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柱形的射光落下,照亮了整個舞臺。
通過燈光的照耀,張龍初情不自禁的踮起腳尖,探著頭朝觀眾席望去,看到可以容納350人觀看節目的劇場中已經黑壓壓的坐滿了人影,心中不覺變得緊張了起來。
這時一個語調激揚頓挫的女聲旁白突然響起,“曾經,一個在米國洛城混亂、貧瘠街區長大的孤兒,偶然間覺醒了強悍無比的超凡異能…
因為飛機失事,他游泳來到了距離韓國千里之外,遠隔大洋的一座巨島上,開始了新的生活…
擊潰入侵的軍隊,一舉成為海島之王后,這個孤兒將眼光轉向軍事力量強大的韓國,想要在這里尋找讓自己的國家強盛的辦法,因此帶著一群部下,隱姓埋名的跨過千山萬水來到了首爾城中…”
聽到這話,張龍初不禁撇撇嘴,暗暗腹誹道:“韓國人還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啊,當初明明是你們主動提出邀請…”
他正想著就聽到旁白的音量猛然提高,震耳欲聾的喊道:“他的名字就是張、龍、初。
也就是當世最傳奇的恐怖大魔王,吞、星、皇帝!”,急忙收心,咽了口吐沫,按照預演的動作,可以邁著沉穩的步伐,登上了舞臺,同一時間,一副網傳最廣,曾經是張龍初掌握海華國政權時領袖像的巨幅照片,也從天花板上緩緩降下。
當臺下的觀眾看清上臺演員和那畫像幾乎完全一致的五官、神態時,不由齊聲發出‘啊…”的一聲驚呼,之后便是一連串的熱議,“大發,簡直就是克隆人啊…”;
“瞧瞧那演員的神情,簡直和吞星皇帝完全相同啊,這么一位恐怖的大人物如果還活著,發現首爾有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家伙,站在舞臺上像傻子一樣發呆,會不會一怒之下滅了首爾呀,哈哈哈,一想就覺得太逗了…”;
“你笑點也太怪了吧,家鄉被毀滅很開心嗎,不過那家伙,那家伙一本正經犯傻的樣子,真是很好笑啊…”,張龍初什么都還沒做竟然就莫名其妙的贏得了滿堂的喝彩。
趁著這熱烈的氣氛,全慧珊邁著大步,顯得粗粗拉拉的登上了舞臺,正為觀眾熙熙攘攘的議論頭昏腦脹的張龍初馬上像是遇到救星似的木訥的高聲問道:“金子小姐,早上好啊…有沒有榮幸,能邀請您一起去喝一碗豆芽湯呢?”
這臺詞正常來說毫無出彩之處,但他話音剛落卻引得整個劇場發出哄堂大笑,“豆芽湯,吞星皇帝說要喝豆芽湯,這,這也太犯規了吧,哈哈哈哈…”;
“哈哈哈…這樣的傻丫頭也能引得吞星皇帝動心嗎,咱們韓國女人也太強了吧…”;
“金字小姐,好樸素的名字,和我朋友的奶奶一模一樣,怎么辦,才剛開始我就笑的看不下去了,呵呵呵,太惡搞了…”,令張龍初隱隱浮現出茫然表情的臉孔,變得更加不明所以。
好在他的拍檔全慧珊有著極為豐富的表演經驗,臺風極為穩健,有松有馳的引導著表演繼續,直到兩個段子演完,節奏絲毫不亂,最后在得到旁白暗示后,結束了上半場的演出,在觀眾的歡呼和鼓掌聲中,粗魯的推搡著張龍初走下了舞臺。
兩人來到后臺,馬上迎來了又一輪的掌聲,只是比起真心誠意的觀眾來,這次由劇團同事發出的鼓掌聲未免有些稀稀落落。
人群中只有咧著嘴的章武州顯得異常實在,拍手拍的巴掌都紅了還不罷休,大笑著說道:“很好,新演員、全演員。
你們節目的演出效果比我預想的還要好很多,根據劉助理統計的數據,18分鐘的演出,觀眾總共發出了26次的哄堂大笑;
小規模的笑聲根本就沒斷過,所以沒辦法統計,總之呢算是我們劇院最近10年來新年檔最成功的開場之一。
一會下半場的壓軸演出要再接再厲啊,現在嗎先去補補妝,休息一下吧。”
“是,團長。”碼頭大汗的全慧珊點點頭,漫步朝化妝室走去,旁邊最近一段時間慢慢養成跟隨其行動的張龍初,朝章武州鞠了個弓后,也自然而然的緊隨其后跟了過去。
幾分鐘后,兩人來的空無一人的化妝室,全慧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望著鏡子中的自己,眼中突然無聲的留下了兩行淚水,不遠處的張龍初無意間瞥見這一幕,不由瞪大眼睛,吃驚的問道:“全前輩,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話音剛落,全慧珊已回過神來,眼睛看也不看張龍初,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的直接從化妝臺上撿起張紙巾,擦了擦雙眼道。
