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甬道里,因為突然從天和壹號竄出來的江雅歌這句話,氣氛剎那間變得分外詭異與尷尬。
林經緯已經徹底破罐子破摔,本來他就知道陳光的演技吃緊,現在又突然竄出個江雅歌來,他好死不死又剛說錯了話。
那么,此時的陳光就面臨著這樣的情況,必須保持對白樺的冷處理,同時,還必須得因為見著江雅歌裝出副很開心的樣子,江雅歌畢竟是國內知名藝人,普通人哪兒有機會見到。
除此之外,陳光卻又不能表現得過于興奮,因為他此時扮演的還是個高冷女神。
那么,他就必須得在保持住高冷的情況下,再拿出適當的驚喜,但剛剛又拒絕了白樺,又得稍許控制自身情緒的迸發。
這其中難度,林經緯真是想想就頭皮發麻,但他卻又無法給陳光提供任何實質性的幫助,只得在心里默默的捏拳,光哥!加油!兄弟我頂你!
白樺依然沉浸在慘遭拒絕的痛苦之中,但驟然見著熟人,他卻又不想表現得太落魄。
他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白樺,振作起來!在見面之前就該想到會有這挫折的,她要不是對我完全沒有興趣,又怎么會一直拒絕見面呢?
肯定是我之前表現得太不堪,但④□長④□風④□文④□學,ww+w.c+fwx.ne∧t沒有關系,勇敢一點!白樺!
拿出你的聰明才智,重振旗鼓!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一定不能放棄!
她是同性戀又怎么樣?
那只是因為她沒有遇到足夠讓她動心的優秀男人而已!
或許現在的她還覺得我是個只覬覦她美貌的紈绔二代,會感到反感也無可厚非。
畢竟事情說出去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誰能想到僅僅只是第一次見面就能讓我用情至此呢?
時間,會給你我答案,白樺,收起你的自負與高傲吧,像個真正的普通男人那樣,用你最為真誠的感情,去一點一點的打動她!
不愧是一代天驕白樺,腦子里在剎那間便轉過這樣多的念頭,想了這么多,時間其實也就過去幾秒鐘而已,在短暫的驚詫失神之后,白樺收起了臉上的沮喪,換上一副驚喜的笑容,“我們到這兒來唱歌呢,雅歌你們在天和壹號包房吧?我說是誰呢,把我訂的包房都給撬了,是你的話我就完全不奇怪了。”
白樺雙拳在背后拽得緊緊的,但他面上卻已經完全恢復了平時那個自信的天近副總。
江雅歌卻何等敏銳,身為青年表現派演員中的佼佼者,她對人臉的微表情控制何等熟悉,白樺臉上的表情收放得再快也瞞不過她的眼睛。
這氣氛不對勁,江雅歌暗想,但她卻沒急著點破,而是眼珠轉了轉,說道:“我們都以為你們不來了呢,才要了天和壹號的。不過也好,反正難得碰到,一起來唱歌唄。這位是?”
江雅歌又將目標對準了一直背朝她裝深沉的陳光,投去疑惑的眼神。
白樺、林經緯齊刷刷將目光轉向陳光,白樺的眼神里透著股復雜難明的情緒,至于林經緯,好吧已經徹底空洞了。
小林子只想著,下一秒肯定得穿幫。
此時此刻,陳光正面臨著人生之中對演技最為嚴峻的考驗。
江雅歌是誰?
影視歌三棲巨星,出道十年,出演過的影視節目多到鐵桿粉絲都記不完。
雖然她還非常年輕,但是在表演藝術上卻已經是老戲骨級別的存在,她對自己又那么熟悉,在她面前扮女人?
這不是班門弄斧嗎?
一不留神就得露餡。
更何況我還給自己設定了那么詭異的狀態,陳光心頭默默兩行淚,算了,破罐子破摔吧,能演成什么樣就演成什么樣,穿幫就穿幫吧,愛咋咋的!
他默默的轉過身,看著江雅歌,強行讓自己臉上擠出似笑容來,“我…”
不曾想,這時候白樺卻搶先一步說道:“雅歌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陳月,我和經緯的朋友,剛從國外回來創業。她可是你的忠實歌迷呢。”
白樺說著,還對著陳光擠眉弄眼,那小眼神兒就像是在炫耀,你看我多貼心,知道你喜歡江雅歌,就幫著你套近乎呢。
陳光卻被小白哥這樣子弄得心頭發寒,兄弟,我真的沒想到你這么能忍,這是最無情的同性戀殺啊!
你就這么捏著鼻子照單全收了?
