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檢過后,嚼著醫生給的可以代謝體內受核輻射污染細胞的藥片,張龍初跟在安敏兒身后穿過隧道,走進了地殼百米以上挖掘的,一間寬敞的廳堂中。
環顧四周,感覺這里比安敏兒以前那間修在地下的辦公室還要氣派,張龍初撇撇嘴,玩笑的問道:“都發生大規模的位面戰爭,用上核武器了,你們這些寡頭公司的高層還有心思提升自己的居住、辦公環境,真是不可思議,我能問一下你們的腦袋里是怎么想的嗎?”
“洗澡,換衣服,我在餐廳等你。”他話音落地,安敏兒卻像是沒聽一般,冷著臉指了指遠處的浴室,轉身快步走進了東側墻壁的一扇暗門之中。
“減肥減的心情不穩定嗎,莫名其妙生什么氣…”望著安敏兒突然消失的背影,張龍初不明所以的張張嘴巴,奇怪的嘟囔了一句,之后到衛浴間洗了個澡,換上傭人們準備的一套應該是秘書們穿的筆挺黑西裝,漫步走進了安敏兒剛才進入的暗門。
門后直接便是一間面積過百平方米,裝飾典雅的餐室,墻壁上錯落有致的掛著精美的名家油畫小品;
天花板上懸著晶瑩剔透卻不顯繁雜、累贅的水晶吊燈;
大廳中間則擺放著一張橢圓形,可供至少10人用餐的實木餐桌。
此時桌子上已經擺滿了美味佳肴,并且不拘韓國菜色,那誘人的香氣引得最近二、三十來幾乎完全就是以烤的半生不熟的異位面野獸為食,偶爾摘幾個山間野果調劑口味的張龍初,口水都差點留下來。
不過可惜的是,此時他卻根本就無心坐下來品嘗美食,望著坐在主位上儀態端莊、神情清冷的女主人,張龍初臉色陰晴不定的發了會呆,勉強一笑,自說自話的開口道:“金真而會長,好久不見。
能問一下我是什么地方露出的破綻呢,還是你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了呢?
不過后一種的可能性應該不大,我們華人有句老話叫做,俠以武犯禁,就是說古代練了點功夫的人每每總會逞強犯罪,更何況是超凡者。
據說所知,除了米利堅、華夏、歐羅巴諸國當然也包括你們大韓民國這些先進地方,因為對超凡者的管制非常嚴格,所以很少有超自然力量導致的罪案發生外,其它地區超凡者犯罪是很普遍的情況。
尤其是非洲和東南亞一帶更是如此,很多超凡者都有過嚴重的違法紀錄,使用著假冒的身份,而你們南韓幾大財閥這次臨時招募超凡者的范圍是亞洲全境,其中很多都是來自于東南亞國家,根本不可能一一核實身份…”
其實張龍初此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再說了些什么,他滔滔不絕講話的目的只不過是要爭取時間,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想清楚該怎么隨機應變。
而面無表情回望著張龍初的金真而也十分配合著他的胡言亂語,始終沒有打斷,直到張龍初再也無法可說之時,才用其獨有的略微沙啞,卻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不要亂猜了,張龍初先生,我能抓住您的小尾巴完全都是偶然。
坦白說,雖然我們早就見過一面,但我的記憶里根本就沒有您這個人的存在。
您也身居高位,應該知道這是我們這種人的通病,要處理的事情、理順的關系太多,沒辦法對無關緊要的小人物投入那怕一絲一毫的精力。
不過一個多月前,我的智囊團告訴我,安理事暫居的地下室里有超自然力量的波動出現,據估計是有人契約了完全版的替身娃娃。
而安敏兒一年只能制作兩只完全版的替身布偶,一只早就已經自己使用了,另一只我一直認為她是待價而沽,卻沒想到竟然突然之間交給別人使用了。
因為敏兒身份的特殊,這件事就稍稍引起了我的注意,然后您的名字就出現在了我的辦公桌上,接下來就很簡單了,您狂妄,不,應該說是自信到根本連名字都沒改,不需要費太大的勁就被韓洋商業情報部搜集到了生平簡歷。
原來我們雇傭的E級超凡者張龍初,的真實身份是在短短四、五年之內崛起于加里曼丹島,奇跡般的殲滅了30萬馬來地方武裝力量,稱霸沙拉越州的蘇丹陛下,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別客氣了,金真而會長,以韓洋集團在政經方面的影響力,恐怕更換青瓦臺的房客都不是難事,何況東南亞一個偏僻海島上的蘇丹。
