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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氣死人了

  的支持!

  朱仁害起人來,是不是很累,有沒有很煩,除了他自己,只怕沒誰知曉。

  不過,無咎已是忍無可忍。

  面對一個筑基高手的挑釁,只有施展出真正的修為與其對抗。若非不然,必定是狼狽逃竄的下場。而之前所有的隱忍,亦將前功盡棄。或許還將陷入圈套,正中某人的下懷。

  左右不得,如何是好。時不我待,間不容發!

  無咎不及多想,袖中突然飛出一道青光。

  青光出手的剎那,化作一團青絲網,倏然張開數丈,便如一片柔軟的青云,迎面擋住了襲來的片片劍芒。以柔克剛,恰如其時。而劍芒鋒銳異常,“砰、砰、砰”一通悶響,隨即“轟”的一聲,竟是將青絲網從中撕裂。

  無咎見到攻勢稍緩,抬手丟了青絲網,閃身后退,瞬間消失在來時的洞口之中。

  青絲網四分五裂,化作片片碎屑落地。縱然如此,還是擋住了大半的攻勢。從中穿透而過、以及漏網的十數道劍芒,“叮叮當當”擊在石壁上,一陣火星四濺,猶然威勢驚人!

  朱仁還等著某人遭殃,頓時大失所望。對方的應變如此之快,竟然輕而易舉化解了危機。而便于此時,洞圌穴之中異變再起。他無暇多顧,抽身躲避,離去之際,竟與遠處的沈栓、胡東兩人神色一碰而意味不明。

  無咎卻是去而復還,適時從洞口中現出身來,一邊卷著袖子,一邊氣哼哼的滿臉怒容。他同樣沒工夫計較,劍眉下兩眼凝望。

  只見洞圌穴之中,那層層的漣漪漸漸消失。隨即光芒聚斂,一道三尺青色長劍憑空出現。而其出現剎那,急劇旋轉,青光閃爍,竟是掀起陣陣狂風。并有嗚咽的風聲微微作響,儼如飛沙走石一般的聲勢驚人。

  無咎低頭看著面前微微飄動的衣擺,急忙催動靈力護住上下而暗暗詫異。

  那只是幻境,卻與真實仿佛。若是由人施展劍陣,威力可想而知!

  少頃,嗚咽的風聲之中,似有龍吟虎嘯爭鳴。緊接著狂飆大作,青色的劍芒形同波濤翻涌。隱約可見一道青色的龍影在驚濤駭浪之中搖頭擺尾,旋即又是白色的虎影張牙舞爪咆哮山崗。

  便在這龍騰虎躍之際,天邊一頭巨狼昂首悲號。彼此遙遙對峙,互不相讓,直至沖到了一起,再又電閃雷鳴而乾坤變色。

  不知過去多久,那翻山倒海的威勢驟然一緩,恰如浪潮退盡,卻又片片血光憑空而落。彷如桃花如雨,濃烈的殺氣吞噬了天地。當死意彌漫,萬物沉寂。一青一紫兩道劍芒虛實環繞,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

  片刻之后,洞圌穴內還是一片寂靜。

  沈栓與胡東,各自帶著莫名的心緒相視無語。

  孟祥與荀關,乃至于朱仁、岳瓊,依然還是默默佇立而神有所思。

  而無咎則是長長吐出一口悶氣,又低著頭惋惜不已:“我的青絲網…”

  他的青絲網,早已破損,如今再遭重創,終于變成碎片而壽終正寢。

  他繼續挽著袖子,跺著腳,咬牙切齒奔著一人走去,并揮動著拳頭怒道:“朱仁,你三番兩次害我不說,如今又毀了我的法寶,是可忍孰不可忍…”

