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本想跑辛沁三人身邊檢查一下她們身體上有沒有異樣,當然他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想揩油的,可任務獎勵說來就來,沒給他丁點等待的時間。
剎那間,他渾身一僵,和過去從通天圣杯里得到好處時不同,這次無論是他的肉身還是靈魂,都依然留在現實世界里。
可無形之中,陳光卻又分明的察覺得到,原本籠罩著整個世界的圣杯之力,從遠方迅速的往自己手中杯子聚攏過來。
這時候肯定有人就要問了,之前他進入懲罰之界時圣杯不給留在了設備基站那邊嗎?
為毛現在會在他手里?
陳光表示,這個問題問得好,以老夫的多年經驗,這杯子要么是自己長了腿跑過來的,要么是琉璃閑著沒事送過來的。
算了,這反正不重要,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另外,通天圣杯收納圣杯之力時所謂的遠方,可不僅僅是地球上眼睛看不到的地方那般簡單,以地球為中心,范圍不斷放大,太陽系、銀河系、星系團,乃至于整個宇宙中彌散開來的圣杯之力,此時此刻盡皆一齊聚攏過來。
對于圣杯之力來說,似乎屬于它的時間規則與正常的時間不太一致,比光速更要快無數倍,即便從遙遠的宇宙邊緣聚攏過來,似乎也要不了多少秒時間。
看樣子,與現實世界融合的真實之界也要退去了。
一邊在心里等待著通天圣杯重新收納圣杯之力,陳光長舒口氣,心頭大石落地,他可不想整個地球永遠被真實之界這樣融合著。
之前一個大地震顫者就讓自己雞飛狗跳,要不是靠信仰值兌換水塘邁出關鍵的一步,自己早死透了。
如果給其他人撞到這些怪物,部隊都沒有任何辦法。
天知道真實之界不退去的話,地球會有什么變化,到時候,開開心心走在路上,唱著歌兒準備去吃火鍋,結果蹭的一下冒出個元素生物到自己面前,樂子可就大了。
“你可真樂觀。”
琉璃突然陰測測的在他心里說著。
鹿鳴果的冷笑也在旁邊響著,“桀桀桀桀,呃,這太反派了。總之,送你倆字,呵呵。”
這兩人是在鬧哪樣?
陳光挺納悶的。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開始漸漸的僵化,懲罰之界的獎勵大禮包要開始兌現了。
完全不明白圣杯之力的作用機理,身上也沒有任何知覺,只是單純的動不了。
不過陳光并不擔心被忽悠,通天圣杯從不忽悠人,獎勵這么要緊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士就好,自己只管放心大膽的躺贏。
但琉璃和鹿鳴果兩神的反應讓他覺得很不爽,心頭總有點不詳的預感,好像是被算計了的樣子,很詭異。
“咱能別賣關子了嗎?做人能不能誠懇一點。”
“不好意思,老娘是女神,不是人。”
“不好意思,本萌妹也是女神,也不是人。”
“哎不是!你們這樣,讓我心里很不踏實啊!到底出什么狀況了?”
琉璃很是隨意道:“瞧你緊張得成什么樣,小事一樁啦,你可是通天圣杯的救贖者,以你的身份地位,這一點點小事,根本不足掛齒。”
“你別逼我出絕招,在下的童子尿已經饑渴難耐。”
“臭不要臉的!算了算了,我就告訴你得了。這次和上次不一樣。真實之界與你現實世界的融合,解不開了!”
琉璃真是要么不說話,說出來就嚇死人。
光老爺表示她在和自己開玩笑,“別鬧,談正事呢。”
鹿鳴果:“可琉璃姐和你說的就是這事,也就是你想知道的正事。”
要不是身子不能動,恐怕他已經一蹦三尺高了,“這玩笑開大了啊!點解?為毛?我不理解!”
“你不理解也得理解,因為它已經成了事實。你別看此時通天圣杯還在收納圣杯之力,但你也知道,自從你第一次經歷懲罰之界后,這圣杯之力就并未真正的徹底消失過,而是依然留存在這世界里,只不過變得格外稀薄,稀薄到你這個圣杯之主都無法察覺的程度。”
陳光不死心道:“那這次不也該一樣的嗎?”
