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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五章 他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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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家的弟子,皆是目瞪口呆而錯愕不已。

  韋之日,筑基五層的高手,竟被一竹杖給掃飛出去。而所謂的竹杖,由后山的嫩竹捆綁而成,倒是能夠當成拐杖,還能清掃殘枝落葉,卻怎會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韋春花也是始料不及,與韋天面面相覷。

  那個令人厭惡的守陵弟子,獲勝了?他不過是筑基一層的修為罷了,無非身形步法稍顯詭異,也看不出有何強大之處,他怎能戰勝筑基五層的韋之日?而依照此前的規矩與許諾,便該宣判勝負,然后下個月,帶他前往無極島?一個借口而已,誰會當真呢?

  山坡上下,一片寂靜。

  韋家的弟子,好像依然沉浸在震驚中,兀自緊緊盯著那個無先生,亟待看出他的虛實深淺。

  而無咎扛著竹杖,神態如舊,恰好日光當頭,青山碧翠,他孑然孤單的身影,以及隨風飄動的衣擺亂發,更添幾分孤傲出塵的氣度與散漫隨意的灑脫。

  而一切不過轉瞬之間,“撲通”一聲悶響傳來。

  韋之日飛出去五、六丈遠,摔在草地上,打了個滾,很是狼狽不堪。他卻惱羞成怒,翻身跳起,揮舞飛劍大叫道:“你偷奸使詐,不算本事,勝負未分,再吃我一劍——”

  無咎只等韋春花判定勝負,履行諾言,誰料有人不肯認輸,便意味著比試并未終結。他詫異轉身,不滿道:‘嗯,你這家伙耍賴啊…”

  即使耍賴,韋之日也不愿輸給一個守陵弟子。否則太丟臉了,抬不起頭啊。

  而韋家的弟子同樣是感同身受,頓時鼓噪起來——

  “偷奸使詐,難以服眾…”

  “勝負未分…”

  “重新比過…”

  “師叔必勝,師弟必勝…”

  在場的羽士小輩,筑基高手,均與韋之日相熟,紛紛聲援助威。

  韋之日備受鼓舞,斗志大盛,劍光出手,竟是全力以赴。他絕不會給留下任何可乘之機,這回定要一雪前恥。

  “哎,你乃手下敗將,豈能有臉再戰呢…”

  無咎卻不肯應戰,急忙出聲阻攔。而話音未落,一把短劍拖曳著丈余長的劍芒呼嘯而至。他慌忙將手中的竹杖扔了出去,“轟”的一聲炸開漫天的竹屑。他趁機脫身,怎奈飛劍隨后緊追不舍。他左右躲閃,極其狼狽,揚聲大喊:“春花前輩,你倒是攔住他啊,他耍賴…”

  “呵呵!”

  韋春花非但沒有阻攔,始終滿臉陰霾的她,竟然笑出了聲,不慌不忙道:“你雖然憑借偷奸使詐,稍占便宜,卻勝負未分,眼下又何妨接著較量呢!”

  一旁的韋天深以為然,附和道:“我韋家子弟,勝負磊落,如此弄機取巧,實不足取!諸位小輩,當以此為戒!”

  眾弟子齊聲響應,繼續叫喊助威。

  “師叔,威武…”

  “師弟,莫要傷他性命,以免污了陵園…”

  “砍下他的雙腿,手臂也成…”

  “諸位小心,切莫讓他跑了…”“師伯、師叔在此,他又能跑往何處…”

  “師弟,他已全無還手之力,取勝在即…”

  無咎沒想跑,也并非沒有還手之力,卻又不愿動手,更不肯站在原地吃虧。他一邊躲避飛劍,一邊等著韋春花主持公道。誰料對方偏袒徇私,竟是那樣的冠冕堂皇。既然呼救無門,只管繼續逃竄。抬腳便是十余丈,在谷地間轉起圈子。而步法再快,快不過飛劍。眨眼之間,凌厲的劍光已是近在咫尺。他急忙身形一閃,瞬移數十丈,恰好躥到韋之日的身后,抬腿便是一腳踢了過去。

  韋之日吃過虧,有過前車之鑒,即使全力以赴催動飛劍,他也不失謹慎小心。縱然如此,依然防不勝防。那種瞬移的遁法,竟比他的飛劍還要快上三分。他只覺得屁股一震,旋即整個人離地飛起,直至四、五丈遠,一頭撲倒在地。他翻滾著跳起身來,羞怒交加:“休得使詐,且放手一搏——”

  “哼,手下敗將,有何顏面再戰!”

