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化身巨熊的張龍初從空中滑落帶起的烈焰燒灼,他剛才立身的那顆二十多米高,需要3人懷抱才能圍住的大樹,瞬間化為燃燒的巨大火炬,冒出沖天的濃煙。
那煙霧既像是隨風舞動的戰旗,又好像吹響的號角,剛一出現便引得地上數千英靈戰士齊聲吶喊一聲,“萬勝…”,朝遠處的城池發起了進攻,而當先之人卻是落地后,飛躍而起,帶著漫天火光凌空跨越上百米的距離,跳到了英靈部隊最前端的張龍初。
只見他四只肥大之極的熊掌疾奔跳躍,著地之時,便在林地上留下巖漿四溢的痕跡,模樣猙獰跑到破落的城池前,突然人立而起,將變身后幾達10米,宛如山巒般的巨大身軀硬生生的撞向城墻。
頓時,一股不可名狀的高溫將和張龍初皮毛接觸的磚石泥土化為巖漿,滴落在地上,之后就聽張龍初,“吼…”的一聲響徹天地的咆哮出口,一股熔巖宛如火山爆發般沖破地殼噴薄而出,將半截城墻震塌,顯露出了一處直徑超過50米的缺口。
如果是普通軍隊,恐怕需要鋼鐵般的意志力才能在如此高溫和熔巖緩慢橫流的環境下,閃躲著配合張龍初破開的豁口發動攻擊,可對于屬性為煉金生命的英靈戰士來說這一切卻都不是問題。
看到張龍初沖開城墻后,緊跟其后的英靈騎兵和戰車部隊便直沖進了城池之中,之后便是龐大的步兵部隊,可惜他們只砍殺了不足百名敵人之后,便再沒有抵抗者出現,碩大的縣城就此淪陷,令張龍初氣勢煊赫的進攻簡直成了一個笑話。
之后從城池中幸存者的口中,張龍初才了解到這場由他設計的麥畢齊山地內亂最初階段因為圖跋、谷特番思、穆多朗3名山民首領的存在,規模一直還算受到控制。
直到身為白銀生命的圖跋不知道走了什么霉運,在一次談判途中被狙擊槍射穿了腦袋,當場死亡,引得谷特番思、穆多朗心中生出別樣心思,竟打算趁著山南縣群龍無首之機,干脆將其瓜分,這才令戰爭逐步升級為了真正大規模的武裝沖突。
可出乎山北縣穆多朗、山中縣谷特番思意料的是,長久以來一直作為麥畢齊自治市第一強縣的山南縣戰爭潛力竟然比他們預期中的還要可怕,想象中勢如破竹的景象沒有發生,戰局陷入到了絞肉機般的膠著狀態中。
而傷亡、損失越大,穆多朗和谷特番思便越騎虎難下,無論是對領導勢力民眾的交代,還是山南縣一旦逃過此劫未來可能發動的報復,都令他們只能一意孤行的戰斗到底。
就這樣人口數量總共60萬,士兵人數卻足有6萬的麥畢齊山地內亂陷入到了不可控制的階段,攻守雙方開始毫不留手的各施其能,或者分兵進攻對方城市,妄想靠后方失陷一舉克敵;
或者正面戰場佯攻,悄然派出特遣部隊,截斷敵人補給線,意圖活活餓死敵軍,以至于后來甚至水源投毒、人質綁架這樣的陰損招數都施展了出來,令戰火由軍人自然而然的涉及到了平民百姓。
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軍隊人數還是物質儲備都處于劣勢的山南縣漸漸不敵山北、山中兩縣聯軍,值得被迫聲稱有條件投降。
但在談判當天,自知給敵人造成了如此之大的損失,幾遍投降也絕無法活命,最多也就是能暫時茍延殘喘一陣子,還可能受盡屈辱的山南軍事首領們卻將膠囊炸彈吞進肚子,躲過了重重檢查,在談判中引爆,與參與談判的對手穆多朗、谷特番思兩人;
以及山中、山北兩縣絕大多數高級軍官,同歸于盡。
麥畢齊自治市境內三個縣內亂雖然已經算是一種延續幾百、上千年的悠久傳統,但卻從未結下如此血仇,在失去首領管制的情況下,戰爭竟瞬間由軍隊交火轉變成了民間的血腥沖突。
熟悉戰爭史的人都知道,軍事沖突比民間沖突要嚴重的多,但實際上多數大規模人道主義災難都是因為民間沖突引發的。
孕婦、嬰兒、老人…軍人看似鐵血,但在舉起屠刀時卻會稍稍顧忌一點人性;
反而是最普通的民眾在陷入癲狂狀態時,最為肆無忌憚,無論對象是誰,殺戮起來毫不手軟,也正因如此,才造成了山南縣此時的慘像。
經過統計,本來至少應該生活著8、9萬人的山南縣城,此時只還剩下了不足兩萬人,而城池內都是如此,城外的山間村鎮是怎樣的情況自然不難猜想。