琉璃給陳光來了個超生動的比喻,“你往水里放一粒鹽,這水喝起來沒味兒,但你抓一把扔水里,這水還能喝?第一次,真實之界融合的程度不高,就像你把兩塊顏色不一樣的橡皮泥放在一起,第一次只是簡單的挨著,但第二次你用了力,把兩塊橡皮泥給揉碎了放一起,還能分得開?現在圣杯的確是在重新聚攏力量,但這一次遺漏在外界的圣杯之力,已經超過了你這個世界自身維持穩定與平衡的極限。”
“最終的結果就是,你的世界不再純粹!真實之界與你的現實世界,分不開了。”
陳光瞪大著眼睛,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是的,正如你所想象的那樣,漏洞已經被打開,元素之力和各種各樣具有神性的力量會逐漸入侵你的世界,尤其是這里,這個星球。因為你和圣杯的存在,這個星球附近的圣杯之力會相對濃郁,改變一定會發生,但朕也不確定是什么時候,或許是明天,又或許是明年,當然也可能是一百年之后。總之,當量變累積到一定的程度達到質變時,這不可違逆的改變會突然轟的一下降臨到你面前。”
陳光深吸一口氣,自己似乎真要成為引來世界末日的罪人了,“到時候到底會出現什么情況?”
鹿鳴插話道:“這我和琉璃姐也不清楚。不過以我的猜測,并不一定只是元素生物,比如突然降臨個地獄三頭犬什么的,這也說不太準。”
光老爺瑟瑟發抖,“你不要嚇唬我啊!聽起來就好可怕!”
鹿鳴又道:“當然也有可能這樣,你這個世界上的普通人,因為各自體質的差異,開始一點點分別吸納不同的神性力量,得到什么異能啊之類的,基因解鎖啊之類的,也可能突然冷不丁轟的一下出現個時空漏洞,掉進去又是另一個小世界什么的,反正發生什么以前你覺得奇奇怪怪完全不能理解的事情,你只管往通天圣杯和真實之界甩鍋就行啦。”
光老爺面如死灰,“媽蛋!這…我現在沒有醬爆者的能力了啊,這樣我主角光環就崩塌了啊!而且這么悲催的事情你不要說得這么隨意啊!”
琉璃笑了,“不不不,你別慌。這又得說到另一個狀況了,本來,或許圣杯之力的濃度尚且不足以導致變化,但正是因為某人,獲得了不該獲得的能力,他的身體對圣杯之力的吸引力超過界限,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圣杯重新收攏力量,最終導致這個現實世界沾染了太多圣杯之力。”
“這個某人,當然就是你啦!這你本不該獲得的能力,就是大地醬爆者的身份。你再仔細感受一下呢,你的醬爆者能力,還在嘛,只是變弱了,你自己一時半會兒沒有察覺到而已。”
陳光稍稍心念一動,還真是這么一回事,有那么一丟丟感覺。
剛才還在惆悵,曾經站在世界之巔,突然卻又變回普通人,這突兀至極的落差,實在讓人心里有點難受。
雖然現在自己的力量被削弱得不像話,但醬爆者純天然的高等階還在。
琉璃笑道:“是的沒錯,如果這個世界遲早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異能者的話,你陳光就是第一個異能者!土元素之力的王者!大地!醬爆者!”
“如果你不念最后三個字,氣勢會足很多。”陳光嘆了口氣,照她們這般說來,好像自己真成了罪人。
最尷尬的是,明知道這不是好消息,可自己卻又什么都改變不了。
生活就像被強奸,如果無力反抗,那就只能閉上眼睛索性去享受,大體說的就是這個狀況了。
“唉,到底會怎樣呢?”
身體又能動了,陳光抬起頭,看著遠處灰蒙蒙的天空,也不知道是不是殘存的土元素之力帶來的煙塵,還是自己肉眼也能看到圣杯的力量,總之心里就是很蛋疼。
“你別問朕了,如果朕什么都知道,早逃出去了,還等你來解救我?認命吧!”
“好吧,說白了,就是接下來我要面對的事情,就和見靈天杯中界一樣,完全沒有套路,說來就來,走一步看一步咯?”
琉璃嗯哼一聲,“冰果,恭喜你答對了,但是沒有獎勵。朕可以再送你一句名言。”
陳光一擺手,“不用了,我不想認識多福。”
“不不不,這次不是自求多福。”
“那我洗耳恭聽。”
“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
“蛇精病啊!這不就是加長版的自求多福嗎?”
