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意外
美軍的第二攻擊波由兩部分組成，第一部分是清晨派出去偵查的16架SBD，除面向小澤扇區偵察的SBD被擊落，以及最遠的一架SBD來不及趕回外，其余14架飛機都以最快速度在往回趕；第二部分則是3艘航母擁有的后備機，每艘航母都攜帶了10架后備機（包括3架F6F、4架SBD和3架TBF），由于前期作戰一直沒有損耗，這部分后備飛機和機組依然可以使用，然后考慮到護航戰斗機偏少，坎寧安決定從現有的護航戰斗機中抽調出6架，最終形成一支由50架飛機（14架30架6架）編組的第二攻擊波。
命令剛一下達，所有已疲憊不堪的地勤立即再次用拼命的速度行動，他們先把吊在機庫頂端的飛機主體和備件拿下來，然后用十萬火急的速度組裝，連帶在艦橋里的大部分參謀也瘋了一般地沖入機庫協助干活，現在大家都知道形勢到了非常緊急的關頭，每多一架飛機，艦隊就多一份勝算。
13：17，亞速爾增援的第二批48架戰斗機抵達艦隊，清一色攜帶副油箱和火箭彈的Fw190。伊藤整一看得愕然，他知道Fw190是無法艦載的，這批陸基飛機是什么意思？小澤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這不是海軍飛機，這是空軍部隊。”
“空軍？他們怎么降落？”
“學習堀悌吉長官在南太平洋海戰中的做法，一直在艦隊上空掩護，直到燃料告罄迫降或跳傘。”
“整個亞速爾到底有多少飛機？”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據說3個空軍聯隊，1個海航聯隊，我猜800架飛機總有吧。”
“數量倒真不少。”
“也不算多，德軍一線作戰飛機總數高達2.5萬架，亞速爾只不過占了3多一點。東線才是德國空中力量的大頭，那里德國飛機將近1.5萬架，除德國外還有部分盟國空軍配合，包括意大利、羅馬尼亞、匈牙利、芬蘭、烏克蘭、俄羅斯解放軍、伊朗、伊拉克都有不俗的空中力量，加起來至少超過1.8萬架…”小澤嘆了口氣，“雖然德國一年量產4萬架各類型飛機的能力讓我非常羨慕，但最讓我羨慕的是德軍飛行員的雄厚儲備與一線源源不斷的精銳，補給海航的飛行員全是有經驗的空軍轉職過來的，就連新招募的海航飛行員也必須先去東線服役接受俄國人的挑戰，用他們的話說——你連俄國人都打不贏，怎么能去和英美較量？”
所有觀察組成員都忙不迭點頭，伊藤整一苦笑：“難怪冢原大將說你的戰術很不錯，但日本其實沒法學，或者說，沒有推廣的機會。”
“是啊，以前坐井觀天，總以為帝國海軍‘艨艟八百、海鷲三千’天下無敵，還嘲笑德國人只有航母卻無海航，等到人家真正發力之后，我們卻拍馬都追不上。至于機制上的差距那就更加不是一丁半點。”小澤指了指自己領口的雙劍金橡葉騎士十字勛章，“看到元首給我的勛章了吧？能拿到這個勛章的軍人在德國總共不超過30人，但其中有11人是飛行員，甚至還有2個飛行員的勛章比我還高一級。”
伊藤整一知道小澤獲得的勛章已超過了德國武裝力量中的絕大多數，但聽到有飛行員的勛章等級比他還高，也是滿臉震驚。
騎士十字勛章本是單獨一級，并沒有那么多細分，但由于戰爭長期化，德國為更好地表彰戰功又增加了4個等級，分別是銀橡葉騎士十字勛章、雙劍銀橡葉騎士十字、鉆石雙劍銀橡葉騎士十字、鉆石雙劍金橡葉騎士十字，甚至明確規定最高等級的鉆石雙劍金橡葉騎士十字只在戰爭勝利之后頒發給戰功最卓著的12人。出于整體美觀，雙劍和橡葉顏色通常一致，不會出現金雙劍銀橡葉或者銀雙劍金橡葉這樣不倫不類的東西，因此列舉說明橡葉是什么材質也就決定雙劍是什么材質。
霍夫曼掌權后認為該細分等級還不夠，又往里加了兩級：一級是金橡葉十字勛章（無雙劍），介于銀橡葉十字勛章與雙劍銀橡葉十字之間：另加的一級是雙劍金橡葉騎士十字勛章（無鉆石），介于雙劍銀橡葉騎士十字與鉆石雙劍銀橡葉騎士十字之間，小澤獲得的就是后者，距離最高等級的鉆石雙劍騎士十字勛章還差兩級。
