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走?留在這兒等死嗎?”
江原潮壓著嗓子低喝道。
譚老頭給他使眼色,這是一早就說好的計劃,一旦發現事情出了意外,雖然己方已有萬全之策,但陳光和江原潮卻分外扎眼,畢竟倆大光頭太閃亮。
其他人甚至都不用譚老頭提醒,一見情況不對,便早已陸陸續續往外面挪去。
那些憤怒的武者倒也沒怎么留意這群坐在前排的少壯派,他們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主席臺上的諸多老頭兒身上。
至于其他人,愛走的走,別看少壯派時常在電視上出現,但在武人們的眼里,這些中青壯年實在沒什么地位,犯不著在他們身上分散精力。
他們知道真正掌權的就是這群老頭兒,更忌憚居中老者所謂的依仗到底是什么。
聽說多年前是有研究出毀滅性的武器,名為原子彈,這群人該不會在地下埋著原子彈吧!
這也太拼了吧!
我們雖然是武者,但也就少部分門派來了掌門級人物,其余大半都不是核心角色,就算你們把我們炸死在這里,也是你們吃虧好嗎?
就算我們全死在這兒,我們的宗門也算不上傷筋動骨好嗎?
不過他們倒是把老先生們想得太瘋狂,此地距離燕京不過百余公里,就算有核彈也不可能在這里炸,那不得成了千古罪人?
居中老者有點著急,他和武人們已經僵持了大約快一分鐘,會議室里該走的人陸陸續續都走得差不多了,唯獨陳光與江原潮卻還在原地紋絲不動。
原本他是打算等所有人走完再揭牌的,但這局面持續的時間長了,氣勢漸消,武人們會以為自己是在虛張聲勢。
靳老爺子也給陳光使眼色,但這次陳光卻與他接上了,微微搖頭,示意你們要做什么說什么做就是,不用管我。
見他這樣,居中老人深吸一口氣,也沒奈何了,再度手一揮,按下按鍵,在他身后的大型投影屏幕上,頓時出現八個不同的畫面,全是監控實時拍攝而來。
陳光晃眼一看,也覺著頭皮發炸。
他有那么點后悔擱這兒裝逼了,講真,我不是特別怕武人,但你們這八枚導彈是什么鬼啊!
你們玩得這么大,咱家琉璃大人不一定能救得下來我好嗎?
八個畫面,八枚導彈,導彈附近分別是不同的場景,有蒼翠樹林,也有禿嚕小坡。
當然其中最刺激的兩枚還數出現在房屋旁邊的兩個大家伙。
沒錯,這房子看起來很熟悉,就和眾人此時身處的大樓一模一樣,分別一前一后。
有人探出頭到窗外瞄了一眼,嘶嘶倒吸著涼氣。
果不其然,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樓下院壩的地板往兩邊退開了,黑洞洞的發射倉就在下面,銀光閃閃的彈身從土里冒出來半截,種在地上像個大蘑菇。
靠近外窗的人也看了下外面,沒錯,這大樓一前一后一邊一個。
居中老者高舉右手,掌心不知道什么時候拿著個鐵盒子,盒子綁在他的手腕上,中央則是個紅燦燦的按鈕。
“諸位,正如你們所看到的,這是八枚導彈,具體的威力想必不用我多說,你們總該是知道一點的。你們也別以為現在就將我殺死在這里便能安然無恙,只要我心跳一停,導彈一樣得炸,三十秒內,方圓數公里都將被夷為平地,你們哪怕插著翅膀也飛不出去!”
居中老者用極其淡漠的語氣說著,仿佛要送掉的不是他自己的命。
武人們真是沒想到這群“養尊處優”的當權者能做到這個地步。
什么樣的敵人最可怕?
能要了自己的性命,同時他本身也不怕死的敵人,最可怕。
這一代的掌權者和過去幾千年里的皇帝們,似乎有點不太一樣?