以前陳光從來不覺得那些什么大公司的高層領導有多么了不得,大家都兩只眼睛兩只耳朵一只鼻子,我比你們就差在沒生在巨富家,但今天他終于服氣了。
家世背景高成這樣的白樺,的確是個干大事的人,神經大條得超乎想象,情緒控制力更是強到讓人發指。
我服。
該怎么辦呢?
怎么說呢?
陳光嘴角一抽一抽的,打著哈哈,“呵呵…我在北卡讀書時經常聽左右手的歌,很好聽,呵呵。”
江雅歌略顯狐疑的看了陳光一眼,下意識的覺得這好漂亮的女孩子的表情怎么給自己一股賤賤的味道,和自己腦子里揮之不去的某人有點像呢?
這不可能啊!
這位姐姐分明就是個高挑冷艷的國際超模范,我怎么會產生這種錯覺呢?
她雖然好像有點尷尬,但這應該是歌迷粉絲看到偶像時自然的拘謹,可我怎么會覺得她笑得賤賤的呢?
是我太想他,以至于有些精神恍惚了嗎?
奇怪了。
果然,不愧是行家里手,只是看了一眼江雅歌心中便有疑竇了。
但她卻很快調整過來,一拍腦袋,“很高興認識你,陳月姐。來一起唱歌唄,林經緯和小白哥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
一邊說著,她便一邊湊到陳光身邊來,笑瞇瞇的挽起陳光的手,緊緊的夾在自己胸前雙峰里,將陳光往天和壹號包間里推去。
咦,這個陳月姐的手雖然并不過分粗壯,但身上的肌肉好緊呀。
這真的是女孩子的手嗎?
江雅歌腦子里猛又回想起之前演過一部戲合作過的來自好萊塢的動作武打女星,這短暫冒起的奇怪念頭倒也迅速煙消云散,的確是有些女孩子喜歡健身,不見得能練成男人那樣強壯,但肌肉同樣結實。
陳光掙扎著,他可不想被江雅歌推進去,只想跑路,但是…好吧她夾得太緊了!
嬌俏可愛的江雅歌胸前卻非常有料,像一把鉗子死死夾著陳光手臂。
白樺見機,也覺得轉機來了,雖然看著江雅歌挽著陳月讓他心里有些不甘,但也并沒有什么心理障礙。
他才不相信同性戀真能玩出什么花來呢。
“對對,難得碰到,一起唱兩首歌唄!”
白樺也在一旁慫恿著。
就在這時候,靳詩月也出來了,瞧見門口的白樺時先是略顯緊張,但卻發現此時白樺的注意力全在旁邊這高挑女子身上,忍不住問道:“這位是?”
“陳月!這是陳月!”白樺又自告奮勇了,聲音還特別大。
靳詩月心領神會,雖然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陳月,但其實這個名字她早已聽過了。
在演唱會結束之后,白樺曾為了這事刻意找靳詩月攤了牌,就是不想讓雙方的“誤會”繼續加深。
此時的陳光已經徹底不想說話了,怎么誰都在,簡直見了鬼,好吧我承認自己演技渣,實在演不出在這種狀態下又厭煩白樺又心水江雅歌的味道。
還是繼續板個冷臉麻溜的走人吧,陳光先是很勉強的再笑笑,然后說道:“這個…今天我還有些事情,我也不太愛唱歌,你們玩得開心,我先走了。”
說著,他便不動聲色的試著掙脫江雅歌的束縛。
卻說另一邊,靳詩月卻眼珠一轉,再看看白樺那失落中帶著堅強的眼神,對這處境秒懂。
白樺哥對這陳月一腔熱情,但很明顯對方不是很在意他。
目前的白樺哥還處在苦苦單戀的狀態,這位陳月是朵帶刺的玫瑰,不好追呢。
就幫幫他吧。
靳詩月迅速做出決定,難得白樺終于從自己的陰影里走了出去,去追求他真正的幸福,既然自己撞上了,就試著想辦法撮合一下這兩人吧。
這般想著,靳詩月也湊了上來,摟住陳光另一只手,與江雅歌一左一右將陳光往天和壹號大包間里帶去。
站陳光身后的林經緯看得眼皮猛跳,雙重三明治夾擊,這攻勢太猛烈了!
光哥快撐不住了!
如果在這種時候給他把褲襠里的帳篷支起來,當場露餡的話,今天肯定得出人命,我和光哥肯定會被小白哥捅死,然后小白哥再自殺。
林經緯迷蒙著眼睛,雙手合十,暗自祈禱著,神吶,快來救救我和光哥。
救命吶!
