八章 真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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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咎還想啰嗦兩句,拖延片刻,以便尋找對策,而龍鵲又豈容他僥幸。

  咆哮聲中,一道金色的刀光便劈了過來。

  飛仙高人的憤怒出手,威力可想而知。抵擋不住,逃脫不得。四面重圍,去路斷絕啊。

  真是要命。

  無咎暗叫不妙,而想要躲避為時已晚。

  那道金色的刀光尚在數丈之外,雄渾的殺氣已當頭罩下,頓時讓他氣息遲滯而神魂戰栗,即使想要挪動腳步,也變得艱難起來。

  一旦交手雙方的修為懸殊,必將遭到強大殺機的禁錮。

  而此時拉不開撼天弓,也沒有鬼芒施展絕地反擊。面對龍鵲的全力一擊,下場只有一個,粉身碎骨,魂飛魄散。

  死亡降臨的如此之快,無咎再也顧不多想,旋即雙眉倒豎,緊咬牙關,強驅修為,左手抓出蔽日符,右手間劍芒吞吐。

  而正當他要拼命之際,卻見身旁的仙兒抬手一指,早已扣在掌心的玉劍呼嘯而出,竟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威勢,迎頭撞上襲來的刀光。

  “轟——”

  巨響轟鳴,殺氣怒卷。

  玉劍崩潰的瞬間,竟逼得金色刀光凌空倒飛。也就是說,仙兒擋住了龍鵲的攻勢…

  而反噬的殺機猶在呼嘯不斷,庭院中掀起陣陣的狂風。

  無咎立足不穩,連連后退,卻又瞪大雙眼,很是難以置信。

  而難以置信的,不止他一人。

  “冰禪子的劍符…你是冰禪子的什么人…”

  “攔住那女子…”

  只見一道白衣人影騰空而起,去勢之快,便如驚鴻飛天,就此絕塵于九霄云外。而數十道人影與無數劍光當空罩下,瞬間封死了所有去路。她卻凜然不懼,抬手摸出一塊玉符便要拍在身上,卻又回頭一瞥,神色中似乎閃過一絲遲疑。

  無咎已退到了藏寶閣的門前,后背抵著墻壁,怔怔抬頭仰望,猶自詫然不已。

  仙兒的修為很是一般,而神通手段卻極為的不凡。看她的情形,或許能夠逃出重圍…

  而眨眼之間,那道白衣人影去而復返,閃身而過,急聲道:“退守藏寶閣…”

  無咎猛然醒悟過來,隨后一頭鉆入藏寶閣,并不忘伸手關閉大門,驚訝道:“妹子,你為何又回來了…”

  仙兒不僅回來了,還帶著他躲入藏寶閣,卻顧不得說話,而是抓出五面小旗祭出,旋即雙手掐訣,上下左右“嗡”的一聲,隨之光芒閃爍,整個藏寶閣已籠罩在陣法之中。而她仍未作罷,繼續掐動法訣,開啟所有的禁制,顯然要將所在之地變成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

  與此同時,一群人影逼到了藏寶閣的門前。

  龍鵲接連打出幾道法訣,而緊閉的大門毫無動靜。非但如此,難以靠近一丈之內。他又嘗試了片刻,氣急敗壞道:“該死的賊女子,她布下陣法,改動了禁制,封死了藏寶閣…”

  夫道子勸說道:“事已至此,龍兄稍安勿躁!”

  道崖與昌尹、崇文子也紛紛附和——

  “賊人作繭自縛,再難逃脫…”

  “你我聯手,拆了藏寶閣…”

  “不錯,讓那對男女無處躲擦…”

  以四位高人的強大修為,再加上數十個山莊弟子,足以擊潰任何一座堅固的陣法。于是彼此達成一致,往后退去,便要擺開陣勢,徹底摧毀藏寶閣。

  而龍鵲卻連連擺手,急道:“萬萬不可,我的寶物…”

  這位祭司大人貪財,也愛財,他是怕拆了藏寶閣,殃及到諸多珍藏的寶物。

  夫道子與幾位同伴已退到了十余丈外,他看了眼天色,苦笑道:“我與無咎打過交道,那小子極為滑頭,如今有了美人陪伴,且多在藏寶閣內安然無恙,他巴不得這般僵持下去。而為免夜長夢多,還望龍兄當斷則斷!”

  “美人陪伴?小子該死,該死的小子…”

  龍鵲恨不得活吞了無咎,卻又心疼寶物,氣得直跺腳,揮手叫道:“諸位說說看,我與他無冤無仇,他為何要搶我女人,竊我寶物?而夫道子你與他打過交道,何不將他殺了?這般禍害,人人得而誅之!”

  他是一肚子怒火無從發泄。

  夫道子搖了搖頭,無奈道:“誰能想到一個修為低下的仙門弟子,竟是來自神洲的公孫無咎呢。即便是飛盧海與他相遇,我也未敢斷定,直至返回玉神殿,見到了季欒的信簡,方才水落石出。而他的膽大妄為,空前絕后…”

  道崖應該深有感觸,附和道:“那小子在飛盧海,已是惡名遠揚,不想他得罪了鬼族之后,又流竄到了地盧海。妖族的萬圣子點名道姓,一個叫作無咎的小子,自稱先生,冒充高人,在萬圣島燒殺劫掠,無惡不作。萬圣子只當玉神殿與他為敵,所幸你我均在此處,否則憑借他妖族的兇悍,今夜的龍舞山莊,絕非毀掉陣法這般簡單…”

  “是啊,據說他還帶著一群手下,滅了無極島的無極山莊,逼得地仙修為的鐘奇子無家可歸。如今他羽翼漸豐,只怕更加的難以對付!”

