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歷史組有位作者朋友寫了《我在三國打直播》,是直播流和三國結合,有興趣可以看看…
聽說美國會直接補償新軍艦,議員的臉色好看了不少,大英帝國現在窮得叮當響,根本無力承擔高昂的軍艦建造費用,船臺上那些軍艦本來按進度是要到1947年才會大部分完工,現在有土豪資助,算是勉強能度過難關。這種戲碼在過去幾百年上演了很多次,落魄豪門在走投無路之際被迫將自己一切看重的東西拿出來換取資助以解燃眉之急,沒想到現在居然輪到了大英帝國本身。
不過有人好奇地想知道首相口中“可能會拿到更多”的底氣從何而來——美利堅豪是豪,但不傻,憑什么承諾之后再多給?
丘吉爾露出悲傷的眼神:“在連續失敗后,美國海軍有經驗的官兵損失很大,光有船、沒有人是不能稱之為海軍的…”
一圈兒議員都是滿臉悲傷,沒有半點幸災樂禍的表示,美國海軍損失很大,皇家海軍損失也不小,一想到四海霸主現在衰落如斯,眾人更是悲從中來,只想痛哭一場。
有船沒人的情況也發生在德國海軍身上,在接收一大票法國軍艦后,有經驗的德國海軍官兵降低到了最低限度,到處都充斥著新嫩水兵,德國海軍的運氣在于,他們有機會在黑海打了低烈度的戰爭,更有機會跟著聯合艦隊打勝仗,一下子就把經驗和能力給鍛煉出來并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候。
“至于工人本身,政府會以自愿和可行的原則進行篩選,不會把最好的設計師、工程師和工人交出去,那不符合大英帝國的長遠利益。”丘吉爾頓了頓,“說句難聽的話,真的如果能盡快轉移3040萬人口到美國和加拿大自治領對眼下來說是一件好事,有助于減少本土的供應壓力,現在食物配給的標準一降再降,已到了十分危險的邊緣…”
一說起這些,大家都是唉聲嘆氣:雖然美國人竭盡全力地加以保障,但來自殖民地的供應斷絕后,現在連斯帕姆肉罐頭都算是宴會上難得的好菜,哪還有一點富有全球的日不落帝國的影子?從國債指數就可以看出來,現在價格一跌再跌,市場已明顯不看好英國未來前景,可這場戰爭還得硬著頭皮打下去。
所有人都清楚,造船工人的大規模移民只是開始,接下去一定會有更多行業移民潮出現——即便他們選擇加拿大自治領也意味著英國本土無可奈何地衰落。要阻止是非常冒險的行為,現在本土日子如此艱難,難道還能阻擋人民投奔更好的去處?只要美國人在碼頭豎起牌子招募技術工人,一定會排得里三層外三層,與其這樣還不如痛痛快快換取利益。
看著眾人情緒都不高,丘吉爾自欺欺人地補充了一句:“戰爭結束后,這批工人有可能還會再回來一部分,因為那時候美國的造船能力就過剩了,以美國人素來重視就業崗位的態度來看,他們將會選擇回流…”
眾人一片沉默:即便如此,回流的也只會是一部分,是那些立不住腳的民眾,真正的精英和技術人員是不會再回流的。
“首相…”秘書忽然走了進來,附在丘吉爾耳邊悄悄說了幾句,后者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但還是揮手道,“密切保持關注,有其余動靜及時匯報。”
“紐約股市開盤了…情況不太理想,道瓊斯指數開盤直接跌了9.4,比珍珠港后的跌幅都大。”丘吉爾的語調很低沉,“敵人空襲紐約對美國民眾影響很大,在這一點上,我不得不遺憾地表示,美國人民好日子過得太久了,一點點創傷都承受不了。當初我們承受的大轟炸比紐約嚴重千倍,不也照樣挺過來了?你們現在還能看到德國轟炸機來投彈么?”
只有丘吉爾說起這些時,眾人的臉上才露出光彩——這是不列顛最為驕傲的一件事,當整個歐洲都匍匐在德國腳下時,英倫三島卻經受住了考驗,直到來了更大的考驗。
“所以我們必須堅定信心,必須與德國人持續戰斗,我們遠遠沒到絕望的時刻,最終勝利一定屬于我們。”
“我們…我們…為什么不嘗試和德國人媾和呢?”有議員結結巴巴地提出了這一句。
眾人目光“刷”地投射過去,出乎意料的是,一再宣稱要戰斗到底的丘吉爾并未如想象中那樣勃然大怒,反而心平氣和地問道:“媾和?這不是一個不能討論的話題,假設您是希特勒,您覺得應該以什么條件媾和?”
