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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佩爾很識趣地沒有追問美國人為什么還會登陸這件事,他是個聰明人,在已掌握經濟大權的情況下再插手政治或者軍事是極其不明智的,在外人眼里會被看做是試圖攫取最高權力——他現在的位置已經夠樹大招風了,不過必要的勸告他必須要提出:“雖然在不影響軍隊擴充的條件下軍事工業產出與動員人數能進一步擴展,可消費工業的水平下降很多,萬一控制區域發生變化,會對民眾造成不良影響。”
霍夫曼知道所謂“不良影響”是什么意思,一旦生活困頓到重演一戰后期的故事,民眾對黨和政府的支持就會迅速下降,甚至可能形成反戰運動——這是一戰德國失敗的主要原因,遠在軍事失利之前,德國政府已經在經濟、民生和社會控制上失利了。
即便有過動搖和迷茫,但在“一切為了打贏”的目標面前,霍夫曼只能硬起心腸在軍國主義這條道路上走到黑了,他對施佩爾道:“你要對人民忍耐的水平有一個正確估計,這一代都是受過《凡爾賽條約》屈辱并挨過餓的,特別是軍隊普通家庭出身的士兵,大多對自己幼年時期的痛苦有深刻印象,有這種民族感情做為支撐,他們不會輕易放棄我們,但有兩點必須牢記,第一是不能放過政治異議分子,他們是整個民族肌體上的毒瘤,無論他們說得多么動聽都不能掩蓋腐蝕民眾思想這個事實,再正確的話在不恰當的時間與場合說就是絕對錯誤——這個問題我交給了希姆萊和鮑曼;第二是嚴格建立科學合理的供應與保障體系,這在軍事上是我們打贏的保障,在社會上是我們鞏固政權的基礎,無論配給制度怎么嚴格、苛刻。都必須做到絕對公平——這個問題我交給你和戈培爾博士負責。”
“我明白了。”
“放松點…”霍夫曼拍拍他的肩膀,“我們未來的路還很長,比這挑戰更大的困難都挺過來了。這點考驗還難不倒你我…”
施佩爾一個勁地點頭表示同意,但霍夫曼知道對方肯定沒聽懂——他說的困難是斯大林格勒戰役和火炬行動。做為一個穿越者,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和別人分享說這個世界本來應該是怎么樣的。
“三點鐘是裝甲車輛軍備會議,他們已在會議室等您了。”
“好吧…”霍夫曼一邊走一邊自我解嘲地笑道,“最近幾乎天天撲在會議和數據上,蔡茨勒總長上次問我有多久沒去東線視察了,我盤點了一下,幾乎有三個月了,真是難以想象!”
在坦克軍備重整案、兩次航空軍備重整案后。霍夫曼的大刀終于開始砍到裝甲車上了并授意施佩爾準備了有關預案,雖然各路廠商代表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真的接到施佩爾這個“德國經濟元首”發出的裝甲車軍備重整會議邀請令后,所有人都是膽戰心驚,但又不敢不來——誰敢不聽話,鋼鐵、勞力、能源、市場、訂單統統沒有他的份,甚至連轉產民用產品的路都給堵死了。
在開會之前他們已向參加過前面幾次軍備會議的廠家打聽了相關內幕,所有人都是一副神秘且高深莫測的態度,這更加劇了他們心頭的恐慌,在看到整頓方案內容后。所有人都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根據元首的要求以及在坦克、航空領域重整的經驗,裝甲車生產同樣按照‘簡化型號、零件通用、產量提升’的思路進行調整。”施佩爾不緊不慢地說道,“目前部隊裝備的半履帶裝甲車、輪式裝甲車橫跨13個型號。近200個子型號,產量一年還不到1.5萬,有關混亂程度可見一斑,軍備部提出的建議如下:在半履帶裝甲車領域,只保留sd.kfz250型和251型。”
“這個…”有人結結巴巴地問,“其他型號都不要了?”
“不要!”
“在輪式裝甲車領域,只要4輪的sd.kfz223型和8輪的234型。”
“什么?”一大堆人跳了起來,“包括221、222等在內都不要了?還有一堆6輪的也不要了?”
