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憶聽到李慕白教授的話,臉上閃過了一絲慌亂,要知道,在場的所有學生之中,肯定有被安安老師的漫畫坑得死去活來的讀者,當然說不定也有安安老師的忠實粉絲…
不管安安老師的作品中某些劇情有多毒,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只要忽略了這種毒點,那絕對都是精品之中的精品!
安安出品,必屬精品,這已經成了一種共識!
在漫畫業界,要說最令同行敬佩的漫畫家,那還真是非安安老師莫屬了,首先是對方那一手極為扎實的畫工,讓人簡直拍馬也比不上,其次就是那天馬行空的創意,有時候更讓人想打開她的腦子,看看她到底是如何想出來的,還有自然就是那似乎孜孜不倦地想給讀者下毒的行為了,她總是敢畫其他漫畫家不敢畫的劇情…
此時安憶見在場的所有人都用探尋的目光注視著她,臉上都帶著一種強烈的好奇,她就知道,不管是她表明上“國民妹妹”的這個身份,還是那個“安安老師”的身份,名氣都非常大,如果現在真的證明了這二者就是同一個人的話,這種事情傳出去,絕對會讓兩個身份的許多粉絲,都非常感興趣!
安憶也是頗有急智的,她不想承認自己是“安安”,當然也不能否認自己是“安安”,否則等到她這“安安”身份暴露的一天,那就是自己打自己臉了。
她并不喜歡撒謊,所以她鎮定下來之后,就用一種極為篤定的語氣說道:“這畫當然是我畫的,不過這詞卻不是我寫的,寫這首詞的人叫做‘納蘭性德’,我一直很喜歡為他的詞作畫。”
李慕白教授聽到安憶這么說,頓時就愕然了,他見安憶的語氣如此篤定,還主動將這首佳作的著作權推出去,他不由就在心里犯了嘀咕了,難道這哪“納蘭性德”是“安安”的筆名,而“安安”另有其人?要不然安憶為什么不承認她就是“安安”呢…
李慕白顯然沒有預料到,安憶怕自己的“安安”身份暴露之后,就無法愉快地給讀者下毒了,沒有一個背鍋的馬甲,那可真是一件悲傷的事情。
“不管怎樣,這兩首詞的風格都一樣,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吧?”他這樣詢問道。
“沒錯,它們都是出自納蘭性德的《飲水詞》。納蘭性德,字容若。”安憶煞有介事地回道。
李慕白聽到《飲水詞》,素來喜好古典詩詞的他,頓時雙眼放光,忍不住說道:“我真是很想見一見這位大才子納蘭性德呢…”
“他是個隱士,閑云野鶴,我都很難見到他。”安憶說得跟真的似的。
她表面上雖然這么說,但心里卻說對方在另外一個世界的清朝,而且就教授你這個發型,去了清朝肯定會被咔嚓一刀砍頭,可別當“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是開玩笑的。
你說這清朝也是,明明都被漢族那燦爛的文化同化了,卻偏偏要搞個“剃發易服”,而且還弄出“金錢鼠尾辮”這種丑到要死的發型,干脆就是和現代人一樣的短發,不就行了么?
所以說有時候說美麗是正義,丑陋是邪惡,還真不是開玩笑的,如果清朝不自己作死把發型弄得那么丑,說不定還不會被黑得那么慘,就比如元朝這個同樣也是野蠻人統治的朝代吧,雖然漢族是最低賤的四等人,與清朝的漢族人一比,更加慘,好歹清朝的漢族上面也只有一個滿族壓著…可即便如此,也沒見后來有多少人黑元朝,甚至還真的將元朝當成了中國古代最輝煌的時代,因為它的疆域是最大的,元朝的鐵騎還打到了歐洲。
安憶已經不想再多說什么了,她也是覺得太過疏忽了,就是在全班同學面前畫個畫、裝個逼,差點就把自己“安安”的身份弄得暴露了,這還真是讓她感覺無語,就讓她再多自欺欺人一會兒吧…
讓安憶沒有想到的是,班級中起碼有一半的同學,已經認為,安憶應該就是“安安”,同時也是“納蘭性德”,只不過她就是不承認而已,但她,不也是沒有否認自己是“安安”么?
安憶實在是狡猾,她根本就沒有正面回答李慕白教授的問題!
不過還好,已經有不少人,將安憶當場作畫題詞的風姿全部都拍下來了…
而李慕白教授,還重點解析了一下這首納蘭詞,因為他覺得這首詞真的值得他這樣研究古詩詞的教授去好好地品鑒一番,并將它好在哪兒,告訴這些都來選修他的課的同學。
當然,他也知道,為什么突然今年選修他的課的人,尤其是男生會這么多,還不都是為了安憶。
“這首詞,上片說,自己并非對于悠悠揚揚,做盡輕模樣的雪花偏愛成癖,而是因為雪花與俗世繁花不同,不是人間富貴花。雪花雖然也是花,但它自有風骨,另有一種根與芽,特別經得起嚴寒酷冷。這是上片,將雪花與富貴花相比較,比顯現雪花的品格。下片說與雪花相關的人和事。謝道韞的詠絮之才,后世已得不到憐惜。有才華的人,亦得到天涯漂泊。眼下,瀚海孤城,西風萬里,只有寒月悲笳,為述說衷情。人和事,雖古今有別,但又因雪花,將界限打通。故此,歌詞所說別有根芽,冷處偏佳,也就成為作者自身的寫照。這樣一解析,就非常明顯了,此詞寄托了天涯行役之苦,如雪花之漂泊無依般,體現了作者心中的清高孤傲無人同與的悲涼之感。”
李慕白這樣一解析之后,全班同學的目光,又唰唰唰地朝向了安憶,誰不知道安憶有多么清冷孤高?她這是在自比“詠絮之才”的謝道韞吧?還說這詞不是她創作的?
安安老師,狡辯是沒有用的!
今天這課上錄下來的視頻,一定要傳到網絡上去!
許多錄下視頻的學生,在心中做出了這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