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川金融公司室內的素雅環境,與室外那老舊、暮氣的形象截然不同,面積兩、三百平方米的大廳中,擺放著10幾個可以容納四、五個人單獨交談的實木隔斷。
左右兩邊的墻壁上則錯落有致的掛著幾幅毛筆字和水墨畫,給人一種比起銀行、券商之類的正規金融公司,還要儒雅的感覺。
而張龍初剛剛進門,一旁便馬上有接待人員迎上前來,熱情的問道:“先生,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張龍初從小在橘子街長大,熟悉這些高利貸錢莊的技倆,知道眼前一切只不過是害怕驚走魚兒的誘餌,因此望著西裝革履,態度溫和的接待,冷冷一笑,壓低了腦袋上的棒球帽,舉手指了指對面墻上一扇鎖著的鐵門道:“我要找你們這里的負責人問件事情,他是在里面嗎?”
那接待也是精明人物,聞言感覺不太對勁,臉色頓時一變,露出了幫派分子特有的兇狠嘴臉,探著腦袋貼近張龍初耳根,放低聲音惡狠狠的說道:“先生,沒什么需要的話就請馬上離開,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現在是營業時間,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唉,流氓就是流氓,哪怕為了麻痹那些白癡安心借錢,裝成文明人的樣子,”只可惜他的話沒講完,便被張龍初不耐煩的打斷道:“骨子里也還是流氓。”
說話間,他動作快如閃電的出拳打在面前接待的下腹,只一擊便令其倒飛出兩米多遠,蜷縮在地上倒抽著冷氣,喪失了抵抗能力。
既然是經營高利貸這種喪天良的生意,自然少不了暴力沖突,因此看到這一幕,周圍其他幾個接待人員不僅沒有退縮,反而一個個處事不驚的解開襯衫衣領,或是從口袋里摸出齒虎帶上,或者從后腰抽出伸縮棍來,猛的甩開,朝張龍初圍了過來。
“我本來只是想要找這里的負責人聊聊天,”面對群敵,張龍初只是用眼角左右瞥了瞥,語氣平淡的說道:“不過你們既然那么不識時務,那我也只好打服了之后再說了。”,之后便三拳兩腳將圍上來的接待通通打倒在地,漫步朝遠處的鐵門走去。
路過那些隔斷時,十幾個生活中陷入絕境,愁眉苦臉求上高利貸公司飲鴆止渴的可憐蟲和高利貸業務,驚錯的站起身來,望著他前進的步伐,沒一個人敢開口講話,就更不要說是阻攔了。
而等張龍初來到鐵門前,他們就聽‘彭’的一聲巨響,眼睜睜看著那至少一扎厚的金屬門被來人一腳踹飛,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和前面典雅的感覺不同,鐵門后顯得烏煙瘴氣。
面積看起來和前廳差不多大的空間中擺著十幾張的圓桌,上百名身上描龍畫鳳,流里流氣的混混正吃飯的吃飯,賭錢的賭錢,見張龍初突然破門而入,面面相覷間竟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這才是放高利貸的錢莊應該有的樣子嗎。”一片寂靜中,張龍初環顧四周,眼睛落在房間中間幾個滿身血污,倒背著手跪在地上的中年人身上,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種地方應該是不會安裝監控器了吧,否則的話,你們這些垃圾不可能這么肆無忌憚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四周的幫派分子已經反應了過來,頓時震耳欲聾的叫囂聲,“你這家伙是什么人,敢來我們這里搗亂,是想被打死,然后全家都沉海嗎…”;
“混蛋,竟然打上我們錢川幫來,今天如果讓你活著出去,我下半輩子就跟著你姓…”;
“小子,不管你是因為什么找上們來,既然砸了我們的門,挑了我們的場子,咱們就只能刀子對刀子的解決問題了…”,便淹沒了張龍初的聲音。
與此同時,板凳、碗碟、短斧、板刀就像是雨點一樣的朝他砸來。
而望見飛來的雜物,張龍初不僅沒有感到膽怯,反而莫名生出些傷感來,“簡直是人間慘劇啊,我張龍初曾經白手起家,在東亞巨島上縱橫馳騁,開創自己的國家;
和震駭多元宇宙的紅云入侵者對抗,將他們視為自己成長的墊腳石;
就算被人類背叛,也是因為莫名其妙成為了可能導致整個世界毀滅的恐怖魔王,結果現在竟然淪落到和這種流氓為敵的地步了。
唉,就算是因為隱藏身份的關系,也太可悲了…”,胡思亂想的同時,他動作如同鬼魅一般的沖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幾個混混,直接將其撞飛后,繞著房間疾馳一周,將所有動手之人全部制服,開口咒罵者更是毫不留情的折斷手腳,撂倒在了地上。
叫囂變成了哀嚎之后,張龍初心中郁悶的停住腳步,拍了拍手,冷聲說道:“好了現在可以好好講話了吧。
各位,你們誰是這家錢莊的負責人請自動自覺的承認一下,我沒那么多空閑的時間和你們瞎耗,現在只是斷手斷腳,等我真的生氣了,命都可能會送掉哦。”
他在橘子街長大,最了解這些幫派分子的欺軟怕硬的心理,威脅過后,就要想要施展殘暴手段殺一儆百,這時突然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飄忽的傳了出來,“年輕人,不要沖動,你殺掉我這些手下固然像是捻死螞蟻一樣簡單,可想過隨之而來的嚴重后果嗎。
超凡者在韓國可不是不受約束的,有著特殊機構專門進行管理,必要時還可以邀請米國駐軍進行干預...”
