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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一章 預見

  “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家伙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可惜的片刻過后一個呱噪的聲音還是不可避免的在他耳邊響起,“就好像一個活了幾十年,人生經歷非常豐富的老小孩一樣,聰明、圓滑的假面具下,矛盾的長著張單純的臉。”

  “忒土家中尉你這是由裝神弄鬼的自大狂,專職成哲學家了嗎,”張龍初聞言抬起頭來,仰頭看了看來到自己面前的忒土家,撇撇嘴道:“在我的家鄉有一句俗語叫做‘馬不知臉長,牛不知角彎’,是說一種腦袋很狹長,名字叫馬的動物;

  和一種頭頂上長著彎角,名叫牛的動物,老是認為其它動物長得很不對勁,卻不知道自己臉有多長,角有多彎,其實是長的最奇怪的那個。

  我覺得這種情況就和你現在差不多。”

  “我真不明白,新少尉,你為什么老是誤會我的善意呢,”聽到張龍初隱喻中的揶揄,忒土家并未生氣,反而作出雙手投降的姿態,直接坐在了他身旁的地板上,倚著墻壁說道:“也許我第一次和你見面的時候,說了一些不好的話,但我真的沒什么惡意。

  只是一種出生在多元宇宙老牌低階文明主位面超凡者世家的子弟,對剛剛加盟…”

  看他恬不知恥的解釋時還不忘自吹自擂的樣子,張龍初好氣又好笑的插話道:“好了,中尉,你這種解釋還不如不解釋的好。

  ‘多元宇宙老牌低階文明…世家子弟’,真虧你能想出這樣的形容,別廢話了,我們兩個已經兜圈子兜了太久了,直接說吧,你為什么老是糾纏我,還有那句吞星者就在我們身邊,到底是什么意思?”

  “糾纏你,不,不,不,少尉,我想你誤會了,我那不是在糾纏而是欣賞…”話音落地,忒土家眼珠一轉,臉色浮現出真誠的神色糾正道,卻馬上便被張龍初打斷,“如果你今天還是不說實話的話,那么我想我們就沒必要再談下去了。

  還有我感覺圈子已經兜了夠久,也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無論你接近我的原因、目的是什么,對我有益還是有害,現在我都不想知道了,所以以后請不要再接近我,否則的話作為蘇曉蔻準將的聯絡官,我會將你的異常言行向她上報,到時后果可就不知道會是什么了。”

  聯絡官的軍銜雖低,但畢竟屬于高級軍官近身的屬僚之一,無論張龍初得到這個位置的原因多么湊巧、難堪,但所謂‘宰相門房七品官’這種潛規則,卻是無論人類跨進多么文明的時代,都必然在全宇宙所有體制內通用的。

  因此雖然按照正常的軍紀來講,忒土家并沒有對張龍初作出多么過分之事,甚至都找不出向蘇曉蔻上告的正當理由,但聽到他的話,忒土家笑嘻嘻的臉孔卻一下僵住,兩人就這樣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之中。

  張龍初感覺自己終于在和忒土家的言辭交鋒中占據了主動地位,便耐心等待著結果,良久過后,忒土家長長嘆了口氣,苦著臉首先打破了沉默道:“我不是不想向你說明原因,只不過我這個原因有點太不可思議了,我怕你覺得我是個瘋子…”

  “忒土家中尉,我是個很有想象力的人,沒你想的那么古板,”張龍初顯得有些不耐煩的聳聳肩,打斷了忒土家的話道:“請直接說出你接近我的原因吧,至于能不能相信,由我自己來判斷。”

  “哎,好吧,好吧,少尉,”忒土家無奈的說道:“嗯,不過這件事說來話長,希望您能耐心的聽我從頭講清楚,嗯,我出身的超凡者家族顯性流傳的能力是的力量以及敏捷強化,可除此之外其實還有一項隱性的能力遺傳,祖先們把它叫做‘窺命之眼’…

  隱性遺傳十幾代也不一定能有一個家族成員繼承,而且據說只能偶爾窺探自己的命運,沒什么大用,所以我從來都沒放在心上…

  12年前,我面臨人生的一個重大抉擇,是繼續在大學讀書,還是成為一名位面傭兵時,本來是想要早一點就職賺錢,享受人生的,沒想到就在面試傭兵團那天晚上,我卻覺醒了這種能力,夢見自己死在了紅云入侵者的手中…