“隨你怎么理解了,反正,對于你我還有鹿鳴來說,這根本就無所謂。你明白嗎?你這個真實世界,也就是這宇宙,只是我父親混沌主神體內億億萬萬個宇宙之一而已,這我一早就曾與你說過。即便這宇宙因為與真實之界的融合而徹底毀滅了,通天圣杯也能將你帶到另一個與這宇宙類似的宇宙去。如果你不舍故土,大不了等你將我解救出來,我在另一個宇宙中制造一個與這地球一模一樣的鏡像好了,就連人我都可以給你復制得出來。”
陳光猛搖頭,“開什么玩笑!這能是一個概念嗎?哪怕你制造出來鏡像,即便相貌一模一樣,但人能也是同一個人?就像我爹媽,我就這世界里兩個爹媽,跑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宇宙里去,再認兩個爹媽?別搞笑了!這是你神的世界觀,不是我的世界觀,你這個理論,恕我不能接受!”
琉璃撇撇嘴,“朕也就隨口一說,反正你自己隨意了,事情會變成怎樣,也并不在你我的掌控中。你呀,反正好自為之吧,如今你肉身已經大圓滿,再等幾天朕給你一個大驚喜。”
“快別說什么倒霉催的大驚喜,大行動,大計劃了,我聽你吹一年了。宇宙都要給我玩脫了,你還在蓄力呢?”
琉璃卻沒理睬陳光的吐槽,說完就沒了聲息。
內心惆悵的光老爺手拿杯子,長嘆一聲,明明這天地間表面看起來什么都沒有改變,但他卻知道,正如琉璃所說,這個世界,和過去不一樣了。
可千萬不要冷不丁從我腦門子上掉一個金甲烈焰地獄三頭哮天犬下來啊!
算了,反正老夫好歹也是異能者始祖,并且一開始就是滿級的。
換到網游里面的說法,老夫現在是lv99,看起來有點弱,但等級還在,現在只不過是我的藍打空了,想辦法回藍就是了。
先試試醬爆者現在的威能吧!
陳光抬手指著旁邊重新出現且完好如初的碎世基地大樓,厲喝出聲,“給我倒!”
pia嘰一聲,從大樓上掉下來塊拇指夾蓋大小的石子兒,也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給醬爆者的能力引下來的。
這特么落差有點大啊!
“聽從我的號令,從虛無中誕生吧!毀滅一切的歐貝利斯克之巨神兵!”
不死心的光老爺,又攤開右掌,原創了一套新咒語。
清風陣陣吹過,新鮮的出爐的長發飄飄,但什么都沒有發生。
陳光低下頭來,瞇縫著眼睛仔細看著掌心,靠著削鉛筆之界和飛鏢之界鍛煉出來的超強眼力,讓他在手掌心里看到個約莫鼻毛粗細大小的泥人。
真的,要不是眼神兒好,完全都看不到。
“我擦類!這么小的巨神兵,你特么在逗我!這能做個神馬?”
“我說話聲氣稍微大了就給吹走了啊!”
我家的巨神兵,完全縮水了!
縮水到被吹走了!
其他人依然在沉睡中,沒有人看到此時陳光臉上的落寞。
僵硬!乳a!
這落差大得有點讓人受不了。
算球,我這異能好歹比某個只能讓勺子變彎的廢柴男主有用,好歹目前還是全世界獨一份。
仔細檢查了一下辛沁三人的心跳,確定三人沒什么大礙,只是正常的睡眠,陳光心下稍寬。
別問他怎么檢查別人心跳的,佛曰,不可說。
至于薛琳那邊的專案組就沒這么好命了,陳光也就把手指往這些人鼻子前面一放,嗯,有氣,活的,下一個。
完事之后,確定全員生還,他又來到碎世那群早已死絕的殺手們前面。
放眼望去,這場景說來也有點磕磣人,上千號人整整齊齊的盤膝坐著,擺成個大大的方陣,但卻一片死寂。
這些早已死去的人臉上,也沒有任何痛苦掙扎的表情,顯得寧靜安詳。
要不是現在是大白天,簡直比鬼片現場還恐怖!
陳光目光一掃,正在方陣前排里看到個相對熟悉的面孔。
他記得這年輕人的容貌,這是碎世的最終兵器,好像叫世沙。
他也死了。
鬼使神差般,陳光往年輕人的方向走了一步。
突然,一陣相對猛烈的狂風吹來,陳光一晃眼,這年輕人的身體、頭發、臉孔,露在衣服外面的雙手,像是被風吹散的沙堆般,飄飛向遠處。
他的衣服緩緩軟倒下去,少頃,他原本坐著的位置只留下一堆黃沙。
其他人好歹能留個全尸。
他卻連尸身都沙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