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亮,云海山脈依然籠罩在云霧之中,凌云、落日、碧秀、青冥和破曉五座山峰影影綽綽,看不清真容。
已經是初冬時分,大山里面的清晨寒意逼人,然而青冥峰的一座浮云石臺上,早已有人在練習劍法,利刃破空撕開白霧的阻隔,不斷發出輕輕的嗤響。
其實此時此刻在云海門里面,早起習武練劍的弟子數不勝數,想要在宗門大派里面立足甚至步步攀升,無疑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再強的天賦,也不能缺少勤奮。
“衛師弟!”
忽然間,一道矯健的身影掠上了浮云石臺,對著正在練劍的少年招呼。
這名少年正是衛長風。
聽到聲音,他頓住腳步穩住身形,右手持劍抖出一團漂亮的劍花,而后嫻熟無比的還劍入匣,抱拳行禮道:“魏師兄早!”
來人是衛長風的大師兄魏言德,他感嘆地說道:“小師弟,你真夠勤奮的。”
自從三個月之前,風云丹坊開張之后,衛長風就住回到了藏鋒別院里面,習武練劍苦修不輟,下山的次數屈指可數,在所有師兄弟里面無疑是最勤奮的。
衛長風笑笑,問道:“大師兄,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這位大師兄品行忠厚純良,平時沒有什么事情的話,從來都不打擾衛長風。
所以今天他這么早過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讓我去大秦王都?”
當衛長風知道了魏言德的來意,不免感到一絲吃驚:“護送人去燕皇地陵?”
“沒錯”
魏言德點了點頭。有點無奈地說道:“這個任務是慕容長老吩咐的。指定要由你來完成。所以我也沒有辦法拒絕。”
魏言德口中所說的慕容長老,指的是青冥峰慕容博,化神三重天的宗師。
慕容博是青冥峰少有的門閥中人,出身云海慕容閥,在云海門里算是老資格的長老,而且還是一名大丹師。
在青冥峰里,慕容博是有名的脾氣好、人緣好,當初衛長風拜師謝放的時候。他還曾經表示要參加風云丹坊的開張儀式,結果后來只派了名弟子過來。
但這絕對不是衛長風拒絕的理由。
本來謝放閉生死關,對衛長風等弟子就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師兄弟們平常都是謹言慎行,輕yì都不外出,盡量避免和別人產生紛爭。
如果得罪了這位長老,說不定就給人扣上個不尊師長的帽子!
衛長風想了想問道:“大師兄,你知道慕容長老為什么要指定我去?”
慕容博門下弟子不少,照理說有什么任務,也應該派他自己的弟子去。現在居然找到衛長風的頭上,難免讓人感到奇怪。
魏言德猶豫了一下。說道:“具體的我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說那人是王都文院的儒師,是慕容長老的子侄輩,可能有什么其它的原因在吧。”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等一下你去云鶴別院,千萬不要失了禮數。”
云鶴別院正是慕容博的居所,距離藏鋒別院僅僅只有幾百步的距離。
魏言德顯然是擔心衛長風年輕氣盛,要是和慕容博起了沖突,那就糟糕了。
衛長風當然明白魏言德的顧忌,淡淡一笑道:“師兄放心,我心里有數的,現在就過去。”
魏言德如釋重負:“那最好了”
衛長風看得出魏言德的壓力很重,后者最近一段時間常常都是眉頭緊鎖,顯然煩心的事情不少,甚至都影響到了他的修煉。
但是這位大師兄從來都不在師弟師妹面前吐苦水發牢騷,一直都是盡心竭力地照顧他們,衛長風看在眼里,心里怎么會無感?
所以哪怕不是為了自己,衛長風也不會去得罪慕容博。
他回到房間沐浴更衣,換上內門白色勁衫,再前往云鶴別院拜見慕容博。
衛長風見到慕容博的時候,這位長老正在小廳里用早餐。
他上前行禮道:“弟子衛長風,拜見慕容長老!”
慕容博的年齡已經很大了,老臉上的皺紋如同溝壑深深,上面布滿了褐色斑紋,全是歲月滄桑的氣息。
但是他的眼睛依舊明亮有神,放下手里的碗筷笑著說道:“不用多禮了,你早餐吃了嗎?沒吃的話,在老夫這里吃點好了。”
這位長老的笑容和藹可親,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衛長風連忙說道:“弟子已經吃過了,多謝長老。”
“坐下說話”
慕容博示意旁邊的侍女撤掉桌上的碗筷,說道:“你一定很奇怪,為什么老夫要讓你去秦陽王都那邊去接人吧?”
衛長風說道:“我想長老肯定是有需要弟子去的理由。”
慕容博哈哈一笑。
他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只藥盒遞給衛長風,說道:“老夫那個侄子,從小體弱多病,老夫給他求來了九顆凝真丹,本來想托人送到秦陽去。”
“沒想到前幾天他來信,說是得了王族的委托要去燕皇地陵探查風水,希望老夫這邊能派人護送他過去。”
去燕皇地陵探查風水?
衛長風怎么聽都感覺到一絲怪異,但是他相信慕容博沒有必要欺騙自己。
只聽慕容博繼續說道:“老夫想到你兼修丹道,而且醫術非常高明,護送老夫這個侄兒去燕皇地陵最合適不過。”
衛長風有點明白過來。
凝真丹是七階的丹藥,功效包括固本培元彌補本源損耗,對于武者來說是上乘的丹藥,但是對普通人而言,是不能胡亂服用的。
慕容博的意思是讓衛長風帶著丹藥過去,那就穩妥了很多。
想了想,衛長風說道:“承蒙長老厚愛,弟子一定盡心竭力,護送令侄前往燕皇地陵。”
慕容博展顏一笑道:“老夫相信你,不過老夫這個侄子性情耿直,在秦陽那邊得罪的人不少,路上說不定會有波折,所以你必須要小心。”
“另外老夫也知道這趟來去時間不短,天寒地凍路途遙遠辛苦,算老夫欠你一個人情吧,以后自有還你的時候!”
他說得很是真誠,衛長風不由為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