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壹號大包間里一群小女生唱得不亦樂乎,靳詩月和江雅歌唱得累了就歇,一群青春靚麗的女生扎堆在一起,其他人雖然唱功和形象比靳江二人差一點,但拿到普通人的圈子里,那也是萬里挑一的佼佼者了,倒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各有各的樂趣。
“詩月姐,過兩天咱們找個由頭去五京唄?”
江雅歌與靳詩月在包間角落里小小聲的嘀咕著。
靳詩月心中頗為意動,但面上卻又不好表現得太明顯,只淺笑著調侃道:“你要實在想他,就給他打電話唄,反正我這正宮娘娘也不介意你這好姐妹呀。”
江雅歌嘿嘿著呸了她一口,“你這話讓他聽到不知道會樂成什么樣呢,還正宮娘娘呢。他這家伙,莫不是想著把咱們姐妹倆一網打盡吧?”
靳詩月看著她這興沖沖的樣子,心頭一嘆,實在沒忍住給她潑了盆冷水,“可我卻不這么想,我覺得吧,他哪里是想一網打盡,他是誰都唯恐避之不及吧?”
“好像也是這樣,唉。”
江雅歌神色黯然,微微一嘆。
靳詩月看她這落寞的模樣,心里卻又更扭曲了些,“早知道當初就讓你和他成這假關系了,你性子開朗,借著這名頭多主動些,他肯定∈長∈風∈文∈學,ww∨w.cf◇wx.ne↖t遲早抵擋不住。”
江雅歌連連搖頭,“這可不行,我爺爺可不像你爺爺,肯定會沖五京去把他腦袋給擰下來!就是委屈詩月姐你了。”
靳詩月笑笑,“這有什么委屈的,他不也是我的朋友嗎?現在這樣挺好,最近身邊的蒼蠅都沒了,也不至于讓白樺哥難做,一舉兩得呢。”
“也對,詩月姐你對我最好了!”江雅歌又開心起來,笑瞇瞇的摟著靳詩月。
感受著江雅歌對自己的依賴與信任,一股淡淡的憂傷在靳詩月心頭繚繞,她不禁捫心自問,自己此時心中這狀態是否真的還算得上是個好姐妹。
的確是江雅歌先與陳光表白的,可如今卻是自己搶了先,起碼在名義上與陳光綁在了一塊兒,如果自己真的內心一片靜如止水,或許真的吃虧的是自己吧?
可我的心卻并不那么光明磊落啊。
靳詩月覺得很羞愧,她覺得自己愧對江雅歌的信任。
她更心知肚明,以她這樣的家境,這戀愛關系一旦公布出去,想再收回來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所以她之前才想方設法的不愿意讓爺爺與陳光見面,就是怕陳光直接過了爺爺的那一關,到時候想不假戲真做也不容易了。
心頭重重一嘆,她又反手摟著江雅歌的腰,默默想著,如果將來真走到那一步,恐怕真只能由自己去背那惡名,變成世人嘴里的喜新厭舊的女明星,壯士斷腕吧。
到時候,我就以雙方各自忙于事業,疏于見面,感情漸漸的淡了,主動公開分手吧。
陳光終究沒能在地和二號包間里墨跡太長時間,在被硬換上一聲中性襯衣之后,硬生生給花姐推了出去。
原本花姐還給他準備了來自米蘭時裝周的大師級裙子,但被他打了一頓之后花姐也不掙扎了。
站在大門外,看著對面房間天和壹號的包間門牌,陳光深吸一口氣,臉上擠出個別扭的笑容,轉身,往前走,開門,大步邁入,動作一氣呵成。
于此同時,他在心中不斷的回憶著諸多狗血電視劇,揣摩著那些冷面無情的女角色是如何用傷人傷到骨子里的態度拒絕他人的。
思來想去,他不禁為自己可悲的電視劇閱片量感到心疼,特么腦子里居然只有滅絕師太這一個選擇!
港真,老夫完全不看肥皂狗血劇的呀!
早已停了酒的白樺正坐在沙發上滿臉期待的候著,這邊陳光一開門,他便朝門口瞪眼望來。
下一瞬間,他腿上便像是加了彈簧一樣,嗖的站直了身子,渾身僵硬得像是寒冬臘月里掛在房梁上晾曬了整個冬天的老臘肉。
他的眼神剎那間迷蒙了,直勾勾看著門口那高挑的倩影。
在包間里通明的燈光照耀下,她的身上仿佛帶著一輪詭異的輝光,卻又讓她變成了個黑洞,將白樺的目光與心神一點點吞噬。
呼吸,越來越快,心跳,越來越重。
一萬只小兔兒在胸腔里奔騰,萬噸巨錘正照著白樺的心臟狠狠的一下又一下。
“她”此時冷若冰爽的表情,落在白樺的眼里,卻像是青春懵懂時記憶里初中班花的梨渦淺笑。
白樺覺得自己著了魔,他心頭一遍又一遍的吶喊著,我果然沒有猜錯,我的確是對陳月一見鐘情了。
說出去或許沒人會信,我堂堂燕京的一代天驕竟也會如此狗血?