站在斷壁殘垣中,聽著洪杉報出的清點結果,張龍初眉頭緊皺沉思許久,最后無奈的想到:“真是活見鬼了,沒想到麥畢齊山地的局面竟然失控到這個地步,這下子我這個侵略者的,看來要當救世主了…”
之后他當機立斷的隨便招募了幾個瘦骨嶙峋的幸存山民在名義上加入隊伍后,便丟掉了安保公司的招牌,將自己率領的武裝力量改組成了麥畢齊自治市新建防衛部隊。
張龍初任自治防衛軍司令官,所有愿意拋棄先前保安公司時優渥的出戰條件,接受正規軍法約束,享受正規軍人待遇的退役士官以及安保學員則自動轉變為防衛軍官兵,當然不愿接受這種轉變也沒有關系,最多也就是返回山腳下的平原地帶而已。
對于退役士官和保安學員來說,這中轉變等于是金錢和前途的選擇。
不過鑒于張龍初表現出來得強橫實力,令他們感覺在戰場上根本就沒有受傷、戰死的機會,于是二選一變成了簡單的單選題,所有人都自愿轉換身份加入了自治防衛軍,讓張龍初在短短一天的時間內,完成了由豪商、莊園主、拿督到小軍閥的轉變。
等到完成部隊整編后,張龍初只留下100軍隊押送著解除武裝的1萬余名山民向平原地帶遷移,自己則率領著剩余部隊朝山中縣進發,就這樣短短5天之內,他便又不費吹灰之力的橫掃了山中、山北兩縣,將整個麥畢齊山地握在了掌中。
之后張龍初馬上公開發表聲明表示,自己在收回被麥畢齊山地的內亂嚴重破壞的租賃莊園時,驚人的發現戰亂已經導致自治市陷入到無序狀態,并導致了可怕的人道主義災難的產生,因此他請求國內、國際各方勢力能給予麥畢齊山地以人道主義救援。
在這份聲明最后,張龍初才非常簡單的表明,自己在殘存的麥畢齊山民的推舉下,已臨時就任自治市市長以及防衛部隊司令官。
而就在這份聲明發布的當天,馬來西亞所有相關勢力還未來得及反應時,馬來皇帝普拉杜一世突然下詔,明令贊揚了張龍初拿督的仁慈胸襟,并表示中央政府將抽調一部分物質援助麥畢齊自治市。
救援物質是小,這份詔書最重要的關鍵是馬來政府承認了張龍初割據軍閥的地位,令他一舉越過了最難逾越的名分關卡。
從此之后,張龍初便能堂而皇之的向馬來西亞國防部申請地方武裝部隊少將軍銜而絕不會受到拒絕,組建的地方政府、自治部隊也相當于獲得了官方身份,再不是自吹自擂的草臺班子、草寇武裝,這對于人心的聚攏簡直不可估量。
比如,劉峻山再招募武裝人員的時候就可以直接使用麥畢齊自治軍的名義,同樣的待遇是加入私人豪商組建的保全公司還是加入正規地方軍隊,在東南亞這些民風相對保守的國家,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
而恢復貿易也是如此,以麥畢齊自治市政府的名義聯系各大貿易公司、船舶運輸企業和以莊園主的力度完全不同,很快麥畢齊山下南北兩個港口便恢復了基本的功能。
情況就這樣往最好的方面不斷發展著,但隱患卻也不是沒有,其中最可怕的就是為了安置數萬幸存的數萬山民,以及提高自保能力不斷擴充軍隊的海量花銷已經令張龍初的財政,接近崩潰的邊緣。
時至初冬,臨海的半島氣候白天雖然還算溫暖但夜里卻已是頗有寒意。
前沙撈越國王室支脈沙涌巴家的領主莊園,現在的麥畢齊自治市防衛軍司令府邸的偏殿,張龍初眉頭緊皺的在落地窗下的毛毯上席地而坐,望著窗外飄散的落葉,幽幽的說道:“已經沒有銀行愿意給我們貸款了嗎,那向我們的皇帝陛下再求援一下怎么樣?”
“將軍,”劉峻山用稱呼東南亞國家割據軍閥首領最普遍的稱謂,稱呼著張龍初,苦笑著答道:“普拉杜一世承認我們對麥畢齊山地的占領已經是天大的人情,現在沙撈越國安頓王室的怯懦已經傳遍了整個馬來西亞,他目的已經達到了,又怎么會再管我們的死活呢。”
“哎,是我想的太單純了,只是純粹的利益交換而已,交易完成后,我們那位志大才疏,運氣卻好到令人發指的陛下的確不會再管我們了。”張龍初嘆了口氣道:“哼,如果不是麥畢齊山地太過偏僻,我們有著華國走私來得軍火,又拼命擴充軍隊,恐怕早就被人…
對了,走私軍火,走私軍火的貨款一定要先給,那些軍火現在就是我們的命脈,至少要湊齊一個裝備著華國武器的混裝師,我們才算有足夠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