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頭賠罪,禮物?”
聽著慕容復殷切的言語,蘇留微微一笑,慕容氏的寶貝,最值錢的就是這個大燕王族的身份了。
慕容家全部積累就在江南姑蘇一地,也就是四大家臣這一塊有些經營,其他一點下屬勢力都沒有發展。
要兵沒兵,論說銀錢,蘇留一人攢起的錢財更勝過他十倍有余。
“舍妹在姑蘇,待字閨中,乃是一傾城傾國的絕代佳人,前輩乃是一代英杰,美人也只可配英雄。只要前輩能答應我一個個條件,我必定將那位絕世美人雙手奉上。”
此時慕容復已然放下了自尊,抬頭望著蘇留,那滿面滄桑之態與他那故作真摯的語氣混合,真是說不出的復雜。
“什么條件。”
蘇留饒有興趣的問了一句,木婉清已經狠狠的攥緊了粉拳。
“也是慚愧的很,慕容一家的武功,實在是不足掛齒,我若想要光復大燕,必須先學一門絕世神功,今日如果能拜在前輩的門下,來日我大燕復國之后,前輩就是帝師,身份尊貴,壽與天齊,教誨天下生民,都只看前輩您的意愿。”
慕容復說得甚是謙恭自然,好像是發自肺腑的言語,完全忘卻了先前的嫌隙,給出了他的籌碼,先是一招美人計,再畫了一張大餅,果真叫人動容。
蘇留不免微微錯愕的看著慕容復,沉吟不語。
木婉清咬唇道:“不許你答應!”
風老四臉色慘白,嘴巴張合,卻不說話。包不同慘笑道:“好,有志氣,昔日有越王勾踐也曾經臥薪嘗膽,韓信更是遭受了胯下之辱。公子是要做第二個勾踐,韓信么?”
勾踐、韓信的典故自是正面的,但是包不同說來卻是十足的譏誚語氣。
“住口,怎么敢如此對前輩說話!?”
慕容復臉色一變。終究是武功底子深厚,雖然去了七分真氣,還剩下的三成功力,也非同小可了,一掌反出,呼的一掌,將不敢抵抗的包不同打的跌了一跤。一劍再起,嗤的一聲。從包不同口中刺入,貫穿腦后。
包不同,雙眼凸出,氣絕身亡!
“此人對前輩不敬,我已殺之!”
慕容復低下頭,毫無遲疑,砰砰砰一連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響頭,連額頭都撞破了一塊,血流不止。誠摯無比。
如果不是蘇留看過原著,深深的知道這是個什么貨色,只怕也不免的產生一種類似“此人改過,或可大用”的心思。
當真是處處見演技,人人是影帝。
段正淳正帶人離開,此時見了這么一出,倒有些不齒慕容復的為人。拂袖離開。方才也正是慕容復搬弄了是非,激起了大理一方對蘇留的同仇敵愾之心,導致了這一番誤會。
蘇留沉吟之際,心思瞬間活泛開來,他將種種的可能性的都考慮了進去。
收慕容復這個反骨仔徒弟,那是根本那不用考慮的。蘇留傳授楊過武功,是存了一看楊過這個妖孽能將煉鐵手推演至何等境界,慕容復天分雖然也算是上等,但是比起楊過來,可就差了一籌。
慕容復偷眼瞧見蘇留嘴角微笑,還以為他已然動心,只聽得蘇留終于說道:“你要拜我為師。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門內擇徒甚嚴,心性考驗尤為重要。”
慕容復心里一喜道:“請前輩明言,我心意天地可鑒,自無不允。”
“好!”
蘇留贊賞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既然決定了,那就先為我做幾件事情。”
慕容復一手指天道:“前輩吩咐的事情,弟子必定放在心上,若是做不到,便叫弟子死在箭下,也不足惜。”
此時風老四已經是心如死灰,他們突然覺得他們雄才大略的公子已經變的十分陌生,實在是理解不了慕容復心里的想法。
只有蘇留或能得知,慕容復此時只不過想著委身于敵,想要學自己能汲人內力為己用的神妙攻法。
只不過慕容復卻不知,紫冥真氣幾乎是蘇留壓箱底的武功,跟白玉京一樣,絕對沒有別傳他人的道理。
蘇留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慕容復一直保持著一個仔細傾聽的姿勢,驀地身子一震,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蘇留。
蘇留冷然道:“我告訴你的這些人中,你須得一個不漏,做個干凈,才能修我這一門奪天地造化的神功。”
慕容復冷汗淋漓的答應。
就在這時,林間傳來一聲怪笑,這一聲怪笑如腹間出,鼓動如悶雷,蘇留也并不陌生,此時也沒有多理。
延慶太子敗在喬峰的手里,卻并沒有立時離去,反而施施然走至蘇留面前道:“尊駕既有這等武功,不知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天龍寺外,菩提樹下,化子邋遢,觀音長發!”
蘇留看他一眼,心里通透,懶得跟他多說。這延慶太子雄圖壯志,猶然未死,大概也是來拉攏自己,他也沒有什么好繞彎子的,淡淡的說了這一句。
段延慶鐵杖一震,雙手猛的顫動,險些跌倒,他聲音顫抖,艱難問道:“你是...是怎么知道的......”
“我只問你,想不想找到那個長發觀音,那個長發觀音還為你生了一個兒子。”
慕容復敏銳的察覺到蘇留袖手而立,寥寥數語,卻鎮的段延慶這個大惡徒冷汗直流。
段延慶道:“你究竟知道什么!”
蘇留嘆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也算是人中雄杰,若是想知道問題的答案,先將葉二娘的尸體送到少林寺,交給主持方丈親收。”
“事畢之后,再幫慕容復去做那一件事情。”
段延慶的眼神空空落落,好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個月圓之夜。
流落他鄉的皇朝俊朗太子,卻給敵人暗算,毀了面目,腿腳斷折,喉嚨也中了一刀,傷了聲帶。等他一路掙扎回到大理,便連國家也被兄弟繼承走了,他就是一條沒人理會散發著惡臭的流浪狗。
如此凄慘的身世,簡直就是武俠比慘王里邊的冠軍。
段延慶就是在那一個月夜,邂逅了老司機的老婆也就是妒火攻心的王妃刀白鳳,恰恰聽到了老司機沾花惹草的慘痛消息,這個愛吃醋的女子做出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出軌,就是對我不仁,那我也要報復。
于是這一位具有超現代思想的女性,就跟那時候的落魄殘廢的段延慶在天龍寺邊上的菩提樹下有了一夜喜聞樂見之事。
延慶太子也終于給老司機段正淳結結實實的戴了一頂綠色的帽子。
這時候絕崖上的段延慶想到了那個支撐他奮斗了后半輩子的美好身影,腹語鼓震如雷,沉沉的道了一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