即便是在群英薈萃的劍橋,年僅十六歲的我也能讓無數學長與師長驚嘆一聲,來自東方的絕對冷靜的沉思者白樺。
我這樣的人,竟然會對一個陌生女子一見鐘情到這個地步?
這才只是第二次見面,腦子里的思維卻像是時光倒流般回到了十二三歲的少年時期。
我果然是印證了某個神秘的理論,越是冷靜的人,一旦瘋狂起來,就越是容易失控么?
白樺的雙拳拽得緊緊的,腦子里又是胡思亂想著,卻又是一片空白。
其實,琉璃的神級催眠術功效早就過去了。
會變成如今這樣,有諸多原因。
痛失靳詩月,白樺將傷痛藏在心底,他是個自負且倔強的人,不愿輕易將心中的失落和沮喪擺在外面,只咬牙切齒的自己撐著。
他的確需要一個新的目標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宣泄滿腔無處安放的對愛情的渴望。
但最讓他絕望的是,以自己這極高的眼界,哪怕是那些光彩照人的明星在自己眼中卻也中會被拿去和靳詩月比較,這越是比較,就越是絕望。
直到他遇到了“陳月”,這個與他一樣富有才華且性格高傲的“奇女子”,然后他就被琉璃暗算了。
原本事情就此過去就好,可偏偏陳光又在阿拉伯語上展現出極高的造詣,在催眠術后遺癥潛移默化的影響之下,陳月的形象在白樺心中不斷的被完美化。
他非但沒有抗拒后遺癥,反而又一次又一次在心中加深執念,將滿腔痛失靳詩月的落寞全部宣泄到了那個從天而降的完美女神身上。
都說天才的另一面是偏執狂,白樺更將這概念詮釋到了極致,越是見不到,就越是想見,如今終于重逢,她卻比上次更完美了。
陳光給白樺這小眼神看得渾身雞皮疙瘩直冒,好吧這也就忍了,畢竟考慮到可憐的小白哥是琉璃那神級催眠術的受害者,但小林子你尼瑪嗨也這么看著我是個什么雞毛意思?
不行了,我的胃酸又要失控了。
陳光掩著嘴輕咳兩聲,提醒林經緯這孫賊稍微收斂一點。
林經緯終于晃了下腦袋回過神來,好吧他自己也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趕緊在后面推推白樺的背。
白樺迷蒙的眼神終于漸漸恢復清明,他漲紅著臉,亦步亦趨著靠上來,“陳月小姐,你好。”
下一秒鐘,“陳月”化身滅絕師太,臉龐微微抬起,呈高傲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冷冽的眼神瀑布般傾瀉而下,滿臉漠然的看著白樺:“不好,非常不好。林經緯成天在我耳邊說你想見我,所以我的確不是很好。麻煩你對著鏡子照照自己,我對你實在一丁點想法都沒有,請你停止這無謂的騷擾。”
在這一瞬間,感謝超過十個版本的偉大表演藝術家對滅絕師太的完美演繹,所有偉大的女班主任、女數學老師、女政治老師神功附體,陳光原本爛成了渣渣的演技竟神之爆發了。
此時的陳月簡直化身成了女教導主任,神情冷冽、高傲,目光中帶著極度的厭煩與鄙夷,就連站后面的林經緯腦子里都莫名的回想起了高中班主任馬老師!
但是這并沒有什么卵用。
白樺他居然一點兒也不生氣!
他居然臉紅了!
他竟撓著頭很是尷尬與憨厚的說道:“這個…那個…如果林經緯給陳小姐您造成什么困擾,白某在這里向您表示由衷的歉意。還請陳小姐寬心,白某真的不是故意要讓您為難。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如今我在天近能源負責中東業務,上次的談判工作也是在陳小姐您鼎力相助之下,才算完美解決。天近集團真的很需要陳小姐提供翻譯方面的業務支持,幾次三番的約您,實在是因為求賢若渴。”
林經緯的嘴巴越長越大,腦子里只如同天雷勾地火,山崩地裂海枯石爛,白樺哥你這是要逆天啊!
我認識你快二十年,從來沒見你這么慫過!
你神特么的還腦子轉這么快,翻譯方面的業務需求瞬間就給你編出來了,你是要把你妖孽的腦瓜子用在泡“妞”上嗎?
可這妞,是個男的呀!
陳光也驚了個呆,這也能忍的咯?
真演不下去了,他微微張著嘴發怔。
尼瑪,老夫縱橫臉場十余載,自詡臉皮厚度堪稱毀天滅地級,萬萬沒想到,白樺兄您竟是開天辟地級!
老夫,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