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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別經年,公子你可還好么?

  感謝非正常被研究人員書友的萬賞:)

  船到岸上,又過了數日,終于到了河南境內,這王屋山也就漸漸在望了。

  河南自是中原之地,民風彪悍,習武之氣漸濃。

  這一路過來,蘇留遇到不知多少懸帶著刀劍行跡匆匆的江湖好漢。

  蘇留收編了神龍島這百十個教眾,歸入了權力幫作為基層弟子,便將他們的衣服統一改作了白衫。

  這一大批跟在蘇留背后的少年少女,都是被洪安通擄掠至蛇島的,此番顯然也都是第一次出島,看著蘇留跟馬車中幾位夫人的眼里都是恭敬,看向這個不同于蛇島有些陌生卻有些繁華的世界,又帶著些新奇的意思。

  一行人到得王屋山下邊不遠,蘇留瞧見不遠處有一間酒樓,外邊旗幟張揚,便領著眾人進了去,其余弟子就坐在了外邊桌子上稍作休整。

  江湖之中,什么地方獲得的消息最多?

  自然是無過于客棧酒樓了。

  此時這一間酒樓里上上下下也坐滿了江湖豪客,一個個都是紅光滿面,說著的都是近來江湖上的大事,已經即將到來王屋山上的這一場盛會,武林盟主寶位究竟花落誰家。

  有個老頭子捋了捋頷下白須,道:“要老朽說,這一次武林大會,規模更勝數十年前那一場,天下間有三路藩王,全都會參加此會。”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道:“三路藩王之中,平西王勢力最大,此次盟會的魁首,舍他府中的高手其誰?”

  酒樓里登時有人大笑:“吳三桂反復小人,還是尚老王爺靠譜!”

  接著又一個中年漢子神秘兮兮的道:“我卻聽說,近日來王屋山高手云集,連神龍島教主都出了關,志在問鼎武林,可了不得了。”

  蘇荃聞言。不由默然,纖手緊了緊扣住蘇留手掌。

  這時候,酒樓里有個江湖豪客,摩挲著自己手里長刀。慨然道:“什么神龍島洪安通,沒看過他的武功,都算是欺世盜名之輩,前日我在郊外遇到一隊清兵,還見到一位絕世高手。簡直是刀王中的刀王,那位前輩牽著白馬,馬上坐著一位絕世佳人,只一刀一人,眨眼間功夫,就將那數十個清兵殺了個干干凈凈。”

  酒樓里的眾人紛紛吸了一口涼氣,蘇留心里一動,帶著一位絕世佳人,莫不是遇到那位了?

  此時卻還有人好似認識這一位出聲之人。叫道,“老刀子。你不是在夢里見到的吧?”

  眾人哈哈大笑,這個老刀子紅粗了脖子,據理力爭,端的是好不熱鬧。

  接著說話的這人蘇留見到,不由莞爾一笑,此人正是蘇留入了鹿鼎里邊第一個遇到并且結交的人:茅十八,沒想到此番又重新得遇。

  茅十八倒還未發現蘇留,但依舊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爽性子,叫道:“這天下第一,武林盟主。除了天地會的陳總舵主外,難道其他人還有資格坐得?”

  眾人紛紛點頭,深以為然。

  蘇留嘴角逸出一抹淡然的笑意,不以為意。視線轉動。此番王屋山之行,不知能遇到多少故人。

  等到看到二樓對面雅間里,蘇留身子驀地一震。

  他面色不改,猶自淡然微笑,手中酒杯卻微微一晃,灑落了些酒水在桌上。

  蘇荃心里也有些微妙的感應。目光一凝。自那一日蘇留吐露了必殺洪安通的意念以來,除了那件事外,她也從未有事情能讓蘇留動容至此。

  她抬眼望去,此時酒樓間充滿了牛肉的醬香味跟濃烈的酒香跟豪客們的壯語。

  只有對面一個雅間例外。

  這酒樓倒也難得,規模不大,五臟俱全,不但酒香肉足,沒想到居然有許多雅間,蘇留等人對面的是個安靜的雅間。

  這雅間里還坐著那樣的兩個人。

  蘇荃一見到這兩個人,心里就知道,滿座豪客口中的英雄,都沒有叫蘇留動容,而是為對面遙遙相望的這兩個人。

  蘇留在看她們的同時,她們恰好也轉過了視線,兩邊目光匯聚,空氣放佛凝滯了一般。

  這兩位正是阿珂與雙兒!

