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疑惑

　　在方部長說出這四個字之前，燕飛揚其實已經想到了。能讓體溫來控制彈甲，除了升高或者降低，很難出現別的形式。

　　“但是一個人的體溫不是隨隨便便受自己控制的。”燕飛揚說出自己的疑問。

　　方部長點頭，說道：“沒錯，人的體溫是恒定的，除非在某些特定情況下才會升高或者降低。”

　　雖然方部長沒有具體說，但燕飛揚也知道對方說的“特定情況”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身體的原因大概體溫升高的可能性比較大，比如發燒的時候。但要是外力的話，體溫降低的可能性就會大大增加。這種外力有多種可能，畢竟物理降溫還是很常見的。

　　燕飛揚可以確定，方部長說的“特殊情況”就是他所想到的這些。

　　“但是這些方法一時半會都很難做到吧？而且也十分不方便。”燕飛揚實話實說。

　　穿上彈甲之后，想要實現隱身功能，就必須控制自己的體溫隨時發生變化。隨意升高或者降低體溫不是一時半刻可以做的到的。

　　體溫在短時間內起伏變化，就必須依靠外物的幫助。但是這就變得非常不方便了。彈甲穿在身上，要隱身的時候還必須在外物上浪費時間。

　　這么一來，就算是強大的隱身功能也會變得十分雞肋。

　　燕飛揚自認體溫變化對他來說不是什么難事。他是可以隨意掌控自己的體溫，高或者低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可以說只要燕飛揚想要讓體溫變化就可以輕易做到。這是因為燕飛揚有源源不斷的內力做底。

　　他只要在需要的時候運轉內力，隨時調整體溫就可以了。這對燕飛揚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是燕飛揚輕易可以做到的事不代表對普通人也一樣。普通人是不可能像燕飛揚這樣完美控制體溫的。

　　除非在彈甲上做文章。提高彈甲的敏感性，或許可以降低對人體溫的硬性要求。

　　不過燕飛揚也有些懷疑，到底秘密基地對彈甲的研究做到了何種程度。

　　方部長聽出燕飛揚的疑惑，他嘴角帶著微笑，耐心地解釋道：“是的，體溫調節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我們做過無數試驗，甚至花足夠時間讓他們反復練習。”

　　燕飛揚聽了之后卻沒有什么大的反應。體溫控制不比其他，不是單純的練習就能做到的。如果非要看到成果的話，大概也要日夜不停，成年累月的練習才能有所進步。

　　果然方部長隨后也嘆了口氣，說道：“結果你可能也猜到了，成效一般，各種可能有用的練習我們都試過了，體溫還是沒有明顯變化。”

　　和燕飛揚想的猜測一致，體溫是個很不錯的方向，但方部長也等于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本以為解決了最大的困難后面就能一帆風順了，沒想到困難也是一個接一個。但是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總不能在這里推翻重來。”

　　方部長的語氣中沒有埋怨，更沒有氣餒。就是這股精神支撐他這么多年堅持下來。

　　燕飛揚聽了方部長的話，他心里不免有幾分佩服，他想說兩句安慰的話時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么。

　　如果說體溫不能隨意根據彈甲隨意升高或降低的話，就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只要體溫恒定，彈甲的隱身功能就能發揮作用。

　　反之，要是穿著彈甲的人體溫出現變化，隱身功能就會失效。

　　這么一來還是繼續保留體溫和隱身之間的聯系，只不過換了一個思考的方向而已。把復雜的事簡單化，麻煩也就隨之解決了。

　　方部長不知道燕飛揚的想法，他的話匣子打開之后就滔滔不絕地說著。

　　“我們在這里浪費了很長時間，好像走進了死胡同，怎么都找不到出路。”方部長回憶起那段時間也覺得分外黑暗。

　　燕飛揚在一旁認真聽著，偶爾輕輕地點點頭。

　　“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最后還是讓我們找到了解決辦法。”方部長的神情一下就緩和下來，嘴角的笑容也再次浮現，接著說道：“有人提議換種思維，于是我們就把兩者的關系稍作變動。”

　　燕飛揚瞬間就明白了方部長話里的深意。他們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了。

　　還好，方部長的研究團隊也不是吃素的，很快意識到問題所在之后就能有足夠的時間改進了。

　　也就是說包括燕飛揚身上這件彈甲在內，所有最新的研究成果都已經完成最后一步的改進。

　　這些彈甲完全可以在體溫的控制下隱身。

　　果然，方部長接下來的話又一次肯定了燕飛揚的猜測。

　　“我們已經試驗過了，這次完全沒有問題。大概只需要一秒鐘，彈甲適應你的體溫之后，就能自動判斷恒溫標準。然后按照這個標準來判斷隱身功能的收放。”