不少人腦子里冒出這樣的想法。
“我說過我們不怕死,現在你們該相信了吧?”居中老者再度說道,哪怕在場隨便來個武人伸出根指頭就能將他戳翻在地,但此時他這蒼老的身軀里卻迸發出頂天立地的氣勢,叫人不敢直視。
武人們無比茫然,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二三十年前他們不也和過去的皇帝們一樣軟弱嗎?
為什么突然間他們就變得視死如歸了呢?
自古以來,所有皇帝不都是貪生怕死的嗎?
某種意義上,武人們的判斷沒出什么問題。
誰都不想死。
但這群老者雖然有現代醫療的輔助,到了這個年齡,或許本也沒多少年好活了,比起帶著屈辱下到棺材給后人留下無窮后患,他們倒寧愿用這本就沒多少年限的殘軀再爭一口氣,為后人掃除點毒瘤。
他們的想法非常直白,我老頭子少活幾年不礙事,這權柄,終究是我們的后人的,這就行了。
二三十年前的讓步,無非是因為那時候他們還沒有半只腳踏進鬼門關,又或許是因為那時候即便抗爭了也是無用,只會無謂的白白犧牲。
但今時不同往日,有那個能耐,也就能爭一爭了。
老爺子們或許并沒有那么偉大,他們每做出一個決定的同時一樣也會權衡利弊,也就是這次的決定顯得過于剛烈罷了。
當然,場面里有個年輕人此時的處境就分外尷尬了。
光老爺已經連吐槽的興趣都快沒了,你們要把這兒炸翻天啊?你們咋不早說啊?
我早知道你們這么彪,誰要陪你們在這兒一起升天!
我寧愿和武人們講道理也不想看見下面那倆大鐵坨坨好嗎?
誰也別搭理我,讓我一個人到幾百公里外去安靜安靜。
老爺子別沖動,放下那破盒子咱們還能做朋友!
不知道萬一真炸了咱家琉璃能不能讓我瞬移到別的地兒去啊,想想這場面就有點過分刺激了。
琉璃就默默的回了他倆字,“呵呵。”
好吧看樣子琉璃大人是要撂挑子了,她肯定對自己這超能作的作死能力感到絕望了。
對此陳光表示聳肩加無奈,誰能想到老先生們玩得這么大,本來場面還能在自己控制中,突然冒出來的兩個大玩意兒瞬間讓人頭皮發炸了好嗎?
雖然我是有被你們視死如歸的精神感動到,但明明事情還有得談的呀,放下屠刀,尚能飯否?
死,咱也能死得稍微壯烈點,一下子給boo灰灰這多不帶感呀!
你們身子金貴,燒了之后或許還能掉下個金戒指出來什么的,但我這年紀輕輕的,就這么燒了不太可惜了嗎?
不對,為什么會是導彈?
正常來說直接埋高能不是更簡單?
擺倆導彈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而且高能的爆破威力更容易控制,也更不容易誤傷其他人,比如麻書記這類已經跑出去,但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的人。
沒錯,這肯定是空包彈!
“是空包彈吧?死老頭子,你別嚇唬人!”
臥槽已經有人吼出來了!
陳光抬頭看去,卻見一中年人模樣的大漢從腰間摸出長刀已經站到主席臺前方,武人們并沒有被收繳武器,他們也沒那么聽話。
江雅歌的爺爺這時候倒說話了,“本來是有人要放空包彈的,但我怕鎮不住你們,所以這事是我辦的,你們放心,保證是實彈,我老江打了一輩子的仗,就不愛放空槍,狹路相逢勇者勝,你們要玩命,我老江陪你們玩命!”
在江雅歌爺爺說這話的時候,陳光敏銳的發現,居中老者舉著按鈕盒子的手不動聲色的抖了抖。
臥槽感情老先生真的以為是空包彈!
真不愧是江雅歌的爺爺啊,您可真會玩啊!
