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一次我和她的對話，她已經連續一個月沒有回家了。周末的時候，她就住在我家里。有個時候去街上買些東西回來。村里有人過來賣肉的時候，她也會掏錢買上一兩斤。讓我不用等過年過節過生日，也能夠吃到肉。

　　我愛上了打拳，每天只要一有空，就會打拳。一大拳，便覺得渾身舒服。那天不打拳，總感覺少了什么一樣。

　　“黃景陽，你天天練功夫，是不是想當武術家？”林老師有一天問我。

　　我哪里知道什么武術家？我也不是想當武術家，只是最近，我隱隱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危險慢慢靠近。我不知道危險來自哪里，但是這種危機感，有時候，讓我半夜夢靨。醒過來，驚得滿頭大汗。

　　我知道，那個玉佩上面的麻煩，遲早有一天是要來的。林老師的那個男友崔沉林總有一天會發現我的存在。

　　那種氣息的人跟我注定會是死敵。我從見到崔沉林的那一天就已經意識到了。他的氣息讓我感到窒息。但是，我知道總有一天，我要正面面對他。

　　雖然我沒有去動林老師身上的玉佩，但是卻要無時無刻保護林老師不被玉佩上的氣息所影響。

　　村口的一株桂花樹，花朵盛開，香飄十里。當然對于我這個年齡的孩子來說，桂花香往往都提醒著中秋節要來了。中秋節，吃月餅。這是孩子們每年一度大快朵頤的一天。對于我來說，意義不大。往年，爺爺會去買些月餅。但是今年，爺爺袋里的錢已經捉襟見肘。而且中秋過后，馬上就是秋收。總需要開銷一點錢。

　　爺爺這幾天到處想找些事做，賺點錢，可是現在農村能夠賺錢的零活并不多。

　　“爺爺，我去捉點魚放到鎮上去賣吧？”我想到了賺錢的辦法。

　　其實我早就想到了，只是那個時候絕對與其將魚賣掉，不如放到池塘里養起來，等過年的時候再賣。與在池塘里養幾個月，總要長大一點。而且過年的時候，價錢往往會好一點。但是現在，我看都爺爺缺錢了。

　　“別。”爺爺總覺得我那種捕魚的辦法有傷天和。

　　“叔。中秋節的菜月餅，你們就不用管了，我來負責。我在你們家里吃住了這么久，也沒出什么力。每天白吃白住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林老師走了出來，她是個細心的人。早就看出來我跟爺爺的異常。

　　“那哪成。你經常花錢賣肉買菜，這過節，哪里能花你的錢？”爺爺連連搖頭。

　　“叔，你就別客氣了。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以后就不敢住在這里了。你別把我當外人，就當我是黃景陽的姑姑好了。”林老師連忙說道。

　　最后還是林老師花了錢。買了很多菜，還買了盒子裝的月餅。這一次，是我吃得最豐盛的一個中秋節。

　　林老師跟我家走得越親近，我就愈加不能讓她受到那個玉佩的傷害。

　　秋收了，金黃色的稻穗變成一筐筐金色的稻谷搬進了谷倉。我喂雞鴨鵝在這一段時間也算是過了一個豐盛的節日。稻谷收獲了之后，稻田里有無數的蟲子成為它們的饕餮盛宴。

　　春種秋實，這種季節的輪換，天地氣候的變遷，似乎讓我身體里面不知道某處種下的種子加速萌芽。我知道總有一天，這顆種子也會像地里的種下的種子一樣破土而出。

　　每天練拳讓我的身體愈發的壯實，皮膚卻變得白皙。

　　“黃景陽，你的皮膚怎么越來越白了？比老師的皮膚還要白呢？你要是個女孩子，肯定非常漂亮。”林老師在我洗完澡之后，幫我擦干凈頭發。這才發現我身上的皮膚竟然這么白皙。跟村里別的同齡孩子，根本就不一樣。

　　我臉上一紅，被一個女孩子不停的用手撫摸皮膚，總會讓人羞羞地。

　　林老師每天回教我五個篆字，到現在已經教了一百多個字了。銅牌上的字我已經能夠全部認得出來。

　　那銅牌上的字就是：乾為天、坤為地、震為雷、巽為風、艮為山、兌為澤、坎為水、離為火。

　　這些字雖然我太明白它們的意思，但是從字的形狀與銅牌上的圖案，卻讓我心中猛然一震。我竟然在剎那間，似乎有些明白這里面的真正含義。天地雷風山澤水火，這些事物的內在聯系，似乎已經讓我隱隱抓到。

