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真的有從南云運過來的蘭草?李逸撓了撓頭皮,這玩意,運費都不值吧?
“玫瑰多少錢一朵?既然那玩意都能從南方空運,為什么蘭草不行?小子,年紀輕輕的,腦筋還挺僵化,看你的蘭草吧!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賭不出來一株看的過眼的,你就一個人在這兒慢慢的給我轉吧!”
胡瑾泉順手給了李逸后腦勺一下。↖,其實,但凡是喜歡一件東西,就像是護短的父母一樣,容不得別人說自家孩子半點壞話,胡瑾泉現在就是這種狀態。
師徒二人在攤位前蹲了下來,胡瑾泉拿起一株蘭草,問道:
“十看是哪十看?”
李逸想都沒想,直接說道:
“一看香,二看姿態,三看色,后邊的…”
“嗯,還不錯,記住了,那我就接著說,十看第四看,是看肩。左右兩副瓣,就是這個,微向上升者稱飛肩,比較名貴;橫平展開者成“一”字形則可視為優良品種,開花后兩瓣逐漸下垂滑落的肩,則要稍稍差上一些。”
“五看瓣,花瓣形狀似荷瓣為上品,梅瓣次之,水仙瓣再次之。如出現多瓣及蝶瓣則可稱為上品…”
胡瑾泉一邊講解,一邊揀選具有這些特征的蘭草指點給李逸查看,
“滿足一兩個條件簡單,但是想同時滿足這十看,萬中無一啊!”
十分鐘后,那名坐在小馬扎上。一副鄉村農婦模樣的攤主“呸”的一聲,恨恨的吐了口吐沫,說的跟真的似的。結果也是老扣的不得了,白占了老娘半天便宜,一分錢都不舍得花,你們以為這是選美啊?還城里人呢!
“其實,選蘭就像選美,你看古代宮廷選秀女,什么都要看。所以不要急,慢慢來,只要有緣。總能碰到合適的蘭草。”
師徒二人沿著稍顯臟亂的夾道一路前行,很快就看到了另一個可以賭蘭的攤位。
“六看棒,棒心以光潔,肉質厚而內凹成兜狀者為良種。硬棒也是難求。你看這花。就不行。接下來咱們再來看看舌,喏,這就是,唇瓣要端正、圓短而且大。這上邊的顏色叫苔,以白色、綠色者為佳,黃色有彩點者次之…”
胡瑾泉不停的挑選出一些開花的蘭草,一一指點給李逸查看。講了半天,一扭頭。忽然看到李逸手上拿著一株只有一個花骨朵的蘭草,正在發呆。
“小子。你是沒在聽我講嗎?”
李逸搖了搖頭,低聲道:
“師父,這好像是一株春劍。”
胡瑾泉聞言輕咦了一聲,從李逸手上拿過那株蘭草,仔細打量起來。
春劍是春蘭的一個變種,是正宗的川蘭,雖云、貴、川均有名品,但以川蘭名品最為名貴。
春劍中的一些名品,比如黃梅、春花、翠荷素、西蜀道光等,品相好的動輒上萬,其中極品十幾、幾十萬也不是沒有可能,在蘭草中是一個出好花的大類。
胡瑾泉看了一會兒,就認出來這是一株傳統名品翠荷素,這個品種歷史悠久,是1919年由錫無的育蘭名家楊干卿選出的名品,歷百年而不衰,比較名貴,處于花期的成品蘭一般都能賣到單苗5000以上。
“老板,這株多少錢?”
老板是一個中年漢子,剛剛從另外一個客人那里收了張50,正在找錢,聽到胡瑾泉問價,頭也不抬的答道:
“15!10苗以上,12一苗!我這些花,可都是些正宗的下山川蘭,他們那些,沒得比!”
胡瑾泉示意李逸掏錢,然后指著花骨朵接著開始教育,
“九看殼,殼就是苞葉,以絲紋清晰白色者為好,紫赤者次之;質地細膩薄而硬者為第一,薄而軟者稱為“爛衣”。最后一看是看梗,梗多為青色,與花同色為佳,長度與花葉相稱,細而高出葉上者為好,也就是俗話里說的花“出架”。”
付完錢,師徒二人拿起蘭花,開始尋找另一個攤位,李逸默默的在心里數了數,
“師父,那第八看是什么?”
“哦?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是用心,這都讓你發現了?第八看是看鼻,鼻小,顯得有神采者為上品。你先別急,等我找到了再告訴你。”
李逸點點頭,如果在這里逛上半天,能夠將這十看一一應用于實戰,那么,再加上鑒靈牌,他應該也可以冒充一下賞蘭名家了。到時候,忽悠胡瑾泉這樣精通的老手可能還差點火候,但是一般的養蘭愛好者估計都不是他的對手。
李逸在這兒琢磨著忽悠養蘭愛好者,遠在千里之外,李媽也在努力的學習著,而她準備要忽悠的則是那些觀賞魚的粉絲和所謂的專家。
因為,她有一個大計劃,她要去新加坡參加今年的國際觀賞魚博覽大會!
