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緣由
鳳九天眼看著自己的問題被燕飛揚不著痕跡地擋回來，也沒有興趣再裝糊涂和孫子打太極。
雖然燕飛揚沒有提過山洞外面的人，但鳳九天還不至于連這點事都察覺不到，就算他現在的內力還沒有恢復好。
鳳九天自然不愿意看著孫子去冒險，所以他已經做好準備，無論燕飛揚說什么他都不會妥協。
但是他們爺孫倆人都是最了解對方的，鳳九天的想法也早就被燕飛揚猜到了。
燕飛揚也知道如果他直接求鳳九天的話一定會被無視，老爺子脾氣倔得很，尤其在這種時候更不會輕易讓步。
換做燕飛揚也是一樣，他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說服老爺子。如果沒有進展的話，燕飛揚也做好了下一步打算。
“你連爺爺的話都不聽了？”鳳九天見燕飛揚一直沉默不說話，心里著急但又不能表現在臉上，只能故意板著臉，語氣硬邦邦地責難孫子。
沒想到燕飛揚完全不吃這套，和稀泥似的又把老爺子的話頂回去了。
“聽。怎么不聽？您說我聽著。”燕飛揚邊說邊一臉無辜地抬頭看著爺爺。
鳳九天的預期效果沒有達到，反而被孫子擺了一道，但他又不能反駁。
燕飛揚的應對聽起來有點無賴，但在這種時候反而出人意料的有用。至少鳳九天也知道不能用這一招硬逼燕飛揚離開了。
燕飛揚也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爺爺，在他把事情理順之前，他是不會離開這里的。
而且就算離開，他也絕對不可能自己一個人走。
爺孫倆就這么對峙著，誰也沒有急著開口。神情都相似的淡定，兩人的倔脾氣也都上來了，都不肯在這時候讓步。
最后還是鳳九天敗下陣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被自己一手帶大的孫子唬住。
鳳九天也不好再說別的，他能想到的話都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帶著威脅的話也都說過了，但燕飛揚一點都沒往心里去。
“拿你沒辦法，你想問什么就問吧。問完之后必須趕快離開這里。”鳳九天先妥協了，但最后還是沒忘記好燕飛揚約定好。
燕飛揚沒說話，既沒答應也沒有反駁。鳳九天也沒好意思再跟在孫兒屁股后面問個不停，只能干咳兩聲就當這件事過去了。
“我是得到了那個老家伙的消息。”鳳九天打開了話匣子，說到這頓了一下，有點不自然地解釋了一句：“就是你爺爺，燕如龍。”
燕飛揚點頭，沒有說話。
鳳九天繼續說道：“但是近幾日他的命盤突然有了變化，而且我夜觀星象，本命星宿也發出了微弱的光芒。”
他邊說著邊回憶起前兩天發生的事。
這些都不難理解，燕飛揚從小看到大，自然都十分明白。他點點頭示意老爺子繼續說。
“自從幾十年前的大戰之后，老家伙的本命星就暗淡了，甚至消失不見，這么多年都沒有蹤跡。”鳳九天又說道：“不管我，你的父母也以為他已經死了。”
“這么多年我都沒有再過問。但是你父親一直沒有放棄，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這些年他也沒有放棄秘密派人來這里找人。”
鳳九天說的自然是燕王孫。他在閉關之前一直堅持不懈找燕如龍的下落。
燕飛揚不知道中間還有這樣的往事，和鳳九天面對面坐著，他一面還要時刻注意老爺子的內力恢復狀況。
“但是那時候西域的環境比現在還要惡劣數倍，你父親苦尋了數次都沒有一點發現。”鳳九天的神情露出幾分可惜，又說道：“后來他也閉關了，這件事就暫時放下了。”
燕飛揚這時候開口道：“我知道，燕博都告訴我了。他是燕五爺的孫子，就是外面那兩個年輕人之一。”
鳳九天神情未變，聞言不經意地說道：“他的境界比我想象中要低，他身邊那個年輕人的境界還要高一些。”
雖然鳳九天的內力受損，但是想要知道一個人的境界對他一點難度都沒有。就算他還沒有親眼見到這人。
隔著濃霧，還有迷宮一般的石洞，鳳九天還是能把來人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他之前是不是受過內傷？像是走火入魔。”鳳九天皺了皺眉說道。
燕飛揚點頭，應道：“是走火入魔。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恢復沒多久。”
鳳九天沒有追著這個問題不放，而是又問道：“他為什么會和你一起來？”
“他帶我來找燕家家主。本來我與他約定要去江南燕家，但燕五爺告訴他家主提前出關去西域了。于是我們就一起來這里了。”燕飛揚簡單地解釋道。
鳳九天聽完有些驚訝，說道：“這倒是不像你的作風，我以為會是李家那小子跟你來。”