　　我隱約看到一個新世界已經離我近在咫尺，可就是差一點什么，我總是難以觸摸到這一層。

　　“黃景陽，你怎么了？”見我一下子陷入呆滯，林老師連忙用手將我搖了搖。

　　我也不知道我那剎那究竟怎么了，抓了抓腦袋，再看著桌上，林老師寫著的那些篆書，已經看不到剛才看到的那股靈韻。

　　“你一定是困了。算了，這一陣，你也累到了。今天咱們就不練字，早點睡覺。小朋友睡眠不足，會影響發育的。”林老師將桌子上的東西清理好。然后將我抱起往房間走去。

　　“林老師，你將來要是嫁人了，還會不會跟我睡？”我迷迷糊糊地問了一聲。

　　林老師噗嗤一笑：“那林老師嫁給你好不好？”

　　“好。”我滿口答應了下來。

　　“咯咯，你不嫌林老師老啊？”林老師很開心，臉上露出很難得的笑容。

　　“林老師不老啊。村里人都說你好漂亮。”我睡得有些迷糊了。剛才讓我消耗確實非常大。

　　將迷迷糊糊地我放到床上，然后悉悉索索地幫我脫衣服，林老師嘆息了一聲：“你這個小大人，這么懂事，其實你還是個孩子。還要娶林老師。該打。”

　　不過林老師沒有打我，而是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口。

　　晚上，我就做了一個怪夢。我夢見林老師的男友崔沉林來了。要從我手里搶走林老師。

　　我說：“林老師嫁給我了。以后跟我睡覺。不許你傷害林老師。”

　　崔沉林陰森森地笑：“我不但要搶走林老師，還要殺死你！”

　　我哭著醒了過來，這一次，終于將林老師吵醒了。

　　“黃景陽，你怎么了？”林老師見我哭得傷心，連忙將燈打開，知道我是做惡夢了。

　　“林老師，你別跟你的男朋友走，他會害你的。”我說完，躺在床上又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林老師已經起床了。

　　我連忙穿好衣服走出去一看，只見林老師坐在院子里的長凳上，愣愣地看著手中的玉佩。

　　我終于鼓起了勇氣：“林老師，這玉佩你別戴了。會害了你的。”

　　“我在你們家住，為什么沒有做惡夢？”林老師問道。

　　“因為我。我可以阻止玉佩傷害你。”我實話實說。我已經將林老師當成了親人。當然要娶林老師，只是孩子話。這個時候的我對于婚姻自然是一無所知。

　　“因為你？”林老師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雖然她隱隱約約有這樣的懷疑。

　　“你看。”我將玉佩從林老師手里拿了過來，然后直接凝聚起一道元氣，猛地拍入到玉佩之中。

　　“啊！”

　　玉佩竟然發出一聲慘呼！

　　林老師嚇得身體往后一仰，然后連忙站起來，驚恐地看著我手中的玉佩。

　　這一次，我竟然沒能夠一次將玉佩中的黑氣祛除干凈，又凝聚起一道元氣。再輸入到玉佩中。反復幾次之后，玉佩之中的黑氣才被徹底祛除干凈。我這才將玉佩交到林老師手中。

　　“你看，玉佩本來是通透的。里面進去了臟東西，才變成了黑色。它會傷害到你！”

　　林老師有些畏懼地從我手中接過了玉佩，這個時候，玉佩已經變成了完完全全地碧綠色。拿在手中，也能夠感覺到玉石的那種圓潤。而不是以前觸摸起來，透著一股陰冷。

　　“為什么？這是為什么？”林老師喃喃自語。她很顯然非常傷心。被一個自己準備托付一生的人傷害，是多么地痛苦。

　　我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林老師。大人的事情，我終究不明白啊。我只是不想林老師傷心，我想像愛護親人一樣去愛護她。

　　我絲毫忘記了，解決了林老師玉佩的問題，卻會帶來更麻煩的問題。

　　本來以為崔沉林會像以前一樣很快到來，沒想到崔沉林接連幾天都沒有來。

　　見我連續幾天都有些神不守舍，林老師知道我是擔心玉佩的事情。

　　“別擔心，有什么事情，林老師不會讓你受傷害的。”林老師撫摸著我的頭。

　　“我擔心他會把林老師抓走。”我擔心地說道。

　　“不會的。林老師是大人。他不敢抓林老師走的。”林老師勉強露出了笑容。

　　我看到林老師的笑容，就感覺輕松了許多。

　　該來的總會到來，有一天，我跟林老師準備回家的時候。才走到校門口。前面一個人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那個人身穿一身黑色的衣服，他的皮膚非常白，慘白慘白的，看起來有些嚇人。

　　他是崔沉林！

　　他終于來了！

　　“黃景陽，你先回去。林老師還有點事情。”林老師將手中的作業本放到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