  “你休走…”

  “你追啊…”

  “砰——”

  山谷當間的空地上,兩人你追我趕兜著圈子。

  韋之日再不敢站在原地,以免重蹈覆轍。他劍光倒也凌厲,而堪堪得手的瞬間,對方再次到了身后,抬腿便是一腳踢來,雖然不痛不癢,而強橫的力道卻能將人踢個跟頭。他跳起身來,對方早已躲開。他又急又怒,抓出幾張符箓扔了出去。而那道鬼魅般的人影突然沒了,他慌忙轉身,果然見到某人潛伏到了近前,詭計沒有得逞,又“嘿嘿”一樂倏然躲開。

  如此情形,無異于裸的耍弄啊。

  韋之日羞怒之余,又添幾分窘迫,驅使飛劍隨后追趕,怒道:“沒膽的小賊,何不與我大戰一場…”

  即使他的修為不弱,而法力卻始終無從施展。因為對手根本不與他正面較量,雖說追趕的場面占優,卻又時不時的被踢個跟頭,顯然還是他更加吃虧。長輩與族中的子弟雖然偏袒自家人,而若是不能戰勝那個狡詐的無先生,最終如何收場,還真的難說呢。

  無咎的腳不沾地,倏然而坐,倏然往右,飄忽的身影時隱時現,顯得他更加的輕松自如。而突然遭到辱罵,他去勢一頓,回頭瞪眼,很惱怒的樣子:“你若輸了,或被我打傷,又將如何?”

  比試斗法的勝者,前往無極島。而負者,并沒有任何的懲罰。他始終不肯應戰,便是在琢磨著給予落敗一方應有的懲罰。

  韋之日被那道飄忽的身影晃得眼花,見對方終于停下,他暗暗竊喜,猛然撲了過去:“我若輸了,替你看守陵園,若是傷了,活該倒霉…”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輸,更沒想過遭到創傷,他只知道機會難得,洗雪恥辱就在此時。

  誰料那位無先生好像是方寸大亂,不躲也不避,竟直直奔著飛劍撲來,儼然一個找死的架勢。

  韋之日只管全力加持飛劍,凌厲的殺氣呼嘯生風。

  他已是不顧一切,哪怕是出了人命也在所不惜。何況師伯也不會責罰自家人,且謊稱失手便也是了。

  果不其然,觀戰的同門師兄弟不再叫喊,而韋春花與韋天兩位前輩,也沒有阻攔。

  便在韋之日殺心大起之時,一記鐵拳迎面砸來,“砰”的震開飛劍,又“砰”的砸中胸口。護體靈力“喀喇”崩潰,旋即還能聽到胸骨折斷的脆響。他頓時口吐熱血,慘哼著倒飛出去。直至七、八丈外,“撲通”墜地,翻滾兩圈,旋即兩眼一閉,竟昏死了過去。

  “撲——”

  砸飛的飛劍,遠遠落在草叢中。

  “啪——”

  無咎的雙腳著地,一甩袖子,渾身上下片塵不沾,依舊是隨意灑脫的模樣,只是當他看向昏死不醒的韋之日,顯得很是同情而又無奈:“我不想傷人,他自找的…”

  山坡上下,再次陷入安靜中。

  一個守陵弟子,不動手則已,動手便將人打得昏死過去。而韋之日乃是筑基五層的高手,竟挨不過他的一拳?

  如此倒也罷了,那句“他自找的”,看似很無辜,卻極為霸道蠻橫,聽著讓人心頭添堵,偏偏又無言以對。

  “你…”

  韋春花親眼目睹著異變橫起,猶自難以置信。而韋之日依然昏死在地,方才的一切是那樣的真實。

  韋天抱著臂膀,微微搖頭:“他的筋骨之強,竟然不畏飛劍;一拳之力,堪比人仙。而他的修為,卻是筑基一層。至于他的神通,眼下未知…”

  “師伯,師叔,請允許弟子與他一戰!”

  有人越眾而出,竟是之前不愿接受挑戰的韋山子,臉上再無倨傲的神情,而是顯得極為的慎重。

  他的話音未落,韋秋蘭跟著現身:“師兄,小妹代你出戰…”

  “秋蘭所言何意,你瞧不起師兄…”

  “不,我是說,那人修為不高,卻詭計多端…”

  “哼,他并非是女子,我不會相讓…”

  “師兄…”

  師兄與師妹,皆不甘示弱。幾個筑基七八層的高手,也同樣的按耐不住。

  “不勞師兄、師姐出手…”

  “我來教訓他…”

  “當由我出戰,我若敗了,甘愿看守陵園三十年…”

  “哼,我若敗了,在此禁足百年…”

  “這是要車輪戰啊,還是要一起上?唉——”

  正當爭執之際,無咎突然長嘆一聲。見眾人看來,他翻著雙眼不予理會,轉而沖著韋春花說道:“春花前輩,你韋家欺負外門弟子啊。想我守著韋家的陵園,并未將自己當成外人。如今在前輩的允許之下參與比試,哦,勝了不算數,再勝,還是不算數?唉…”

  好像是心灰意懶,又嘆了一聲,他拱了拱手,淡淡道:“算我輸了,再不敢有非分之想。守陵弟子也當不成了,我即日便離開冠山島。諸位,告辭!”

  他說走就走,無牽無掛。

  而沒走幾步,有人叱道:“站住——”

  無咎腳下一頓,像是想起什么,拿出兩枚玉牌放在地上,歉然道:“此乃弟子的腰牌,差點忘了…”

  “不,腰牌暫且拿著…”

  “哦…”

  只見韋春花仰望著冠雄山,并微微點頭:“小輩,且回我話來!”

  無咎微微一怔,轉過身來:“春花前輩,所問何事?”

  韋春花從遠處收回眼光,話語聲變得嚴厲起來:“你,是否隱瞞了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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