其他老先生的反應好像也有點驚了個呆,紛紛瞪大了眼睛,好像恨不得把江老爺子給扒了皮。
“你們看我做什么?我兒子不也坐在下面?這都什么時候了,還玩虛的那套啊?”江老頭面上有點掛不住,一副你們這些老伙計怎么能關鍵時刻掉鏈子的樣子!
江原潮已經表示言語不能,爹,您可真會坑人吶!
陳光起初也給江老爺子嚇哭了,覺得他腦子里坑怎么這么大,其他幾個老先生的反應也有點出人意料。
但看得久了,他還是發現了點苗頭,不對,事情不對。
如此重大的決定,江雅歌的爺爺再怎么坑也不可能一個人私底下做了,其他老先生的反應似乎有點太刻意了?讓人覺得很違和。
沒錯,就是違和!
陳光第一次體會到,原來一個人對演技的領悟達到前所未有的境界之后,真的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好處。
尤其是當別人在他面前演戲時,他很容易便能給看穿了,窺破表象直達本質。
老先生的演技真的很精湛,難怪說最出色的演員都在政壇呢,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他們終究瞞不過陳光。
其他老先生是故意裝出來的不知情的樣子,就是為了讓在場的武人們相信,導彈是真貨!
擺出導彈的目的,也是為了更加震撼,讓這些武人老實安分下來。
“諸位,現在你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了吧?我們把你們請來這里,本意也是想與大家好生溝通,如無必要,誰又想玉石俱焚呢?”
居中老者似乎也很是費了點神才冷靜下來,再度對著話筒道,但他的嗓音稍微帶著點顫音。
陳光給他點三十二個贊,這演技,杠杠的,要不是老夫是世界派大宗師,真就給你騙過去了。
內勁武人們似有些騎虎難下,行走江湖,本事第二,面子第一,面子比天大。
明明心里怕得要命,但嘴上卻又不愿輕易認慫。
可如果能活著,誰又想輕易見閻王去呢?
此時大家依舊僵持著,無非就是面子上抹不過去罷了。
但只要不再繼續緊逼老爺子們,似乎也沒什么性命之憂,他們雖然年邁,但其中一老頭兒的兒子也在臺下嘛。
沒錯,那光頭肯定是老頭兒的兒子吧。
旁邊那個藏頭露尾把腦袋縮在桌子下面的小光頭,應該是那放導彈的老頭兒的孫子吧,一家三代呢,真是夠拼的。
就在這時候,居中老者突然一捂胸口,面現痛苦之色,一手扶著主席桌就要軟倒下去。
“不好!老首長心臟病犯了!快!藥!”
譚照華在后方驚叫著。
陳光、江原潮和一眾繼續呆在會議室里的內勁武人們也紛紛傻了眼。
老先生你剛說你心跳停了就得炸,現在你突然就鬧心臟病,你是要鬧哪樣?要把我們心臟病都嚇出來么?
這么嚴肅的場合,你別搞事啊!
如果因為你鬧心臟病就把所有人都炸個底朝天,這得冤成什么樣?
臺上鬧騰許久,又是過去數分鐘,老先生才終于蒼白著臉緩過來,擺擺手挺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抱歉,其實我是強撐著,空包彈變成實彈我自己也有點心里沒譜,精神壓力稍微大了點。”
“咱們坐下談,慢慢談。”
“是的沒錯,待我等回去之后,定將諸位領導的話原原本本的轉達給本門宗主,凡事好商量,老先生切莫動怒。”
“老領導,我這里有本門特效定心丸,不比萬花谷出產的藥丸差,您先拿好。”
“我們雖是武人,但其實也有一顆俠義之心,只是有些時候脾氣暴躁了些,方才多有得罪實在抱歉。”
這回可真好了,方才的群情激奮給這么一折騰,早散到九霄云外去了。
先前眾人有恃無恐,是自覺本領高強,現在樓下擺著倆大家伙,并且還真有隨時炸鍋的可能,誰能不慌?