  某人發火了,要動拳頭,且氣勢洶洶,頓時驚動了在場的各位修士,卻沒見有誰出面阻攔,便是岳瓊也在好奇觀望。其中的沈栓與胡東還面帶微笑,好像對于這一刻期待了很久。

  而朱仁頗為錯愕,厲聲叱問:“小子,我何時害你?先是你眼瞎擋路,方才又是飛劍失控而無從避免,前后均屬意外,只怪你粗心大意。你還敢怎地,與我動手不成?”他抬手抓出一把飛劍,眼光中殺氣一閃:“諸位主持公道啊,莫怪我欺負小輩…”

  沒人主持公道,只有瞧熱鬧的遠遠躲在一旁。

  無咎走到兩丈開外,似有忌憚,猛然停下,卻氣勢不減:“收起飛劍,你我赤手空拳較量!”

  朱仁看向在場的眾人,不禁“呵呵”冷笑了兩聲:“在場者均為劍修,誰會與你赤身肉搏?你既然無故挑釁,盡管動手便是…”

  孟祥與荀關也是胡東二人露出笑容,各自嘲諷意濃。

  只有岳瓊蹙起秀眉,沖著那看似張圌狂而又古怪的背影默默出神。

  無咎伸著胳膊,握著拳頭,盛怒而來,很有氣勢。而不過瞬間,他又愣在原地。

  朱仁那個家伙蓄謀已久,說起話來也是滴水不漏。

  他言下之意,是自己眼瞎,這才遭遇意外,如今又沒事找事,純屬無故挑釁。好像自己是個很壞的人,根本無從辯駁。若說之前吃了悶虧,算是倒霉;如今眾目睽睽之下,還是干瞪眼受欺負。氣死人了…

  無咎臉色變幻,一陣呲牙咧嘴,卻又遲疑不定,吭哧著說道:“你…你不敢舍棄飛劍,便也罷了,陪我的青絲網,兩百塊靈石…”他話沒說完,已氣勢全無,顯然有些心虛,兀自強撐著尷尬。

  朱仁盯著兩丈外的人影稍稍端詳,像是在打量著有趣的事物,隨即忍耐不住昂起頭來,放聲笑道:“呵呵,一件破損的法器,竟敢索要兩百塊靈石,真是聞所未聞而不知所謂…”他搖了搖頭,笑容一收:“小子,你真是窮瘋了。我身上倒有數十靈石,有膽盡管來取!”

  無咎卻好像達成一樁買賣,如釋重負般“嗯”了聲:“那便說定了,我改日自取不誤。數十塊靈石呢,聊勝于無!”

  他雖然喜歡胡言亂語,而一旦較真便不會更改。況且動怒傷身,倒不如秋后算賬。而在外人看來,他更像是膽怯之后的借口,一種尋找臺階的說辭。

  朱仁的耐心已盡,收起飛劍,大步而去,輕松冷笑:“呵呵,隨時恭候!”

  沈栓與胡東默默相視,轉身踏入洞口。兩人離去之際,臉上的神情似乎有些凝重。孟祥與荀關不作停留,隨后相繼而去。

  而岳瓊的眼光中,悄悄閃過一絲狐疑。

  某人還是滿不在乎的老樣子,抬手撓著下巴,左右張望著,一個人慢慢穿過洞圌穴。

  唉,他時而孤傲,時而莽撞,時而氣急敗壞,時而又泰然自若。他不是裝傻,便是生性古怪。他在想什么…

  無咎在想什么,自然是方才的劍陣。

  他既然有了決斷,便也不再斤斤計較。只要人在劍宗之中,朱仁的的靈石便跑不掉。余下的空暇,倒不妨多多回想劍陣的玄妙。這干系著神劍的威力,不能不耗費一些心思。

  一把神劍的劍陣,已足夠厲害。而方才的劍陣,卻是由一劍而始,騰龍虎躍,再巨狼相爭,雙劍借勢,儼然便是毀天滅地的可怕。也就是說,劍陣隨著神劍的遞增而威力倍增。倘若七劍齊聚,必將神州無敵也!

  而縱然無敵于神洲,又能怎樣?