“不要!”施佩爾斬釘截鐵地說,“在保留的250型中要對子型號做出梳理。裝甲運兵車型號取消,如果需要運兵車。全部用251型的。”
“可250和251運兵車分別是負擔不同功能的呀,一個運送半個班。偏重偵查,一個運送一個班,偏重突擊與伴隨作戰。”負責生產250型的迪馬格公司代表解釋道。
“可半個班能完成偵查任務么?”施佩爾掛著嘲諷的語氣,“為了運送1個班,250型運兵車我一次需要出動2輛,251型只要一輛,光車輛還好說,油料、補給、配件我都得準備兩套,而且和251還是不通用的,怎么看都不合算。”
大家立刻沉默不語了,事實上在半履帶裝甲車領域,迪馬格的250和漢諾威公司的251一直在別苗頭,不但零件不能通用,而且大家都發展功能定位類似的子型號,你搞運兵車我就搞偵察車,你生產通信車我就生產指揮車,弄得型號眾多、產品疊床架屋,產量卻偏低。
251型噸位、馬力和空間都比250型寬裕,其實更有發展前途,但考慮事實上已形成兩套不同標準,強硬如施佩爾也沒法要求他們做到一致。全系列采用251型是古德里安一直想要的,只不過根據他的想法如果全部擲彈兵實現裝甲運兵車化至少要3萬輛以上的251運兵車,這還僅僅是運兵車的數量,配套的其他裝甲車輛至少2倍于這個數字,當初該需求就把陸軍高層給嚇壞了,想也沒想就否定了。
因此德國雖然號稱推動閃電戰,其實他的機械化部隊大部分還是依靠步行作戰的。后世有人評價或許古德里安的理想只有在美國才能完整實現,但霍夫曼知道古德里安提出的思路都是正確的,因此咬牙也要大上、快上251運兵車。
“輪式裝甲車的兩個型號一樣按輕重搭配的思路執行,223按250的思路發展,8輪的234按照251型號發展,兩個型號之間需要進行標準化改造,加強零件通用化設計——250向251靠攏,223向234靠攏。”施佩爾的話講完之后,大家都在思考。
確實如果按軍備部的調整,整體生產思路一下子清晰起來,在半履帶裝甲車領域,主要是250和251兩個型號,其中250車族主要擔負偵查、通訊、救援等輕任務,而251車族主要擔負運輸、指揮、伴隨攻擊等重任務。在輪式裝甲車領域,尷尬的6輪系列和不太完善的8輪(sd.kfz231/232系列)被取消,同時考慮到輪式裝甲車主要在沙漠或西歐(公路條件良好的地方)使用,鑒于在沙漠中操作很難獲得補充水,因此要求全部采用風冷發動機設計。
“最后,元首提出了一個設計思想,希望你們抓緊生產。”施佩爾拿出一份招標要求,“鑒于坦克殲擊車的良好運用和234重型裝甲車優越的改造性能,元首希望能在此基礎上開發一款搭載75mm反坦克炮的輪式裝甲車。”
這要求當然不是空穴來風,實際上sd.kfz.234系列是二戰中最為先進的輪式裝甲車,并影響了戰后輪式裝甲車的設計。在看到軍備部堆積的234型裝甲車項目申報表后,他一下子想到了歷史上的sd.kfz.234/4,這款輪式炮擁有一臺12汽缸200馬力(捷克產塔特拉103型風冷式v12型柴油機)的引擎,還安裝了熱帶用空氣過濾器,至于搭載50mm反坦克炮和短管75mm防空炮的前期子型號直接被他跳過,準備采用與4號一模一樣的48倍徑75mm火炮以利于沙漠作戰。
“給你們3個月時間進行設計與完善,我需要在明年3月份看到定型車,外號元首都取好了,就叫美洲獅裝甲車。”
“這個…時間有點緊。”布辛nag公司代表結結巴巴地站起來說,“我們原來是準備搞成20mm機關炮的。”
“每個月我要150輛,你來不及我讓別人生產。”施佩爾盯著他說道。
“來得及,來得及!”
“為什么不在半履帶裝甲車上也生產這款呢?”漢諾威公司代表追問道,“我們也能開發這個子型號。”
“因為東線已有了追獵者,所以暫時用不著反坦克型。”看著垂頭喪氣的迪馬格公司代表,施佩爾忽然笑了起來,“不過我需要大量的251運兵車。”
“這個…大量是指多少?”
“1943年1萬輛。”聽到這里,迪馬格公司代表差點一頭栽倒,這數字比他們大戰后累積生產的都多。
“好,好吧。”
“另外,每個月還要200輛251火箭彈型,這種希姆萊管風琴很受前線歡迎。”
“這實在完不成了。”
“完不成你授權迪馬格公司生產,還可以去意大利投資設廠。”
“是…”他不情愿地拖長了聲調,惹得眾人都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