現在掉頭就跑?
萬一把人逼急了,他真按下去了呢?
還有,在場這么多江湖同道,怎么就沒個機靈見的帶個頭先跑路呢?
大家都代表各自門派的臉面,誰先抬腳誰先慫,這人丟不起啊。
最重要的,是只要安分下去,局面還控制得住。
“感謝諸位的理解,我們今天真是想與大家好好溝通的,你們如果有意見,可以在會后慢慢和我們聊嘛,這本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都不溝通,咱們又如何增進了解呢?既然如此,那咱們這會,接著來?”
居中老者讓人扶了張椅子過來,頗顯吃力的坐將下來,右手則繼續捏著按鈕盒子擺在桌上。
“不錯,老首長說得對!諸位同道還請稍安勿躁,今日本就算不上什么一錘定音的時候,溝通為主,交流為主。老首長你也不要動怒,我相信江湖同道都是心存俠義的!在下特殊事務局司馬北,還請大家看在這多年與我特殊事務局的交情上,各回各位。”
一直坐在前排不曾有所動作的特殊事務局副局長司馬北終于站出來說話了,歐陽天行推脫不來,但特殊事務局終歸是要來個重量級人物的。
這司馬北身為歐陽天行的心腹,這么些年里也沒少與諸多江湖人士打交道,在江湖上還真有幾分薄面。
有他牽頭,其他人也順坡下驢各自坐回位置,雖然看著老頭兒手里的按鈕盒子心頭還是犯怵,但場面倒也沒剛才那么激烈了。
陳光則是已經徹徹底底的服氣了,他以前一直以為治大國如烹小鮮是說來玩兒的,是給那些沒什么本事成天只能圍著鍋碗瓢盆或者粗茶淡飯打轉的吊絲百姓們灌的毒雞湯。
他也真沒領會到老先生們到底有多能耐,甚至覺著靳老頭和江老頭有些老糊涂。
可今天這堂別開生面的會議給他上了狠狠的一課。
面對無比復雜的局面,他們用這種蠻橫不講理到甚至有些兒戲的方式,還真就把這看似千鈞一發的場面給控制住了。
他這心臟病也是裝的!
國家大事,有些時候看起來復雜,但真落腳到實處,似乎又沒那么高深。
同樣是與人與事打交道的哲學,恰當的時機用出恰當的方法,哪怕是個心臟病,也能平天下!
一番折騰之后,方才離場的諸多少壯派又陸陸續續回返,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見著原本桀驁不馴的武人們一個個正襟危坐,簡直乖巧得和小學生一樣,紛紛倍感驚奇。
“咳咳,那咱們就繼續,哦對了,剛才我說到哪里了?”
“老首長你剛把ppt說完了。”
褚秘書湊上來低聲道。
“屁屁踢?”
“呃,就是那些講科技進步的圖片,都說完了。”
居中老者恍然點頭,“哦對,彩圖就彩圖嘛,干嘛要起個屁屁踢這么不雅觀的名字?好的各位,我的話說完了,下面有請我們新成立的部門,光定總局局長陳光同志上場講話,他會和大家簡單介紹一下這新部門的職能范圍,目的還是和之前一樣,保持溝通,協同進步。”
司馬北臉一僵,雖然他早就知道這什么光定總局的存在,但自己這才剛站出來幫著震了場子,你們立馬就要把初生兒般的小部門搬上前臺?
你這不是當眾打我的臉?
司馬北此時在想什么,光老爺不在乎,他自己這時候卻蛋疼得不行。
我才剛從莫大的驚嚇里緩過神來,你們這就讓我上臺講話啊?
對了,咱這光定總局到底是什么職能?
怎的我一時半會兒沒什么譜呢?
