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沒有和文雯掰扯多久便急沖沖的掛了電話,蠟燭實在剩的不多了。
今晚已經先把魯菲哄去獨自睡覺,如果再不能練出點感覺,那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丟了西瓜也沒撿到芝麻。
默默的看著手機上《金瓶梅》三個大字,他一次又一次的將眼睛挪開,雖然文雯給的建議更生猛些,但他并不想承認自己那么俗套。
老夫好歹也是有追求,有境界的人,就算是看小黃書找感覺,那也得看稍微正經一點的,那什么蒲團子,那么直白,那么勁爆,尺度那么大,應該狠狠的批判,怎么可以拿來練武呢!
老夫色而不淫,淫而不蕩,就算是賊,那也得是個雅賊!
沒錯,就小梅了!
點開《金瓶梅》,然后迅速翻頁,直奔金蓮與西門大官人戰得最激烈那一段精妙描寫,當真是刀刀烈火,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風起云涌,地動山搖。
總之,有感覺,來得非常強烈,在潛意識與七星蠟燭陣的牽引之下,他差點就徹底陷進去了。
但是,又過了十幾分鐘,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徹底迸發的情緒,該開始激發內勁之時卻又出了簍子。
之前好不容易累積起來的潮水般的感覺,突然毫無征兆的悄然褪去。
此時蠟燭已經燒到最后小半截,大概只能撐個十余分鐘了。
“鹿鳴,我覺得吧,你在拖我后腿,你看我現在看的都已經是小黃書了,好吧我也認了,比起正氣歌來,我的確更適合小黃書一點。那么,你是不是應該放小陳光一馬呢?我本來都差不多到位了,該呼吸吐納激發氣感了,結果又給你這么一壓,我又心如止水了,你別害我浪費時間啊!”
鹿鳴:“本皇很高興你能正確認識到自己的本質,但這事真不能怪我。雖然我現在壓制著你的打樁機,但究其原因,還是你不夠投入,不夠亢奮,如果你真達到了這丹青卷的要求,我對你的封印自然會被沖破。現在你還差著一線,只能說明金瓶梅的威力不夠。還是文雯更了解你,她給你推的書,應該剛合適了。”
“一定要靠肉肉的蒲團子嗎?”
“沒錯!”
陳光低下了自己高貴的頭顱,團子就團子吧,反正破罐子破摔了。
一定是自己的人生出了問題,走茬了道路,本想成為一名正直的英雄,卻又被無情的打上了人形自走打樁機的標簽。
他拿起書來,帶著毅然決然的悲壯心情,迅速翻到《玉團子》這本古典名著中的經典橋段,用悲憤的心情對其深刻審判起來。
時間迅速推移,燭火輕輕搖曳,蠟燭剩得越來越少了,漸漸的有要熄滅的趨勢,光線也越加黯淡。
可在正派好青年陳光的眼里,這些朦朦朧朧的燭火,卻反而越加明亮,仿佛化成了一個個不著片縷的漂亮小人兒,隨著火焰扭曲,這些小人兒也擺出各種各樣魅惑誘人的姿勢。
他的呼吸愈來愈粗重,眼里的小人兒也變得越來越大,抬頭看去,卻仿佛近在眼前,伸手去抓,卻又遠在天邊。
其實,正常的小黃書是不該有這樣的能力的,以陳光的意志,如果有所防備,本也不可能深陷進去。
但如今他為了習練《丹青卷》,非但放松戒備,更主動在腦子里去加強感悟,強化意境,又有七星白蠟陣加持,這般幻覺越來越猛。
如果是正常的文家傳人,這個時候,應該是在《正氣歌》或者《滿江紅》這一類文章的牽引之下,漸漸的活進文章作者當時那種心境,心中產生極其濃郁的正義感,替貧苦百姓感到不公,恨天不公,鐵肩擔道義,乾坤在心中。
但看小黃書入道的光老爺嘛,只能佛曰不可說了。
鹿鳴這次不再打攪陳光,而是暗自里給他打著氣。
其實她用神力對陳光使的那點小手段,說是壓制,到不如是幫陳光設定了個量尺。
《丹青卷》對凡人來說雖然深奧,但在鹿鳴或者琉璃這般神皇面前,實在沒有半分秘密,只晃眼一看,便將其奧妙完全識破。
她壓制陳光打樁機的力量,剛好與陳光情緒激發達到標準時完全一致。
當陳光真完全代入文章之時,就是他的無敵打樁機重獲自由,昂首向天之時!
終于,七枚蠟燭燒盡了最后一滴蠟油,乍然熄滅。
房間中的燈光頓時暗將下來,陳光將手機往旁邊床上一扔,緩緩抬頭,雙目在這漆黑的夜里竟泛出微微紅光。
小陳光則極度兇悍的將他寬松的睡衣頂出了個大帳篷。
他成功了,卻也失敗了。
此時的他腦海中堪稱一片空靈,沒有丁點多余的念頭,除了情,就是欲。
迄今為止與他關系不太一般的女子,一個又一個如萬花筒中的美景般在他心里輪轉出現,盡皆一絲不掛,扭動著婀娜身姿,極盡魅惑之能事。
可憐的文家《丹青卷》,好好一正派功夫,居然給他練成了這邪魔外道。
其實,這也是文家丹青卷平素從不外傳的原因之一。
文家中人,當然并非個個都是好人,不是人人都正氣凜然,但卻有家族血脈牽引,即便心里有諸般雜念,卻也能靠文家血脈矯正行止,就算《正氣歌》無效,另選的文章也大多都是豪邁奔放的文風,再有偏差,撐死也只到《詩經》、《楚辭》,怎么也歪不到小黃書那邊去。
可陳光不是文家人,作風也十分的不正經,如今就出了問題。
雖然他自詡正派,絕大部分時候行為舉止上也自控得住,但他那顆天馬行空的腦袋,卻總喜歡信馬由韁,將自己的猥瑣如野馬般放縱在心靈的曠野上,恣意馳騁,一日千里。
反正,腦子里想想又不犯法。
我心里意淫一下又不掉塊肉。
我為人處世勉強正直已經用盡了全力,總不能讓我把自由奔放的思維也控制住吧!