　　方部長仔細地講解著彈甲的原理。

　　燕飛揚已經猜到其中奧妙，提方部長說起來簡單，但他很清楚想要做到這一切要付出多少代價。

　　不過燕飛揚也只是暗暗在心里感慨了一下，畢竟他最關心的還是彈甲的隱身。

　　“現在每一件彈甲都已經記憶了每一個擁有者的恒溫，除了你現在身上的這件。燕醫生你穿上它的這段時間，這身彈甲也已經開始工作了。”方部長說道。

　　燕飛揚點頭，他能感覺到這身制服在“工作”。不過燕飛揚早在方部長說這些之前就已經知道彈甲的原理了。

　　所以在彈甲感應燕飛揚體溫的時候，燕飛揚就已經有所察覺。

　　但是燕飛揚沒有大驚小怪，更沒有做出什么反應，方部長甚至沒有察覺到不對勁。

　　燕飛揚只是默默在彈甲要起作用之前就及時調整了自己的體溫。也就是說，他依靠運轉內力將體溫升高或者降低，成功避開了彈甲的隱身功能。

　　因為彈甲已經將燕飛揚的恒溫數值記憶，所以其他任何溫度對它來說都沒有用處，它只在意那一個數值。

　　如果燕飛揚的體溫恢復到該數值，那么彈甲就會條件反射啟動隱身功能，大概只需要幾秒鐘的時間，燕飛揚就會徹底消失。

　　但是相對的，如果燕飛揚的體溫一直達不到恒溫，那么彈甲就不會起任何作用，他人也始終不會隱身一分一毫。

　　聽起來就是這么簡單的原理，但是真的操作起來卻不容易。

　　不過這一點卻不適用于燕飛揚。他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體溫，高或者低，全憑他的想法。

　　“嗯？奇怪了…”方部長口若懸河地說了那么多，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了。

　　方部長眉頭緊緊皺在一處，滿面愁容地盯緊燕飛揚，神情中帶著驚訝。

　　燕飛揚就淡定地站在方部長眼前，任由對方上下打量自己。對方終于意識到問題所在了。

　　“這套彈甲為什么還沒起作用？”方部長有些緊張，語氣中帶著疑惑，像是自說自話，說道：“不可能，這套彈甲已經試驗過無數次了，不可能有問題的。”

　　方部長反復念叨著，愁眉不展，不知道這次的問題出在哪里。

　　“方部長放心吧，彈甲沒有問題，是我在控制自己的體溫。不信你可以試一下。”燕飛揚說著主動朝方部長伸出手。

　　方部長更加疑惑了，他有幾分迷茫，但還是下意識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燕飛揚的。

　　“好燙！”方部長在握住燕飛揚手的下一秒忍不住脫口而出，手也快速抽回。

　　頓了幾秒之后，方部長立刻反應過來，低頭細想了片刻，又抬頭看了看燕飛揚的神情和他身上的彈甲。

　　頓悟過來的方部長眉頭瞬間舒展，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說道：“原來是這么回事！我就說不可能出現這種問題才對。可是燕醫生你的體溫怎么這么高？是不是不舒服？”

　　確定彈甲沒有任何問題的方部長才剛放松一下，馬上就意識到還有更嚴重的問題。

　　燕飛揚的體溫不會無緣無故升到這么高，他只能想到一種可能，燕飛揚的身體出了問題，所以體溫才會升高。

　　但是方部長回想起自己手上的觸感，不像是一般人發燒的溫度，燕飛揚的手燙的離譜。

　　越想疑惑越多的方部長，只能看向燕飛揚，等對方給自己解答。

　　“這個不難。你現在再試試。”燕飛揚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也不急著解釋，而是又把手伸到了方部長面前。。

　　方部長不解地看了看燕飛揚，但又不好拒絕對方，只好又一次伸出手和燕飛揚的握在一起。

　　方部長這次都已經做好被燙到的準備了。他覺得剛才手上的觸感大概可以用“滾燙”來形容了。

　　謹慎地伸出手，小心地和燕飛揚的手接觸，方部長意料中的“滾燙”卻沒有來。

　　“怎么回事？這次怎么這么冰？”方部長這次更驚訝了。

　　方部長不等燕飛揚回答就瞪著眼盯著燕飛揚看，想從對方臉上和身上看出點端倪來。

　　這也太蹊蹺了，剛才明明還燙的要命，怎么這么一會兒工夫就變得冰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