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狹路相逢
11：25，德軍偵察機第三次強行偵查抵達TF44編隊，不但確定了編隊具體位置為本方攻擊波做最后一次引導，同時還確認美軍攻擊波尚未起飛的消息，不過防空戰斗機倒是起飛甚多，沒多久就被F6F逼退了。斯普魯恩斯放下對飛行員問題的思考，干脆命令艦隊將航線轉向180度，他現在100敢斷定敵軍在北面了。
“長官！”羅迪克忽然興奮地大叫起來，“偵察機發現敵艦隊，在本艦隊以北偏東方向大約580公里處，擁有2艘艦隊航母，不過其余情況介紹不明——電報發到一半就斷了。”
斯普魯恩斯點點頭，估計這架飛機已被擊落，相比德軍快得驚人的Ar352，SBD速度實在不快，逃不過追殺也在情理之中，不過至少把位置發了回來，他點頭道：“安排攻擊群起飛吧…估計敵軍攻擊群已全部放出來了，我們必須抓緊放飛攻擊機，爭取一次性干掉對手！”
“全速起飛！”
命令下達后半分鐘，第一架F6F就離開甲板升空，隨后4艘航母用最快速度放飛SBD和TBF。
望著不斷起飛、整隊的機群，斯普魯恩斯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再留12架戰斗機參與艦隊防空！”
這樣一來，TF44編隊的防空戰斗機就達到了72架。
與此同時，在伊勢號航空母艦上，西蒙非常緊張看著克蘭克：“長官，怎么辦？我們也被發現了！”
克蘭克臉色很凝重，不過還沉得住氣，問道：“還記得冢原和小澤將軍在內部交流時談到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怎么辦？”
西蒙脫口而出：“我知道，力量弱于對手且距離尚遠的情況下，一旦被敵機發現有兩種較好的應對策略：第一，艦隊分散逃逸，不考慮回收飛機，攻擊群發動決死攻擊，全力保艦！第二，主動分兵，舍棄一部分艦艇作為誘餌，保留有生力量等待第二次反攻！”
“從目前的局面來看，由于美軍攻擊群沒起飛且距離較遠，加上他們起飛、整隊、飛行的時間，預計至少要22.5個小時以后才能抵達，這兩種方法是有可能實現的，不過我打算采用第二種。”克蘭克加重語氣道，“艦艇對我們來說并不是最稀缺的東西，德意兩國船臺上躺著10余條航母，在未來軸心級新建后，歐洲各國一年可以開工20艘，我們以后不會缺軍艦。但飛行員是最寶貴的，之所以我們先期對英美作戰還有一點優勢，就因為飛行員比他們強，這些精銳的戰士絕對不能放棄。所以我決定選第二種方案！”
英美艦載機飛行員的窘境通過審問被俘人員很快就能掌握，所以日德現在對飛行員尤其是優秀飛行員寶貝得不得了，哪敢隨便放棄？
11：29分，克蘭克下達艦隊正式分兵的命令，整支艦隊一分為二：薩伏伊號和塞得利茨號重巡洋艦繼續向南挺進，不過速度降低到16節，吸引敵軍視線，伊勢號和格奈森瑙號航線轉向東偏北方向，將速度提高到26節。為數不多的驅逐艦也進行了分兵，克蘭克咬牙將包括4艘刺猬級在內的6艘驅逐艦配給薩伏伊號，自己只帶了2艘驅逐艦伴隨，然后又把23架防空戰斗機分了16架給薩伏伊號編隊。
他的邏輯很清晰，利用薩伏伊號編隊充當誘餌吸引敵軍注意力，由于雙方距離較遠，等美軍攻擊機群糾纏時間一長，情況就好辦——美國飛機如果還想返航，就只能放棄對伊勢號編隊的追殺和攻擊。當然這種策略也存在很大風險，萬一敵軍先咬住伊勢號就麻煩，但這樣的話，薩伏伊的誘餌編隊保存下來的概率又會增加不少。
11：49分，雷達室通知斯普魯恩斯：“長官，敵機來了，距離大約還有140公里，數量在80架以上…”
他轉過頭問羅迪克：“我軍飛機還要多久才能起飛完畢？”
“可能還要810分鐘。”
“讓戰斗機盡可能前出截擊吧。”
沒想到羅迪克卻面露難色：“恐怕，這很難…”
“為什么？”斯普魯恩斯詫異道，“敵人很快？”
“不是，很高！”羅迪克苦笑道，“雷達顯示敵機群從9000米高空撲過來，而我軍的F6F在7000米以上動作就很遲鈍了，9000米雖然能到（最高升限1.1萬米），但基本上沒什么機動能力，笨重得要死！”
