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道和武道不同,武道天才輩出,天賦出色的武者只要肯勤修苦練,再加上有合適的功法秘訣,修行速度能一日千里,凝氣、先天境界的年輕高手層出不窮。
丹道是需要長期積累的,天賦固然重要,經驗和堅持更加不可或缺,每一個層次的提升都需要付出長時間的努力和高昂的代價。
所以李子昂根本不相信虞輕紅的話,因為衛長風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怎么可能是一位大丹師。
不知道有多少丹師,窮盡一生都沒有能夠煉制出五階丹藥,突破到這個層次。
李子昂正是其中一位,他非常清楚一名大丹師意味著什么!
“有什么不可能的?”
虞輕紅不屑地說道:“知道四海閣出售的清神靈虛丹嗎?就是師弟煉制的!”
清神靈虛丹!
李子昂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太知道了!
前段時間四海閣里出售的清神靈虛丹,在云海城的丹師圈子里面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這種丹藥治好了趙閥嫡系趙成業的愛妾,其功效很是引人注目。
所有的丹師,都2還第一次聽到這種丹藥的名字,更不知道它的來歷。
現在虞輕紅竟然說清神靈虛丹是衛長風煉制的,李子昂都有種外焦里嫩被雷劈的感覺!
他不敢相信,卻不能不相信,因為介紹他來風云丹坊的人,正是四海閣的管事林朝,而后者恰恰是清神靈虛丹的經手者。
如果虞輕紅說的是謊言。那太容易被戳破。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衛長風笑笑道:“開業那天。我會拿出五十枚中品、二十枚上品清神靈虛丹出來,我想所得的錢財應該足夠丹坊的日常開銷。”
李子昂的老臉頓時漲得通紅。
他常年混跡在云海城的各家丹坊藥鋪里,屬于那種精明狡詐的地頭蛇,臉皮自然修煉到極厚的程dù。
但他依然感覺到羞愧難當,因為在衛長風這位年輕的大丹師面前,他剛才的表xiàn完全像是個小丑,得不到半點的好處還被人給輕視。
衛長風將他的神情看在眼里,繼續說道:“以后采辦材料的事情。還得由李老先生你來負責,不過賬目必須要清楚,我會經常驗看的。”
衛長風很清楚,這種老油條最是滑不溜手,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他占走便宜。
不過林朝將他推薦過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像這種家伙往往人脈很廣,精通方方面面的事務,用得好了對坊鋪有著極大的益處。
所以他重重地扇了對方一個巴掌之后,再及時塞了個甜棗過去。
“唉!”
李子昂長嘆了一口氣,臉色恢fù了正常。
他躬身向衛長風行禮道:“東家厚道。李某敢不效死?”
衛長風如此年輕就已經是能夠煉制六階丹藥的大丹師,將來前途無量。這家位置偏僻的丹坊想要在云海城立足根本不是問題。
那他李子昂還有什么理由,不緊緊抱住衛長風的大腿呢?
李子昂不但不是傻瓜,他精明無比!
這一禮,是他對衛長風所做出的臣服姿態,也是表達自己的歉意。
折服了李子昂,衛長風的目光落在了陳舫的身上。
陳舫的眼角不由抽搐了兩下。
他其實很看不起李子昂的狡詐油滑,原本也不認為衛長風能夠用好后者,只是他拿錢辦事,只要有錢到手,也懶得去管那么多。
現在看到衛長風將李子昂玩弄于股掌之中,這位凝氣高手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對衛長風再無任何的輕視。
他抱拳沉聲說道:“愿為東家盡心效力!”
佩服歸佩服,陳舫也不會將衛長風當成真正的主上,只是多了幾分尊重而已。
衛長風看著他,忽然問道:“讓我看看你腿上的傷”
這個要求讓陳舫愣住了片刻。
他忽然想到,衛長風是一位天才的丹師,而很多丹師都兼顧醫師的身份。
陳舫明白了衛長風的意思,雖然不大相信后者能夠治療好自己的舊傷,他還是挽起褲腿,將左腿擱在了椅子上。
一道可怖的傷疤自髕骨的上方往下一直延伸到腳背,看得出曾經的傷口非常深,幾乎將他的小腿切分成兩半,傷得可以說非常嚴zhòng。
長長的疤痕如同蜈蚣一般扭曲,呈現出紫紅的色澤。
衛長風俯身伸手按在了傷疤上,注入了一絲太虛丹勁。
陳舫的心不由自主地猛跳起來。
從理智上來說,他不認為自己的傷腿還有救,但是在情感上,他真的希望衛長風能有辦法治好自己。
正是因為左腿的傷勢,讓他喪失了原先至少七成以上的實力,淪落到看家護院都沒有人要的地步,在云海城里的日子過得份外艱難。
這次如果不是林朝找他,他都快要養不起自己的妻兒老小!
在陳舫滿懷期待目光的注視下,衛長風緩緩縮回了手,說道:“你的腿部大筋被斷,傷到了主脈,影響到至少十五個穴竅”
衛長風每說一句,陳舫的心就往下沉落一分。
聽到了最后,他慘笑道:“我知道這條腿是沒救了,現在這樣算是很不錯了。”
衛長風瞥了他一眼,說道:“也不是沒救”
“什么?”
陳舫渾身一震,激動地問道:“東家,您說我的腿還有救?”
衛長風點了點頭,又搖搖頭說道:“現在還不行,至少要再等一年。”
想要救治陳舫,他現在的實力還不夠,但是一年之后情況必然不同!
陳舫的心情大起大落,臉色紅了又白,嘴唇都在哆嗦:“一年一年沒有問題,我能等,再多時間我也能等!”
衛長風含笑不語。
陳舫咬了咬牙,立刻俯身拜下:“陳舫愿為主上效死!”
他這是自甘為家臣,而不是原先雇傭的武師!
“言重了”
衛長風伸手將他扶住,笑笑道:“只要你盡心辦事,我將來還你一條好腿!”
陳舫沒有說話,只是用力點了點頭。
像他這樣的人物,一旦下定了決心,就不會輕yì動搖。
旁邊的虞輕紅看著這一幕,對衛長風佩服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