“竟然拿政府來威脅我,這可不是幫派人士應該有的做法啊,”不等那聲音把話講完,張龍初突然笑了起來,搖著頭插話道:“骨氣這種東西不是和義氣并稱為你們這種人的脊梁嗎,難道惹了事,被人找上門來,也要打報警電話解決問題嗎?”
話音落地,房間角落的一塊地板猛然掀開,露出一段直通地下的階梯,一位頭發花白,身量矮小、干瘦的老人順著階梯走了出來,望著張龍初說道:“惹了事,年輕人,這么說你不是主動來找麻煩的了?”
“當然不是,”張龍初撇撇嘴道:“我既不是什么正義的使者,也沒什么親戚朋友因為缺錢被你們害過,怎么可能無緣無故來找你們的麻煩。
是3天前我好端端的呆在家里,突然房門被人踹開,幾個混混罵罵咧咧的闖了進來,說我欠錢不還,要給我點厲害嘗嘗。
結果我呢卸了他們的下巴,踩斷了他們的手指骨,問出了這群不速之客的來歷,是你們公司的職員,所以今天特意找上門來想問問,到底是我在夢游的情況下,自己都不知道的接了高利貸,還是有人故意想要招惹我?”
“你確定是我們公司的職員?”聽到這話,那老人臉上露出一絲輕松之色,緊接著皺皺眉頭問道,張龍初馬上毫不猶豫的答道:“我能感覺出他沒有說謊。”
“既然這樣,你能不能給我一天的時間,”老人沉吟了一會,望著張龍初道:“最多24個小時之后,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好吧,我相信你…”張龍初想了想,點點道,之后說出了自己的電話號碼,“明天記得跟我聯系,否則我還會過來,到時候,事情就不會這么簡單的了解了。”,轉身漫步離開錢川金融,回到了自己的吉普車上。
“看氣質和感覺,那老家伙應該是個位面探險者,說不定還掌握著超凡力量,事情好像越來越不簡單了…”他嘴巴里喃喃自語著正想要啟動汽車,突然聽到自己衣兜里的手機‘鈴鈴鈴…’的響了起來。
摸出來看看屏幕,見顯示的名字是‘劉基實’,張龍初急忙接通,客氣的說道:“劉前輩嗎,我是新海生,請問您有什么事找我?”
“啊,海生啊,都說了既然一起工作就不要這么客氣,直接稱呼我的名字,或者叫我基實哥就好了,你總是記不住。”話音落地,電話里傳出一個爽朗而富有磁性的男聲,“我在和國忠,再俊喝酒,一起的還有下期特輯里的幾位嘉賓,你要不要來一下啊?”
劉基實是韓國首屈一指的綜藝節目主持人,也是《終極大挑戰》主持群里的核心人物,這次能主動邀請張龍初,可以說是難得的榮耀,也是演藝圈主流綜藝人開始認可他一線人物地位的一種表示。
雖然對于演藝事業的成敗并不太關心,但只要是成年人除非像張龍初當年在婆羅洲那樣已經位高權重到孤家寡人的地步,否則所謂的社會生活便不可避免,再加上此時張龍初正巧又無事可做,所以想了想便答應了下來,“好啊,劉前輩,你們現在在哪?”
“江南咂鴨亭的洪氏和牛店,你到了直接報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劉基實笑著答道。
“是,那我馬上過去,”張龍初同樣笑著點點頭,“待會見了,前輩。”,掛斷電話,啟動汽車,緩緩掉頭,朝首爾江南區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