話沒講完,化妝室的大門又被人輕輕推開,幾名化妝師相互笑鬧著結伴走了進來。
看到坐在梳妝鏡前的全慧珊,其中一個年紀看起來很輕,臉上濃妝艷抹的女孩快步走了快去,一邊笑著問道:“已經演完了嗎,慧珊,我們剛才都還在忙,沒來得及去看,觀眾的反應還好嗎?”;
一邊拿起眉筆給她補起眼線來,而全慧珊這時已經恢復了平常的神態,嘴角浮現出一絲淺淺的笑意,玩笑的答道:“觀眾反應超級熱烈的,媛真啊,你沒去看真的損失大了。”
“那也沒辦法了,總不能為了看你半截喜劇段子,不去化妝間(衛生間)吧,”女化妝師聳聳肩豪爽的說道:“萬一笑得太厲害,漏尿了怎么辦。”
“李媛真,你…”聽到這話,雖然知道好友一向是口無遮攔,但還是沒有料到她竟然會這么直白的全慧珊臉孔不由得一紅,下意識的放低聲音,脫口而出道:“你這野丫頭怎么能在男人面前,說出,說出這種話來。”
“男人,哪有男人,哇,全慧珊才拍檔了不到一個月,和敬九鬧了點矛盾,就把那孩子當成男人了嗎,”李媛真故意瞪大眼睛,指了指張龍初小聲說道:“他看起來才剛成年,應該不會超過20歲吧,你都26了,想要老牛吃嫩草啊。”
“你真是瘋了,說什么呢,我是因為你說的話太丟人了才…”聽好友拿自己開心,全慧珊氣惱的辯解道,但話還沒講完便被李媛真笑嘻嘻的打斷道:“就算是我講的話丟人,那也是丟我的人啊,你為什么臉紅呢…”
這邊一對好朋友就這樣斗著嘴補妝;
那邊獨自一個人無聊坐著等待補妝,無人理睬的張龍初,則不知不覺間將大半注意力投入到了奇物世界中。
自從奇物世界迷霧驅散部分和奇物剝離,真正與其靈魂交融在一起后,除了失憶或者需要全神貫注處理現實中的某些事務期間,心分二用,同時關注現實與奇物兩個世界,已經是他養成的新習慣,也是其時常顯得木訥、遲鈍的最根本原因。
而從上次在平原位面屠城后,奇物世界突然出現了突破白銀位階的強悍生命起,張龍初便將更多的注意力投入其中,希望能看到更多的黃金強者涌現出來,可惜天不遂人愿,一直以來奇物世界遲遲都沒有第二位生命能量等級跨過15關卡的智慧生物誕生。
“不應該是這樣啊,根據一般的邏輯推斷看,當一種能力極限被個別人超越后,追順者應該接二連三的出現才對呀,”等待的漸漸心焦,他坐在化妝椅上,神情木然的直視著鏡子,心中默默想道:“畢竟超越者出現就意味著導致突破出現的各種因素,已經基本完備…”
思索間,突然張龍初眉毛一揚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以神靈的視角關注著奇物世界中一位在荒無人跡的火山地區,與一群樣子像是地球的白鵝,只是羽毛呈現出赤紅之色的魔鳥廝殺的武士,嘴巴里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語道:“才剛覺得不耐煩,就又有人突破了嗎…”
話音未落,冥冥中又有一種玄妙的感應系上心頭,令他不由將注意力從那臨危之時掌握踏空而行的力量的武士,轉移到了一條水流湍急的江河中,隱身在水下,以術法承受著巨大水壓,突然間掀起百米巨浪的術士身上。
“第二個出現之后不久就有了第三個,因為生物基數龐大的關系,出現井噴現象了嗎,這才符合邏輯啊…”判斷了一下法術強度,張龍初長長松了口氣,感覺有人接近自己,急忙把注意力移回了現實世界一些。
緊接著就聽一個女聲在耳邊響起,“新演員,我們還有20分鐘就又要上場了,該趕去后臺做準備了。”
“可是前輩我還沒補妝呢。”張龍初扭頭看著剛剛走到身旁開口的全慧珊說道。
“你臉上的妝應該是用特殊化妝品畫的,應該不需要補妝。”全慧珊淡淡的說道,之后靜待感覺自己又鬧了笑話的張龍初苦著臉張張嘴巴,無奈的站起身來,一起離開了化妝室。
之后兩人的壓軸表演贏得了比開場還要熱烈的掌聲,吞星皇帝和金子小姐兩個角色一舉成為爆笑人劇團新年檔當之無愧的王牌笑星,產生的影響力慢慢造成了劇院門票一張難求的罕見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