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空位

　　這個外表看起來很普通的學生是另一個班的班長，也算是有點權力，只不過在學生會沒什么存在感。

　　毛小華雖然在班里沒有什么職位，但他在學生會混得不錯，如魚得水，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大名，認識的人也越來越多。

　　毛小華的人脈不是這個普普通通的班長可以比的，這家伙也早就看他們三個不順眼了。

　　至于程策，雖然他經常和燕飛揚還有毛小華一起出現，但他平時基本不怎么說話，就沒怎么引起過別人的注意。

　　但是這家伙想找茬也總是沒有機會。因為燕飛揚身上根本一點破綻都沒有，成績出類拔萃，是教授跟前的紅人。

　　他成績也還不錯，不然也不會坐上班長的位置。但是和燕飛揚一比，就連腳趾頭都不如了。

　　他為了追趕燕飛揚的成績每天都很努力，通宵學習更是十有。但這么做還是收效甚微。

　　時間長了他越發覺得不公平，心里的不忿全都算在了燕飛揚的頭上。但其實燕飛揚連看都沒有多看過他一眼。

　　他這么努力卻還是不如燕飛揚，而且燕飛揚一定不如他花費的心思多，但還是能輕易把他踩在腳下。

　　這家伙對燕飛揚的不滿由來已久，平時就沒少在學生之間散步關于他的耀眼，無外乎都是一些試探性的虛構內容。

　　但是因為很難形成氣候，所以他在暗地里做的這些勾當，最后也沒起到什么作用。

　　就在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要被燕飛揚高過一頭的時候，老天爺就給了他一個千載難蓬的好機會。

　　這個好機會就是昨晚上的事，整個學校都傳遍了，班長也在同一個寢室樓，昨晚也被嚇壞了。

　　雖然出事的寢室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但是班長本來膽子就不大，愣是嚇得一晚上都沒睡著。

　　他之前也因為紀律的事和李明發生過爭執，那次他班長的威嚴沒有派上一點用場。他本意是想借那次事情給自己立威，順便挫挫李明的銳氣。

　　誰知道李明是個軟硬不吃的刺頭，還沒等班長把話說完就不耐煩地吼了幾句，最后又威脅了幾句才作罷。

　　班長沒見過這個架勢，被嚇得不輕，原本的計劃也只能作罷，之后他們寢室的人他就一個都不敢硬碰硬了。

　　平日里在教室或者寢室遇到，班長都會故意繞道走，甚至連視線都不和他們四人中的任何一個相對。

　　不過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李明莫名其妙死了，剩下的三個成了嫌疑最大的人。今時不同往日，他們只有謹慎小心才能繼續在這個學校待下去。

　　這是他們心里希望的，但卻不是班長想看到的。他巴不得燕飛揚他們三個搞出點大事來，這樣他就能有足夠的理由向學校申請了讓他們退學。

　　他這點心思早就被毛小華看穿了。毛小華抬眼看了班長一眼，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無非就是想借著這次的事攻擊他們，好提升自己的威望。

　　下屆學生會改選很快就要開始了，毛小華本來是十拿九穩的，但現在有了這么多不確定因素，連他自己都沒有信心了。

　　所以班長這么普通的家伙才會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他就是想趁亂撈點好處，說不定還能一次性進入學生會核心部門。

　　毛小華雖然心里有點毛毛的，但也不是因為心虛。而且聽到周圍人的話之后，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班長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加上周圍不少學生也都一個鼻孔出氣，更給他增加了膽量，以為自己終于有勝算了。

　　毛小華不由擔心地看向矛盾中心的燕飛揚。他本來沒放在心上，但是班長那邊人多勢眾，有這么多學生給他撐腰，不然他絕對沒有膽量主動站出來。

　　燕飛揚要是說一句反駁的話，很有可能會被大家圍攻。你一言我一語，就算是口水都能把燕飛揚淹死了。

　　毛小華越想越擔心，事情一旦發展到那種程度的話，別說他和程策了，就算是燕飛揚都不一定能控制得住。

　　站直身體，一臉得意的班長目光輕蔑地斜睨著燕飛揚，心里多少還有點忐忑，因為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場景，從來沒有想到居然還會有實現的一天。

　　班長心里越發激動，瞬間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辛苦沒有白費，就連老天都被他感動了，讓他能在今天徹底翻身。