  當年的蒼起,還不是落得神魂俱銷的下場!害他的那個老者,更加的高強呢!真可謂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倘若換作是我,定然要七劍齊聚,再設法修至天仙的境界,不求仙道至尊,至少不用懼怕任何的對手!

  不過,本人眼下只有四把神劍,且初次見識劍陣的威力,想要達成所愿,天曉得何年何月。正所謂,仙途漫漫何其遠,失足踏上不歸路。敢問,我還能回來么…

  又是兩個時辰過去,一行八人依然在黑暗中尋覓前行。

  看著只有數十里的劍陣山,內外有別。從中穿行而過,或許還要一番周折。

  如此這般,行行復行行,曲折沒盡頭,前方黑暗如舊,四周莫測依然。

  朱仁在一路之上,又是說解、又是指點,且先后不斷動用法力,應該是有些疲倦。當行至一截稍稍寬敞的山洞,他示意眾人歇息,然后徑自坐下,手里攥著靈石閉目養神。

  同行的伙伴們情形尚可,即使柔弱的岳姑娘,以及遭人嫌棄的“玄玉”,也顯得頗為精神。而朱仁熟知劍冢內的情形,他不肯走了,眾人也不便催促,于是各自就地歇息。唯有沈栓,他好像忍耐不住,聲稱前去探路,獨自一人順著山洞走遠了。

  “此乃我岳家的血瓊丹,頗有將養體力的奇效,且送你…”

  無咎坐在山洞的角落里,正自默默留意著沈栓遠去的背影,一個白玉的丹瓶遞到了眼前,還要一雙大眼睛在黑暗中忽閃忽閃。他稍稍遲疑,強忍著誘圌惑搖了搖頭。

  岳瓊的好意受挫,似有失落,咬著嘴唇,轉身在一丈外坐下。少頃,她又帶著不解的神情,扭頭傳音道:“為何…?”

  無咎摸出一塊靈石攥在手里,自顧想著心事。

  山洞內神識受阻,沈栓早已蹤影皆無。那家伙貌似忠厚,緣何行跡鬼祟?

  他想不明白,循聲看向不遠處的岳瓊,呲著牙無聲一樂,傳音道:“最難消受美人恩,我不想欠你太多…”

  “呸,休得輕薄!”

  岳瓊啐了一口,卻滿臉羞紅,禁不住伸手扯起發梢擋住面頰,猶自一陣心慌意亂。她沒想到那人竟然如此隨意,輕佻的話語張口就來。若說朱仁是個偽君子,那人卻是一個如假包換的紈绔子弟。

  無咎卻是搖了搖頭,不以為然道:“朱仁害我之時,你好心提醒,如今又拿出圌血瓊丹,可謂誠意拳拳。我若一味笑納,來日如何與你翻臉?不妥、不妥,況且…”

  那人看似輕浮浪蕩,卻也心細如發!

  不過,他話中是何道理?我善意待他,他卻想著與我翻臉?

  岳瓊緊緊扯著發梢,忍不住悄悄凝視。

  只見那人慵懶背靠著石壁,繼續自言自語:“況且,我也對不起紫煙啊…”

  岳瓊脫口而出:“紫煙是誰?”

  無咎眼光一斜,洋洋自得:“一位仙子——”

  岳瓊沒來由的心頭一堵,胸口起伏,似有不忿,幽幽說道:“那位仙子想必有著絕世容顏,與過人的修為,不妨說來聽聽呀,亦好讓我仰慕一二!”

  無咎來了興致,連連點頭,急忙轉過身來,便要侃侃而談,忽又察覺不對,疑惑道:“岳姑娘,你緣何臉色不佳啊?”

  岳瓊臻首低垂,看著手中的丹瓶:“多少人欲求我岳家的血瓊丹而不可得,如今我卻自討沒趣。試問,我又如何強作歡顏?”

  沒人吭聲,只有一個背影,正拿著一盒糕點,獨自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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