  夫道子接過話來,又道:“龍兄,寶物與美人,可以失而復得,而今日若是放過那個小子,他必將成為玉神殿的心腹大患!”

  “也罷!”

  龍鵲遲疑片刻,揮手大吼:“攻打藏寶閣,殺了賊男女…”

  夜色中,海浪拍岸。

  三道人影匆匆來到海邊,其中的兩人跳上岸邊的礁石,然后回頭眺望,另外一人則是獨自站在沙灘上,兀自滿身的酒氣而醉醺醺的模樣。

  金盧鎮的方向,大火仍在燃燒。那熊熊的火光映紅了半空,也使得海島的秋夜多了幾分詭異的絢麗。

  “如此大鬧龍舞谷,不敢想象啊…”

  “妖族來襲,純屬意外…”

  “而龍鵲任憑妖族攻打山莊之后從容離去,竟然沒有帶人攔截,也沒有追殺,著實古怪…”

  “他是放心不下那個仙兒呢,唯恐山莊有失;再一個,他手中持有妖族的功法,也怕泄漏風聲而糾纏不清。而若非如此,你我也不能輕易脫身…”

  “我算見識了無先生的手段,當真是步步算計,輕而易舉便毀了龍鵲的喜事,不過山莊內高人眾多,他能否全身而退?”

  “誰知道呢,不過以先生的機智百變,或能化險為夷,而你我也不必管他…”

  “而那位無先生…”

  說話的姐弟倆,便是韋春花與韋柏。

  妖族攻打龍舞山莊,毀了護莊大陣,一時混戰不斷,雙方各有死傷。見取勝不易,且五位祭司過于強大,于是萬圣子帶著部眾,趁著夜色逃向遠方。而龍鵲已是焦頭爛額,再也無心招待賓客,索性將眾人逐出山谷,只道是前往金盧鎮滅火。他真實的用意,是怕兩百多個高手留在莊內而招惹意外。

  韋春花與韋柏逃出龍舞谷,卻沒有返回金盧鎮,而是悄悄來到百余里外的海邊。而隨同到此的,還有一人。

  只見沙灘上,站著那位醉醺醺的老者,兀自嘴角含笑,兩眼迷離,沖著翻卷的海浪靜靜出神。而便于此時,他的身影突然變得模糊起來,繼而悄然消失,只剩下片片黑色的碎屑隨風而去。

  韋柏贊道:“無先生的假身之術竟撐得過兩個時辰,著實玄妙!”

  “陰木符,據說由他本人煉制呢…”

  韋春花對于陰木符也是羨慕不已,而親眼見過某人煉制鎮妖神槍,很難將那早已失傳的上古符箓,與某人的煉器造詣牽連起來。她搖了搖頭,分說道:“先生是怕連累青山島,也幸虧及時離開山莊,否則難免被人識破,你我也不宜耽擱,韋師弟…”

  “小弟聽從師姐的吩咐!”

  “你即刻返回,偕同喬芝女照看經營青山島,之后再聯絡師叔,讓他老人家前來相助。唯有地仙高人坐鎮,方能打消午道子等人的窺覷之心。而老姐我則連夜追趕韋合與廣山,再去盧洲本土與先生匯合…”

  “師姐,多多保重!”

  “師弟,后會有期!”

  姐弟倆不再多說,匆匆拱手告辭,隨即一個循著海邊遁去,一個掠過海面而轉瞬消失在夜色之中…

  是夜。

  無極島。

  而島上的凡人,或修士,不是遭到屠戮,便是逃亡海外。曾經的小鎮與無極山莊,也盡數化作廢墟。冷月寒風之下,一片荒涼的景象。

  此時,山莊的廢墟前,站著一群人影。

  其中有鐘奇子,以及寥寥幾個幸存的弟子,還有一位身著月白長裙的女子,與兩位銀發銀須的老者。

  “唉,都毀了…”

  鐘奇子看著山莊的廢墟,只覺得心口陣疼。他嘆了聲,沖著不遠處的白衣女子拱起雙手:“也多虧了仙子出面,趕走了妖族,如若不然,本人有家難回啊!”

  所謂的仙子,緩緩轉過身來。冷冷的月光下,呈現出她婀娜的身姿與絕美的容顏。而她的神情,便如那月光,清妍絕世,令人不敢有半分褻瀆之心。

  “據你所說,無極島之禍,皆來自于那個無咎,那個無先生?”

  “嗯,在下句句屬實!”

  “哦,只可惜晚來一步,未能與他再次見面…”

  “仙子,你果然認得他…”

  “此話怎講?”

  “他聲稱與你自幼相熟,交情深厚,還見過…還見過…”

  “見過什么?”

  “在下不敢…”

  “赦你無罪,照說無妨!”

  “他說…他說見過仙子…屁股上的胎記…”

  “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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