“這…這個…”議員期期艾艾說不出來,他腦袋里設想的條件非常惡劣。
“敵人不可能放棄目前的優勢而輕率放過我們——他們要做的只是在大英帝國尸體上建立世界霸權,除非你們愿意像法國人那樣…”丘吉爾站了起來,激動地揮舞著手,“國土上有德國兵任意行動,全法國最好的工人和工廠被迫為德國生產軍需物資,國防力量在敵人監控之下,交出所有的艦隊…先生們,難道和平如此珍貴,生命如此重要,以至于我們不惜當奴隸也要接受么?身為首相和貴族,我寧可轟轟烈烈地戰死,也不愿意卑躬屈膝地活著。”
議員們沒有覺察出丘吉爾在其中偷換了概念:法國北部原本是被直接占領的,現在大部分占領領土已由貝當政府直接統治,用這換了德軍行動自由的權利;而法國作為傳統大陸國家,交出艦隊的意義與英國交出艦隊的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
“可是…可是…我們將來怎么辦呢?”一個議員說著說著,忽然捂臉痛哭起來,“我知道應該堅持,但我實在看不到半點希望。”
“堅持就是希望。不列顛之戰的勝利已告訴了我們。”丘吉爾忽然咆哮起來,“我們不僅要在在陸上、海上和空中作戰,還要想盡一切辦法在世界各地戰斗,不論前路如何漫長、如何艱苦,我們永遠都不能放棄。歷史已經證明,堅持到底才有勝利,轉折點一定就在不遠處。100多年前我們可以組織五次、六次、七次反法同盟并最終獲得勝利,同樣我們也可以組織10次、20次反法西斯聯盟進行戰斗…我們將在本土和自治領戰斗,將來我們可以在加拿大戰斗!”
這場來勢洶洶的質詢會,最后變成唉聲嘆氣倒苦水的訴苦會。艾德禮知道丘吉爾今天的策略——躺倒裝死!因為情況惡化成現在這模樣,光用豪言壯語、莊重承諾已不好使了——哪怕首相演講水平再高,議員們聽了多次后就不頂用了,必須要有不一樣的策略和支持。幸虧美國人還算信守承諾,答應送成品油也咬著牙關辦到了,否則現在會議的主題就應該是討論該如何停戰談判了。
讓丘吉爾投降是不可能的,他寧可跑去美國當個流亡政府首相都不會投降。換別人也不見得有力挽狂瀾的本事,起碼在艾德禮看來目前內閣中沒多少人有這個能力。或者還是按照丘吉爾的想法,做好最壞打算,借著這次產業工人轉移的機會,將皇室、精英階層和重要人物一并轉移到加拿大去——即便本土打光了也要在加拿大繼續抵抗。不過,這個行動只能偷偷摸摸干,接著產業工人轉移的同時加塞進去部分“私貨”而不能公然動手,否則英國民眾非炸了不可。
所有有頭腦的人都能看出,現在也不是投降輸一半的時候了。不列顛之戰時,德國還沒有顯著占據上風,還迫切需要英國的艦隊,那時候如果接受和平條件,大英帝國還能維持一個體面的結局,哪怕德國當了一把手,大英帝國這個二把手當得也挺舒服——德國人管大陸,英國人管海洋。可沒想到德國把日本艦隊引進來后,天平一下子就被打破了,現在英國除了還有一點海軍底蘊,哪里還看得出艦隊實力比德國強?
揚馬延島遲遲不能收復,甚至連格奈森瑙號這樣的戰艦單槍匹馬突破北海進入大西洋都沒辦法堵截——皇家海軍居然拿不出一條船來對付這艘換裝了6門巨炮,擁有30節航速的快速戰艦。
艾德禮雖然很想當首相,但面對現在這個爛攤子,他也不敢說自己掌權就一定能比丘吉爾干得好,關鍵問題不是登陸——短期內本土不會受到威脅,關鍵問題在于打仗:英國本就渣到家的陸軍不說,輸得連褲衩都掉了,連久負盛名的海軍同樣變得不堪一擊。首相舉了反法同盟的例子,可去哪里找新時代的威靈頓公爵呢?
艾德禮將腦袋里能想到的高級將領一個個盤點過來,最后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椅子上——他不覺得誰具備惠靈頓公爵的潛質。
“至于南非的問題,我會和羅斯福總統一起溝通并保住那里…”丘吉爾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德國人的戰線在逐步拉長,他們的力量也不是無限的,希特勒一定會重蹈拿破侖皇帝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