“這2個飛行員你肯定聽說過名字，一個叫馬爾賽尤，一個叫漢斯魯德爾，他們獲得的是鉆石雙劍銀橡葉騎士十字勛章（目前實際頒發的最高等級），他們一個干掉了近300架飛機，一個干掉了300多輛坦克，戈培爾博士還給他們拍了電影，。”
觀察團眾人點點頭，這兩個名字大家都聽過——到德國沒幾天安排看的電影就有這兩部，另外還有一部是蘭克突擊隊，見了這個，大家終于明白國內《聯合艦隊司令長官》電影的沖擊起源在哪里了，倒是沒發現有歌頌元首治國理政“宏大雄偉、為德意志嘔心瀝血”的電影，伊藤整一偶爾問起，接待的德方高層便哈哈大笑：“元首為帝國崛起所做的一切人民有目共睹，他本人一再指示不用刻意宣傳，要重點宣傳一線官兵、為德意志做出特殊貢獻的杰出人物，凝聚全民族共識，或許等下次元首再次競選時可以拍一部放一放，振奮一下士氣。”
小澤下一句話更引人深思：“為德國崛起做出這么大貢獻的元首給自己發了什么勛章呢？沒有！一枚也沒有！他身上只有上次世界大戰時期以下士身份獲得的勛章。再想想我們國內某些人，什么功勞也沒有，就急著把大勛位菊花章、大旭日章往自己胸前戴，甚至比山本長官、堀長官和冢原大將等級還高，丟人不？勛章和官銜沒有必然聯系，不是官越大勛章就要給得越高，這種想法不破除，基層怎么能有積極性？”
伊藤整一想起了當初胸口掛滿勛章的伏見宮博恭王，以前覺得理所當然，被小澤這么一說就頓時感覺不是滋味。本來他還想解釋堀悌吉現在獲得的勛章等級已不低了的事實，但一想到大多數高等級勛章都是“討逆”后才頒發的，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說——與其說這些勛章是“酬討逆再造之功”，不如說是宮里被迫無奈追認堀悌吉的地位，具體真相是什么國民不清楚，難道他伊藤整一還不清楚么？
“長官，第二攻擊波準備完畢，正在起飛…”
“長官，雷達報告德軍機群逼近，高度7500米，數量160架以上，距離175公里，預計15分鐘后接敵…”
13：21，大黃蜂號艦橋先后發出兩條敵情通報 “又是高舉高打這一套！”尼米茨心情沉重，下達命令卻毫不拖泥帶水，“防空戰斗機注意，不要上當，不要中計爬升！”
“第二攻擊波快速出擊，快！一定要快！”坎寧安忙不迭下達命令，雖然知道德軍很快能趕到，但這么快的速度還是有些出乎意料，本方再慢的話，第二攻擊波就要窩在家里出不去了。
參謀們一邊嘶吼著指揮機群快速起飛，一邊讓各艦排出緊密的圓形防空陣型，這一次艦隊不但擁有4艘戰列艦的防空火力，而且各艦高射炮都加裝了VT引信，美軍上下的信心似乎還充足一點。
“飛機這件事回國一定要改，第一，F6F必須加裝渦輪增壓應付高空戰術；第二，SBD和TBF必須盡快換裝融俯沖轟炸和魚雷攻擊于一體的新型攻擊機；第三，必須裝備高速度、大航程的優秀艦載偵察機。”尼米茨告訴機要參謀，“立即把電報發出去，不管我們能不能活著回去，一定要讓他們知曉。”
“長官，您要保重…”
尼米茨揮揮手：“戰場上什么事都可能發生，誰敢說自己刀槍不入？告訴軍備局這幫笨蛋，如果他們不會造的話，他媽的給我去仿德國人的飛機——跟在別人后面依樣畫葫蘆總會吧？”
見識過Do412和Ta152后，英美飛行員都反映德國新航炮（MG213）火力極猛，英國人好歹還有西斯潘諾撐場面，美軍看了自己那萬年不變的12.7mm傳家寶只想哭…
坎寧安苦笑連連：現在美國人也是被逼急了，噴氣機、高性能液冷發動機、航空機炮仿的是英國貨，坦克拿了IS1準備仿蘇聯貨，火箭和突擊步槍準備仿德國貨，下一步該不會仿德國船吧？
“對了，讓參聯會推動那種古怪的斜角甲板航母研究，我認為我們有必要也應該造一艘研究研究，我有種直覺，這玩意放飛機群的速度比我們以前估計得還要快！再不研究將來會吃大虧！”
十幾分鐘轉瞬即逝，美軍第二攻擊波離開后不到2分鐘，黑壓壓的德軍機群就出現在不遠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