在您眼里,我恐怕和猴山上的猴王沒什么太大區別吧,”漸漸冷靜下來的張龍初不知不覺間神態變得從容了很多,笑著打斷了金真而的話,“您既然已經查清楚了我的詳細情報,那應該能分析出我是個做事很隨性的人。
在韓國首爾軍事進修學院接受高級軍事教育時,因為是鄰居的關系認識了安敏兒小姐,后來莫名其妙的和韓洋集團又了牽連,最后才有了這次太極位面之行…”
“從你以往的資料看,你的確是個很隨性的人,”金真而突然間打斷了張龍初話,把稱呼也由‘您’改成那個了‘你’,冷冷的說道:“但你每一次隨性的舉動都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利益,不是實力突然之間莫名其妙的暴增就是財力、地位的提升。
而我這個人看問題向來不理過程,只問結果,所有對你隨性的判斷是,也許花上3、5天去做一件沒有意義的事,你會因為還年輕,在無聊的情況下把時間浪費掉,但3、5周卻絕對不可能。
否則的話就算你的運氣好到匪夷所思,也不會在20出頭的年齡,取得現在的地位。
張龍初先生,出于對你身份的尊敬,我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耐心和誠意,希望能和你做良好的溝通,希望你不要把我的善意當成是愚蠢或軟弱,說吧,你入職韓洋,還來到太極位面親自參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在她語氣改變的同時,張龍初冥冥中感到不知從餐廳何處,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壓迫感覺就像是毛蟲一樣爬上了自己的身體。
“比那個黃金生命李昌河動手前還可怕的千百倍的惡念,金真而應該是埋伏了傳奇強者在身邊了,還真是看得起我…”心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最終在絕對性壓制的實力面前,張龍初無計可施的只能選擇放棄,不再耍小聰明,一邊苦澀的想到;
一邊長長嘆了口氣,老老實實的說道:“好了,是這樣,我覺醒超凡力量后產生了一種奇妙的直覺,能預見災難,還可以,嗯,該怎么說呢,感應到一些看起來沒什么用,但實際卻對我很重要的東西。
這么說你能明白嗎,金會長,就是有些東西現在也許沒用,但未來某一天卻可能會改變人的一生…”
“我能明白,”金真而望著張龍初真誠的臉孔,反問道:“你的意思是,韓洋有一件東西,讓你的直覺感應到,未來對你很有用處了?”
“是的,我的這種直覺幾乎沒有出過錯,之前就讓我躲過了很多危險,少走了許多彎路,”張龍初點點頭答道:“而就在幾個月前,我陪安敏兒去探望她彌留的母親,第一次和你見面時,就莫名其妙直覺很想得到你脖子上的項鏈,不,應該是那項鏈的鏈墜。”
聽了這話,金真而罕見的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下意識的摸了摸脖頸下掛著的鏈墜問道:“那你為什么不明著要求和我交易呢,以你的身份地位,完全沒必要這么偷偷摸摸的…”
“聰明人很擅長把復雜的問題,用很簡單的方法給處理掉,”張龍初苦笑著打斷了金真而的話,“可更擅長的是用極其復雜的方法,來解決一些看似簡單的問題。
你聽過這么一個寓言故事嗎,以前有一位富翁無意間看到一尊很喜歡的石雕,于是慷慨的出千金向主人購買。
按理說他的出價已經遠遠超過了石雕本身的價值,是個雙贏的局面,可石雕的主人卻還是心有不甘的一再加價,最終萬金都不愿售賣,等到富翁死后才后悔莫及,而這就是人心。
再加上我自己本身就是個很貪婪的人,所有比一般人更了解人心的微妙,所有怕明著向你提出要求會適得其反,才會這么費事的想要不知不覺的接近你,然后找個機會,呃,剩下的話就不用說的那么明白了吧。”
聽了這番話,”金真而皺了皺眉頭說道:“真看不出你還這么有羞恥心,但這個理由我還真是無法反駁。
不過張龍初先生,我要向你說明的是,和你這樣出身孤兒家庭的人,這一點我只是陳述事實并沒有任何輕視的意思,不同,我們出生在東方源遠流長千年的政經大家族子弟,雖然也有人性的弱點,例如你剛才說的貪婪,但卻比你想象中要理智的多。
這個鏈墜雖然是父親留給我的遺物之一,我從小就一直戴著,很有感情,但目前這種情況下,卻并不是不能交易給你,當然你付出的代價也會非常之大,就看你有沒有誠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