　　今天之后，他和燕飛揚的人生就能反過來。他不再是一個毫無存在感被人壓在腳下的小班長了。

　　一想到今天之后接連到來的好處，班長的嘴角就止不住上揚。但是現在的氣氛顯然不適合大笑，他只能死死擰著自己的大腿提醒自己。

　　這招確實管用，班長神情嚴肅，眉頭微微皺起。腿上的疼痛過電似的傳到他的大腦，差一點沒忍住就要叫出聲來了。

　　終于把笑意憋回去之后，班長的神情看起來也自然多了，但還是故意擺出一副臭臉，擺明要給燕飛揚點好戲看看。

　　但是燕飛揚好像壓根就沒有看到突然從座位上彈起來的班長似的，自顧自地找到空位就要坐下。

　　“等等！”班長見燕飛揚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大喇喇地就要坐下，面上一驚，急急地脫口而出。

　　班長說完頓時覺得有些丟面子，臉頰微微一紅，但還是硬著頭皮站在原處。

　　燕飛揚聽到聲音，身體微微一頓，轉頭看向班長，神情淡淡的，好像才看到那里站著人似的，視線中帶著詢問。

　　燕飛揚一句話都沒說，但是神情和動作已經表現出來了，如果班長講不出所以然的話，燕飛揚就要坐下上課了。

　　這和班長想象中的發展完全不一樣。他本以為燕飛揚會第一時間看到自己，然后被自己的語氣震住。接下來就是班長一個人樹立威風的時候了。

　　但是燕飛揚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對勁的表現，卻讓班長心生懼意，他甚至都不能和燕飛揚長時間對視。

　　壓力實在太大了，班長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就算是再緊張和困難的考試，都從來沒有讓他這么狼狽過。

　　尤其還是在燕飛揚面前，班長無論如何都不想承認自己被另一個同齡人嚇到身體兩腿發軟。

　　班長吞了一口口水，大腦一片空白，之前演練過無數次的臺詞都被他忘干凈了，他頭皮發麻，似乎是驚嚇過度，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燕飛揚等了幾秒，班長那邊卻沒了下文，他的神情始終不變，收回視線之后淡定地坐下。

　　他剛一坐下，兩邊各空出一個位置。偌大的教室，滿滿當當，就只有燕飛揚的位置很稀松，相當于一個人坐了三個人的位置。

　　周圍學生的用意再明顯不過了，他們都怕自己和燕飛揚扯上關系。剛才的話已經傳到了每個學生的耳朵里，就算沒有證據，他們也都單方面把李明的死怪到了燕飛揚的頭上。

　　燕飛揚也能猜到他們在想什么，但不代表他會在意。他從來不會介意這些和自己無關的人在想什么。

　　注意到左右兩邊都空出位置，燕飛揚也不覺得意外，只是覺得有點驚訝。因為他以為教室里只有零星幾個座位，他和毛小華還有程策要分開坐了。

　　但是現在看就不用了，他們三個完全可以都坐在這里。

　　以前的燕飛揚是不會在意這些的，一個人坐在教室里更清凈，也不會有人打擾。不過之前上課身邊一直都是毛小華和程策，他已經有點習慣了。

　　就連毛小華偶爾的聒噪，燕飛揚也能做到充耳不聞了。習慣成自然，而且之前燕飛揚來晚的時候也都是毛小華積極給他占座。

　　正好這次有機會燕飛揚也能當做是還毛小華一個人情了。想到這，燕飛揚沒有猶豫轉頭看向另外兩人。

　　程策和毛小華正看著眼前的情況發呆，他們心里都有一種被教室里所有學生孤立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怎么好受，至少毛小華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程策獨來獨往慣了，反而不那么難以適應。

　　就在程策和毛小華還在發愁接下來該做點什么的時候，燕飛揚的視線就朝這邊看過來了。

　　他倆對上燕飛揚的視線時俱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同時意識到對方是讓他們兩個過去坐下。

　　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毛小華被嚇了一跳，他不禁更加佩服燕飛揚了，對方完全沒把眼前這點小事放在心上。

　　和燕飛揚一比，糾結半天快要被自己愁死的毛小華就有些羞愧了。

　　毛小華不敢輕舉妄動，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程策。沒想到程策只是輕輕推了推眼睛片，沒有絲毫猶豫就大步走向燕飛揚的位置。

　　留下一臉訝異的毛小華站在一邊，視線緊緊黏在程策身上。

　　毛小華很快反應過來，唯恐掉隊，急忙快步跟上，也坐到了燕飛揚的身側。就算切實坐在位置上，毛小華還不敢完全放松，連呼吸的動作都盡量控制到最小。

　　就在毛小華和程策都坐好之后，他們兩側又空出兩個新的位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