  兩人不敢置信的看著蘇留,居然在這樣一個地點這樣奇特的時候遇上了!

  雙兒不敢置信的眨了眨雙眼,卻溫柔細心的很,即使遇見了蘇留,心里說不出的開心雀躍,她也轉頭對著阿珂說,“姊姊,看我們家的公子來了。”

  蘇留就這樣靜靜的坐著,深深的看了溫柔傻笑的雙兒一眼,又望著緊抿著唇阿珂。

  阿珂依舊是綠衫一襲,柳葉刀一把,只是這氣質就好像渾若改了個人也似,早不是原先的傻白甜有話直講喜怒形于色的嬌憨性子了。

  蘇留暗想,阿珂這姑娘五年來只怕是跟雙兒相依為命,有胡逸之教導武功,陳圓圓又是個修煉成精的女人,不知道給她傳授了多少人生道理。

  阿珂鼻子一酸,卻故作輕松,對雙兒道:“好雙兒,看到這家伙背后的那三個嬌滴滴的妹紙沒有?”

  這妹紙,也只有蘇留一個人說的怪詞,在阿珂口中說來,依舊是清脆嬌嫩的聲音,卻還小小帶了些柔軟的云南口音,也真說不出的好聽。

  沐劍屏跟方怡乍聞鄉音,不免有些情怯,方怡心里又有些感覺:這兩個天香國色的姑娘,只怕跟蘇公子還有些關系的。

  蘇留只覺得心里說不出的快意,大笑著站起身來,笑聲聽似輕狂,實也不失了溫柔。

  他身子不知怎么展動,一掠而起,王屋山下這一間小酒樓里志在武林盟主的豪客們駭然的發現,那白袍驀地就到了這兩個美得不像樣的姑娘面前。

  那一天蘇留與雙兒阿珂別離在云南無名酒家,兩兩放手,互相轉身過后是誰也看不見的濃濃哀思。

  這一日方才華燈初上,山野酒肆之間也有繁華蓋世,此地更遙遙可見十洞天之首,黃帝告天清虛之現不免叫人心存敬畏,蘇留溫柔的牽起兩人的纖手。

  阿珂的美麗出塵,雙兒的秀麗清靜。

  兩個姑娘那樣并肩兒站著,相互輝映,如明珠,如美玉,決然是天下間最美不過的一道風景了。

  此間的熙攘繁華,霎時就轉作了空寂幽遠與寧靜。

  阿珂緊抿著唇,纖白的手緊握著綠衫衣角,眼神幽怨。

  雙兒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眼眶紅紅的道:“公子,一別經年,你還好么?”

  蘇留溫和笑著,沒有說話。

他這個人好像鐵打的,只有血,沒有淚  他是不是永遠不會流淚?

蘇留當然不會流淚,梟雄只有流血,沒有淚流但是有人卻已經哭了  阿珂本來也在笑著的,笑顏如花,足以傾倒塵世。

  突然間就淚流滿面,眼神恍惚著,白袍綠衫往日里的種種都浮現眼前。

  好像是第一次見到他的那時候,自己扮作男裝傻傻喝醉的模樣。

  好像是臨去皇宮前的那一夜,白袍灑然無拘無束的背影。

  又好像是云南走前的飲酒按刀,長歌相送,那樣輕狂不可一世。

蘇留依舊溫柔笑著,從眉到嘴無一處不在笑,他用行動回答了雙兒跟阿珂的問題,只在將兩人一擁入懷的一瞬間,蘇留就知道了一切,雙兒跟阿珂笑得那樣的甜  而她們的淚,卻那樣的咸。

余香幽戲子坐橋頭昨日泛黃的一片繡挑針引線把時光停留任它飛逝濃淡依舊當時你曾青衫紅裙拋彩繡當時你曾月下窗前刺錦繡弦三聲,街燈模糊人影蒼茫詩兩行,月下窗畔曲水流觴昔日模樣今似已淡忘相思入骨  如何忘?

  不堪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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