林經緯的確沒有猜錯,此時的陳光正處在莫大的痛苦與幸福之中,可怕的左右夾擊如海嘯般瘋狂沖擊著他的腦海。
靳詩月比江雅歌還更豐滿一點,而且她更洞察了陳光此時特想跑路的心情,夾得比江雅歌更用力,那緊致與豐腴,緊緊貼著身子帶來的強烈觸感,更為清晰。
最喪心病狂的卻是靳詩月一手將陳光的手憊在胸前,另一手卻抓著他的手掌給他直直的按在她的小腹上。
毫無贅肉的平坦小腹帶給陳光指尖驚人的觸感,惡魔般的誘惑一點一點的撩撥著他的心窩。
他的臉上依舊強行板著冷酷默然的表情,但卻浮起一抹充血而帶來的異樣潮紅,是因為他的內心深處正燃燒著火焰。
不好,老夫的洪荒之力要失控了,徹底的失控了。
收!給我收啊!
南無阿彌陀佛,佛祖心中坐,酒肉穿腸過,任你東南西北風,我自巍然不動。
好吧這口訣并無卵用,
冰火兩重天的自我折磨,終究是讓他的某桿兵器漸漸失控,感受到下身處某個地方正漸漸要頂著并不大的壓力,一點點撐起來,陳光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完了,我真是個糟糕的演員啊!
短時間內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倉促,他終于在這一剎那徹底忘了丹青卷外功法門的事情,腦子里正為自己此時的處境而感到悲哀,他下意識的用未被江雅歌徹底抓死的左手輕輕壓住掛在左肩上的挎包,里面正裝著他的通天圣杯。
然后…他就進杯中界了。
時間停止,光芒流轉,等他再度回過神時,已經站在了云城中間。
琉璃的電腦似乎沒有了,她正盤膝坐在地上,緊緊皺著眉頭,不知道又在神神叨叨的練什么功,倒騰什么鬼東西。
陳光默默的看著她,已經徹底不能言語,他覺得今天的自己是倒霉透了,本來都快做到滿腦子丹青卷的,但最后時刻終究是破了功,在剛破功的瞬間卻又被通天圣杯拉了進來。
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簡直就是一出被演繹到了極致的喜劇,正如曾經某位大師所說的,真正的喜劇背后的本質卻又都是悲劇。
通天圣杯的杯中界仿佛總是能用出其不意的方式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上次的三秒突擊,這次甚至還不如三秒呢!
這倒霉催的杯中界抓住坑點的能力也是沒誰了!
陳光默默的抬頭看著一片青天白云的云海天空,暗自想著,我練個史上最強女裝技能出來有什么卵用啊?
就在這時候,琉璃似乎察覺了他的到達,微微睜眼往他這邊瞄了下。
“噗嗤!”
她掩嘴給笑了出來,完全破功了。
陳光低頭一看自己的衣服,再摸摸頭發,得,特么進來之后還是那個女裝造型。
“你這樣子其實挺好看的,想知道這次是什么杯中界嗎?”
琉璃嘿嘿著直笑。
陳光一擺手,“行了,你不要說了,我懂,我認命。”
看他這一副生無所戀的模樣,琉璃眼珠轉了轉,鬼靈精怪的說道:“女裝之界喲。”
“尼瑪!咱能不說出來嗎?”陳光一下又一下的錘著自己心窩,心好痛,好想死。
琉璃直搖頭,“這可不行吶,好消息得說出來大家樂呵樂呵的嘛。”
“懶得理你!你剛在做什么?我怎么隱隱約約看見什么東西從你身上掉下來連在地板上呢?”知道她這神嘴里一向說不出好話來,陳光索性也不關心下一個杯中界到底是什么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琉璃也和他耍起賴來,“我也懶得理你,就不告訴你。”
兩人沒拉扯到幾句,又是熟悉的可怕吸力從天而降,陳光腦袋一尖,biu的就被吸走了。
等陳光消失后,鹿鳴花的聲音才遠遠傳來,“琉璃姐你這么逗他好過分呀。”
琉璃嘿嘿著,“這不正是樂趣所在嗎?說起來你怎么還沒有要化形的跡象?”
鹿鳴嘆口氣,“快別說了,我現在根須都往這云城下面長快十萬里了還沒見著底,真是越陷越深。琉璃姐你那是靈魂給圣杯融進去一部分,本花卻是身體給長到了圣杯里去。咱倆姐妹怎么就這么命苦呢?現在我倒成了幫他裝信仰值的容器了,本花真是好累好累,感覺身體都快被塞滿到要溢出來了呢!”
“我呸!好好聊天,說話別這么!你不也是自己給作的?誰讓你吃他頭發了?我不也是給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