陳光開始在腦子里回憶當初看到那份光定總局成立時的文件,可思來想去,卻覺得里面全是豪言壯語,但真具體到他這部門職能卻全都是未知之數,說白了就是一抹兩眼黑。
想來想去也就現在辛沁和巫苗婉在五京做的事,沒別的了。
但他并沒有多少猶豫的時間,譚照華已經從主席臺上走了下來,“來,小陳,快上來。”
陳光硬著頭皮跟著譚老頭就往主席臺上走去,不知不覺間在他上臺時諸多依然在臺上的老先生們居然分別往兩邊讓去,無形之中倒給他營造出一種分外尊貴的感覺。
自己知道自己多少斤兩的陳光卻非但沒覺著多得瑟,反而只有一種被坑了的感覺,混蛋!你們這是想讓我背黑鍋啊!
他站在主席臺中央,輕輕咳了聲,好吧這是試話筒,效果挺好的。
結果沒等他說話,臺下卻漸漸開始喧鬧了起來。
“怎么是他?”
“天!原來是他!”
“這光定總局,不得了啊!”
“難怪現在他們有勇氣與我們談了,原來文家已經與這些人走到這么近了嗎?”
人群中,持劍尼姑倒是神色平靜,似乎早有所料,嘆道:“這種事情對這年輕人來說,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了。”
花衣美婦倒是灑脫,“扛過去就是福,扛不過就是貨,誰叫他一普通角色卻和文家女兒攪渾在一起的。”
“但我倒覺得他看起來卻胸有成竹的樣子。”
“當然,那小女孩何等眼高過頂的人物,能被她看上的男人,就算不修內勁總也該有點特異之處嘛。”
好吧其實這時候最懵逼的人卻還是得數陳光,說真的他本來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的,現在這么年輕的自己突然登臺,這些武人多多少少也該露出點不服氣的神色來,可為毛他們卻一個個恍然大悟的樣子,好像早就認識我了啊!
這感覺很詭異很討厭啊!
好像是自己在洗澡的時候唱山歌,本以為沒人知道,結果卻給鏡頭全球直播一樣那么尷尬。
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誰,卻唯獨我自己被瞞在鼓里呢?
“見過陳先生。”
終于,有人第一個站出來,對著陳光一拱手表示尊重。
有人起了頭,后面的也就陸陸續續跟上,文家的名頭還真就那么好用。
江湖三大世家傳承已久,雖然之前幾十年里文家似乎有沒落的跡象,但文宗境的文雯橫空出世,頃刻間便讓這家族重回巔峰。
江湖本就是個強者為尊,實力說了算的世道。
更何況這位先生還是讓文家宗主親自放出話來要保的男人呢?
這是我看上的男人,你們悠著點,他雖然沒什么本事,只是個普通人,但誰敢動他,就是動我性命,我定與你不共戴天。
靳老頭與江老頭卻是同樣知情,二人在背后拍拍陳光的肩膀。
靳老頭低聲道:“你有什么想法就放開膽子說,你的后臺比你想的還硬。”
陳光終于是明白了,他全明白了!
難怪老先生們都這么看好我,感情你們是相信文雯的眼光啊!
我說您二位就沒想過,老夫既然給文雯看上了,還能再勾搭你們的孫女兒?
不對,文雯放出去的風聲里肯定還有別的說法,不過現在沒時間追究了,先把這破事給頂過去回頭再慢慢問吧。
沒辦法了,只能拿出當初在須臾海中的氣勢了。
他舉起雙手,再緩緩壓下,示意所有人都噤聲,等會場里徹底安靜下來,他才緩緩說道:“大家好,很高興認識你們。”
不對!這開場白太沒有氣勢!
“我是陳光,光定總局的第一任局長陳光,以后還請多多指教。”
好吧還是很沒氣勢。
“諸位都來自五湖四海,相聚于此都是緣分。”
很好,氣勢慢慢的上來了。
“在過去的許多年里,你們有什么事情大多都和特殊事務局打交道,以后,你們得和我打交道。”
諸多老頭子眼睛大亮,要的就是這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