“該死！”斯普魯恩斯心猛然往下沉——敵人又有新裝備了！
羅迪克的擔憂很快成為了現實，發現德軍攻擊群從高空接近后，外圍有幾架F6F并不服輸，直接選擇了爬升截擊，但在9000米的高空，這幾架F6F簡直就是個秤砣，甫一交手，就有8架F6F被護航的Do412擊落。Do412本身設計出發點就是高空截擊，可以用來打類似B17\B29這樣的重型轟炸機，別說9000米，在1萬米高空的性能依然基本表現正常，當然，在低空相對于Bf219的水平纏斗肯定是不如，不過現在德軍飛行員只想玩高空高速，誰再和你玩狗斗？
F6F想先爬升再把敵機引下來的策略也沒奏效，德軍根本不理那些俯沖脫離的美機，徑直向美軍艦隊沖過去。今天德軍攻擊編隊中沒有魚雷機，最慣用的剝洋蔥戰術是很難奏效了，但高空高速帶來的優勢也很明顯，直接就占據了艦隊正中的攻擊陣位。
1943年后期服役的美軍航母與驅逐艦上安裝的76mm高射炮都帶了VT近炸引信，但在9000米左右的高度，76mm高射炮殺傷力并不強，德軍攻擊機群在美軍艦隊上空肆意盤旋，狀若閑庭信步，看得下面的美軍官兵眼中冒火卻又無可奈何。
雖然帶隊的瓦爾特中校很想直接撲下去進攻目標更明顯的2艘埃塞克斯級，但從防空火力的密度來看，這兩個絕不是好打的目標，再加上下面還有幾十架戰斗機虎視眈眈，說不定撲下去就是個遍體鱗傷。他帶著機群繞了一圈，通過無線電說道：“科恩，等會你帶戰斗機下去逗一逗美國人，我要用3號方案！”
“明白！”
“各成員注意，3號方案！”
“明白！”
“呼啦啦”一下子，84架的大編隊便分解成10余個小編隊，然后開始俯沖，高度直線下降，8000米，7000米，6000米…
眼看敵軍開始進攻并進入F6F駐守的預定高度，在四周的美軍飛行員立即飛過去準備截擊，但就在這時，原本俯沖的攻擊機們忽然快速改平改為爬升，而Do412們則凌空撲下打起了BZ戰術，一架又一架F6F本來對準的目標都是攻擊機，猝不及防之下也跟著德軍飛機想爬升，沒想到卻被Do412們打個正著。不到90秒，科恩上尉便帶著戰斗機編隊干掉了17架意圖攔截的F6F，本方只損失了3架，氣得美軍飛行員哇哇大叫。
攻擊機群再次爬升到8000米左右的高度，然后重新整隊、散開、俯沖…俯沖到5500米左右的高度迅速改平，這次學乖了的F6F們不上當了，繼續留在中空監視著上方，防止再被敵軍戰斗機打一波，但萬萬沒想到，這次他們又上當了，改平后沒多久的攻擊機群沒有選擇攀升而是直接繼續俯沖下去，對準的目標就是編隊中間偏前的獨角獸號與圣哈辛托號。
“糟糕！”在下方觀戰的斯普魯恩斯和羅迪克還能不知道自己上當了？
戰斗機飛行員們也發現自己上當了，連忙飛過來補救，但為時已晚。
20余架Ju198繞著兩艘體型較小的美軍航空開始了攻擊，藝高人膽大的德軍飛行員甚至還使出苦練已久的連擊戰術——讓彈倉里兩顆400公斤的航彈以間隔0.2秒的速度連續投放。他們在國內訓練時驗證過這種戰術，如果對轟炸精度和落點判斷有十足把握，兩連擊下的炸彈軌跡與落點會非常接近，能最大化形成連帶破壞效果，運氣最好時甚至會出現不可思議的結果——第一顆炸彈爆炸形成的大窟窿正好讓第二顆炸彈穿過，然后第二顆炸彈可以沿著炸開的窟窿飛下去攻擊艦艇深層次結構和艙室。
深知攻擊機會寶貴的德軍飛行員現在直接就使出了連擊，而不是先投彈拉起觀察效果再進行第二輪投彈的規范動作。
下方的獨角獸號和圣哈辛托號的水兵們使出渾身解數規避從天而降的炸彈，40mm、20mm高炮猛烈開火，在空中拉起一道道彈幕構成的火網，試圖將進攻的德軍攻擊機籠罩在里面，有兩架Ju198就沒能避開，被密集火力打得在空中化為一團火球后墜落。
但撲下來的德軍飛機太多了，他們無視同伴的傷亡，繼續咬緊牙關沖下來，前赴后繼地對兩艘軍艦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