反正別人也不知道的咯。
這下可好,騙天騙地,終究騙不過自己的本心,在《丹青卷》的面前原形畢露。
文雯也沒想到這狀況,當初將秘籍給他,是因為她覺得光是外功就夠陳光耗費個十幾年時間了,這秘籍只是吸引他,轉移他注意力的道具擺設而已,省得他成天一腦子熱的想攙和進自己的江湖紛爭里。
更何況,陳光的年齡早已過了習武之人塑型的最佳年齡段,有所成就的希望更是渺茫。
至于陳光能不能練成,要多長時間才能練出氣感來,文雯壓根就沒在意過。
打死文雯也想不到,這家伙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坐擁開掛神器通天圣杯,硬生生的給他化不可能為可能。
至于給陳光推薦《玉那個蒲團》,她也有些不信邪的意思,因為她了解陳光,知道適合他的還真是這野路子的文章。
《蒲團》好歹也算有點底蘊的古籍,總比《少XX潔》,《少年X賓》和《金鱗》好吧?
要給他看那些書練成了,那才真叫門風敗壞,家門不幸吶。
推《蒲團》只是為了避免最糟糕的結果而已。
總之,無數機緣巧合之下,今晚光老爺還真就給逆天成功了。
以二十歲“高齡”開始打造肉身,又在短短兩個月內肉身圓滿,更遠超正宗的《丹青卷》需要的肉身資質。
如今他的根骨指數爆表。
以《正氣歌》為標準,他的悟性本來是不夠的,但換了條邪路之后,給他踢出了一腳精妙的弧線球,悟性指數突破天際了。
在白蠟燭的燭火熄滅不到五分鐘之后,“小老鼠”一樣的氣感在他丹田中自無形而生,開始在他體內縱橫馳騁,貫穿全身筋脈,所到之處,肌肉顫動,筋脈拓展,似有熱流涌現。
逆天的根骨,讓他徹底刷新了文雯一直以來保持的《丹青卷》氣感激發的最快記錄,嚴格意義上,只用了十五分鐘。
第一次就成功,并且一來就極其猛烈!
如果文雯是百年一遇,千年偶現的天才,那么光老爺,就是橫貫萬古,曠古爍今的神才!
然而,陳光心中卻絲毫沒有喜悅之感,他甚至壓根就沒意識到自己體內已經有氣感沿著《丹青卷》口訣第一重囊括的經脈游走起來。
原因無他,現在他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了,完全是懵逼的。
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
他偷懶偷出新境界,取巧取到假真經。
邪練正派功夫,拿到古時候的江湖中去,簡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是大逆不道。
即便放在如今,練成也是個邪派人士。
淫而不蕩的光老爺,如今也不得不向給丹青卷引導出來的真正內心委屈低頭。
理智告訴他,要做一個正直的好青年。
可理智正被他心里的萬花筒按在地上摩擦。
這般感覺,有些痛苦,也很折磨。
他咬緊了牙關,按照《丹青卷》的記載,在激發氣感之時,修煉者的確會因為完全代入進文章里,受到極深的感染。
靠小黃書入道是有可能會出點小狀況,但他自詡自己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大不了去沖個冷水澡得了。
可他忽略了兩點。
其一,別人練《丹青卷》練出來的大多都是浩然正氣,并沒有人拿小黃書練過,沒人告訴過他如何應對這局面的經驗。
其二,他不是一般男子,而是身懷絕世神器,世上最強打樁機的人形自走加農炮陳光。
重火力就如核武,一旦完全出鞘,顯露出猙獰面目,真不是想壓就壓得住的。
但他還是打算靠自己撐下去,沒錯,我就是要證明《丹青卷》看錯我了!
雖然我練功的路子不對,但我一定是個正派的人!
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邪不勝正!
陣陣吞天烈焰,自虛空中誕生,直沖他的天靈蓋,讓他忍不住嗷的低喝出聲來。
就在此時,鹿鳴果那極度陰險的聲音,冷不丁的在他心中幽幽響起,“小臭屁孩子,你為什么要和自己過不去呢?我之前就說過了,魚和熊掌,可以兼得。想想你的隔壁房間,難道…你就不想入菲菲嗎?”
陳光痛苦的呻吟一聲,在心中與鹿鳴爭辯道,“不…好吧我想,但我已經讓魯菲姐去睡覺了。”
鹿鳴冷笑得更陰險了,“可是,她已經聽到你的掙扎和呻吟,正打算敲門呢。”
“什么!”
鹿鳴話音剛落,陳光的臥室門就傳來嘭嘭嘭的聲響,外面是魯菲小心翼翼的問著,“陳光?大魔導師萊特陳?你怎么了?你沒事吧?我聽到你在痛哼啊!”
陳光臉一僵,完…完犢子…
打開門,看著只裹著浴巾的魯菲,他心里想,我是被魔鬼支配著過來開門的,我的手和腳完全不聽使喚!
這不是我的錯!
下一秒鐘,他右手撐著后頸,手肘支在墻上,身子斜靠著,和地面擺出個七十度傾角,臉上綻放著狼外婆一樣的燦爛笑容,“嗨!親愛的魯菲女士,在下的確有些不適。”
我的臉和嘴也都被魔鬼支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