  夢的情節雖然支離破碎、含糊不清,醒來后卻讓我感到無比真實,于是鬼使神差的我改變了選擇…

  從此以后,每當可能遇到大的危險、霉運的時候,我都會做預言夢,嗯,其實算算也沒幾次,不過已經改變了我的整個人生…

  2個月前,我又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因為一場具體情節不明,只記得是在城市中發生的嚴重懸浮飛車連環相撞事故變成了瘸子,因為當時已經加入了費墨薩爾公司武器研發部門,任職武裝實驗員,所以我自作聰明的申請了公司發布的一項,和中央政府合同相關的外勤工作…

  本來覺得拿著高額的補貼,以非正規軍事人員的身份遠離都市,來到位面戰場過幾個月充滿刺激卻又無聊的生活,是避過災難最好的選擇,沒想到隨著局面的惡化竟被半強制的征召入伍,成了聯軍炮灰中的一員…

  不幸接二連三的發生,就在前一段時間,我做夢自己死在了戰場上…

  前線可不像后方,想走就走、想躲就躲,我只能硬著頭皮等待厄運降臨,本來都已經絕望了,結果沒想到在認識你之后的那個晚上,竟又做了個夢,情節雖然仍舊破碎不堪,卻清晰的看到了已經變成中年大叔的自己,站在你身旁談笑的畫面…

  我想來想去感覺這預示著你應該是我改變命運,能從戰場上活下去的關鍵,所以才一直主動去接近你…

  呃,我知道這樣的理由在正常人眼中非常的不可信,也許會讓你覺得我是個精神病人…”

  忒土家描述的‘窺名之眼’的能力性質明顯違背了超凡力量三大鐵則中,所有能力屬性絕不可能涉及時間操控這一點,如果是其它超凡者聽了他這一番滔滔不絕的話,只要稍有常識都會覺得不是鬼扯,便是精神病發作出現的幻想。

  可張龍初那屢屢應驗,從未失誤的敏銳直覺卻告訴他,剛才聽到那番話很可能都是真的。

  “一個狂妄、呱噪的白銀生命,竟然掌握著違背超凡力量三鐵則的能力嗎!

  雖然只能偶爾預感自己的命運,可也很不可思議了…”他強忍著心中的驚駭之情,悄然打量著身邊其貌不揚青年男人,故意面無表情的打斷了忒土家的自怨自艾的感慨,“不,不,不,不,不,忒土家中尉,我剛才就說過了,可不可信的判斷由我來做。

  你剛才講的那些話是很荒誕,但我愿意先退一萬步的假設,全都是真的,接下來請你回答我的第二個問題,之前你說的吞星者就在我們身邊是什么意思?”

  聽張龍初并沒有直接認定自己是個瘋子,忒土家臉上露出一絲喜色,急忙咽了口吐沫,答道:“是這樣的新少尉,在來到艾居次位面做的第一個預知夢里我雖然死在了戰場上,但殺掉我的卻不是紅云入侵者,而是一個騎著魔獸,穿著古怪盔甲的戰士。

  我本來還覺得很奇怪,可后來在納沙準將替代突然昏厥的悠蘭德將軍,指揮綠嘴鷹和入侵者基地決戰那一晚,看到吞星者創造的兵團…”

  “你是說,預知夢里你是死在吞星者手里了!”身為吞星者的張龍初萬沒想到忒土家竟會預感他死在自己手中,不由詫異的瞪大眼睛,脫口而出道。

  “是的,我預感自己死在了吞星者的手中,”忒土家嘆息著點點頭道:“可原因卻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說是誤殺吧,夢境里那騎士沖鋒的目標明顯是朝著我本人;

  說是仇殺吧,像我這種小角色,怎么有機會和這么強悍的敵人結仇,冥思苦想之下,我得到的唯一結論就是,吞星者很可能就藏在綠嘴鷹、獵鯊、阿密特人這幾個基地中,我無意間因為一點小事惹怒了他,所以被他找了個機會,隨便給碾死了。”

  聽到這個荒誕的結論,張龍初本來覺得十分可笑,可當他看到忒土家令人厭惡的側臉,想到他那些令人厭惡的言行,竟不由認可的說道:“以你的那張嘴,的確是很有可能。

  不過你既然已經想到這一點了,為什么平時講話還那么不注意呢,想要找死嗎?”

  “問題是我猜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忒土家苦笑著說道:“我是在和你認識,做了第2個預知夢后的第2天,才想到這個可能性的,從此之后就開始彌補以前的失誤,一邊想盡辦法的接近你;

  一邊開始對每個人都和和氣氣的講話,可是效果卻很不好。

  也許是因為我天生就不擅長和弱者溝通吧,明明所作所為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讓你對我的印象改觀,和你交上朋友,你卻越來越回避我,而其他人也都是這樣…”

  他話還沒講完便被張龍初冷著臉打斷道:“閉嘴吧,中尉,你不是不擅長和弱者溝通,而是天生就是個講話討人厭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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