燕飛揚搖了搖頭，道：“我能這么快找到這里也是多虧了他的地圖。”
“地圖？”鳳九天疑惑道。
燕飛揚應了一聲，道：“燕博從燕五爺那里找到的，就是這里的地圖，按照那上面畫的路線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天狼宗的蹤跡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調平和，就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鳳九天顯然不這么認為。他額頭的皺紋似乎更深了，說道：“何時的地圖？你找到天狼宗的蹤跡之后呢？要做什么？”
面對爺爺的追問，燕飛揚沒有絲毫緊張，而是淡定地回道：“有年頭了。我并不是一定要找到天狼宗不可，只不過那里最有可能有燕家家主的消息而已。”
看著燕飛揚淡定的解釋，鳳九天心中的疑惑打消了一些，但眉宇之間的擔心還是沒有化開。
“說起燕王孫，冥冥之中都是注定，你和他來西域的目的竟有幾分相似。他來找父親，你也一樣。”
鳳九天感慨了幾句其中的緣分，但是面上卻沒有多少笑意，他也不知這到底是好還是壞。
燕飛揚沒有否認。
“那個老家伙的本命星的暗淡星芒，讓人不得不在意。他很有可能還活著，但是身體非常虛弱，所以本命星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鳳九天停頓片刻，自己主動提起剛才說的話。
燕飛揚跟著點頭附和。這些他都明白。正因為老家主的本命星出現在西域上空，所以老爺子和燕王孫才會不遠千里集結在這。
“爺爺，你見到燕家家主了？”燕飛揚問道。
鳳九天先是搖頭，緊接著又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我也沒想到他會親自來，他閉關還沒有結束，這時候出關風險有多大，不用我多說。”
燕飛揚沒有回應，但微微嚴肅的神情已經多少暴露了他心中所想。
“我在路上推演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來了，一顆如此強烈的本命星接近，誰都不可能無視。”
鳳九天說道。他在來的路上時刻都關注著天上燕如龍的本命星，有任何變化和不對勁他都要跟著變更自己的計劃。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發現了從南方快速接近的另一顆閃耀的星。他從方位就大概猜到來人的身份了。
因為鳳九天和燕王孫都比燕飛揚提早出發，所以在路上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燕飛揚的本命星。
直到他們深入西域，發生了不少麻煩，身體受到重創的鳳九天也就更沒有閑情推演了。
更何況鳳九天在這個黑暗的山洞中，還要分出自己大部分內力用來維持幻境。身體也越來越虛弱，自然沒有預料到燕飛揚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燕飛揚如果不是意外發現那枚紐扣，也不會知道爺爺也到了這里。
“后來呢？”燕飛揚追問了一句。
鳳九天微微嘆了口氣說道：“老家伙的狀況確實不太好。我比你父親早到一步，但是找老家伙的下落浪費了不少時間。”
“您的內力？”燕飛揚立刻問道。
鳳九天也知道瞞不過燕飛揚，索性嘆了口氣說道：“我在找那個老家伙的時候和天狼宗的人對上了。”
燕飛揚眉頭皺緊。他心里一瞬間涌出不少心思。
鳳九天的實力有目共睹，尋常人根本不能近他身，更別說讓老爺子內力受損了。
到底是什么人讓老爺子置身此處，是老爺子自己選的，還是被逼無奈？燕飛揚腦海里的問題一個接一個。
只是燕飛揚沒有急著問出口，而是盡量耐心地讓老爺子繼續說下去。
“我沒有見到燕如龍那個老家伙，就先和狼主對上了。”鳳九天說著微微閉上眼，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燕飛揚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驚訝道：“狼主？”
鳳九天點頭，應道：“沒錯。天狼宗現在的大狼主。”
中間一定還有很多曲折和麻煩，但是鳳九天為了不讓燕飛揚擔心就特意省去了。只是不甚在意地提起了這幾個字。
“您會受傷也是因為他？”燕飛揚語氣肯定地問道。
鳳九天沒有否認，說道：“是，也不是。我本意是把老家伙救出來就走，但是一時大意中了天狼宗的圈套，被埋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