自從去了一趟新加坡,李媽發現了觀賞魚中的大商機,回來就擴大了養殖規模,隨后又和李逸介紹過來的林魚樂一番長談,她就動了參加博覽會的念頭。
研究過歷屆博覽會的資料過后,李媽發現,就她這些魚,各個都有拿金獎的實力。但實際上,想拿一般的名次容易,想要金獎,僅僅只是靠魚的品相是絕對不行的,除了需要獲得一些專家的支持,還要會忽悠。
專家方面,林魚樂承諾會幫她解決,可是這個忽悠,就要靠她自己了,因為誰養的魚誰最熟悉,這樣忽悠起來底氣也足一些。
為了趕上6月份的博覽會,李媽甚至加大了何首烏水的投放量,現在,李逸最開始買回來的那一百條觀賞魚,距離成魚已經不遠了。
尤其是那十條紅龍。更是已經長到了40公分。沿墻而設的碩大魚缸里,十條紅龍常常成群結隊的橫沖直撞,個個都是一副搖頭擺尾。霸氣十足的模樣,將那些被當做食物放進去的河蝦追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咦?”
正走間,李逸忽然注意到了一株奇怪的植物。這株植物不大,棕色帶毛,長約二十厘米,頭手足俱全,看起來很像是一個胖乎乎的木偶娃娃。
“呵呵。那是作假的何首烏。其實真正的何首烏就和紅薯也差不了多少,只不過人們都傳說多年生的何首烏是人形,于是就有些財迷心竅的家伙弄出來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博人眼球。”
這竟是何首烏?李逸想起他那個白胖蘿卜似的大寶貝。不由苦笑一聲,真是搞笑,上萬年的還是一根白蘿卜呢,你這要多少年才能長成人形啊?
他決定看看這玩意究竟是木頭雕的還是其他什么東西雕的。它頭上那些枝葉是粘上去的還是真的就有…
提著何首烏頭頂的枝葉。李逸仔細打量了一番,好像還是真的植物啊?
“很簡單,將一些塊莖類的植物固定到一個透水的模子里,形狀長成了再移植到土里長一段時間就行了。你說這些人,有這心力干什么不好?非要去騙人…”
聽到胡瑾泉小聲的解說,李逸搖了搖頭,啟動了鑒靈牌,如果這玩意是紅薯就好了。買回去嘗嘗也不錯,只不過從枝葉看。應該不是。
何首烏,30年生草本植物。
李逸在心中輕“咦”了一聲,沒想到這玩意竟然還真是何首烏!而且還是30年生的!沒有模具都能長成這樣,也只能說它是個異類了!
“老板,這玩意怎么賣?”
“哎,小伙子,這可不能亂說,這是上百年的何首烏,不是玩意,值錢著呢!”
“何首烏,還上百年?老板,你這玩意不會是紅薯弄的吧?多少錢,合適的話,我買了,回去弄一鍋紅薯稀飯…”
胡瑾泉笑瞇瞇的站在一邊看著李逸和老板斗法,年輕人嘛,就是要對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有好奇心,否則各個都和他這個老頭一樣沉悶,還有什么搞頭?
“喂,你這個人怎么說話呢?我告訴你,這就是何首烏!算了,懶得跟你說,你就當它是紅薯吧,反正8000塊錢,愛要不要!”
李逸之前了解過,干的野生何首烏市場上的售價大概是40多塊錢一公斤,這何首烏又不大,弄干了最多不過一公斤多點,這老板竟開口就要8000,看來他自己應該是也沒搞清楚這究竟是不是何首烏,只是用它奇怪的樣子來唬人。
“這么說吧,老板,市場上的干何首烏才40多塊錢一公斤,你這玩意就算是…”
“不能這么算,我這個可是百年成形的何首烏精…”
胡瑾泉看到李逸竟真的開始和老板討價還價,不由驚奇了一下,隨即啞然失笑,年輕人嘛,獵奇是本性,反正又不貴,隨便他了。
這其實和情人眼里出西施是一個道理,你看著那個人好,他隨便那里都好,你要是不待見一個人,哪怕他再出色,你多半也會嗤之以鼻。
現在我們的老胡看李逸就是這樣,好像一個溺愛孩子的家長一樣。
一番討價還價之后,李逸甩出2000大洋,將這株長得奇形怪狀的何首烏拿到了手上,他準備回去就將它種到花園里,然后用濃度高一點的何首烏水培育一下,萬一又種出來一個寶貝,那可就發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