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老爺子醒了
聽到李無歸的話，方部長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因為太激動流下了眼淚。
這對方部長來說可是太難得一見了。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是方部長這樣身份的人，從來沒有人見過他這么狼狽的模樣。
方部長趕忙伸手把臉上的淚水擦干，重新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干咳了幾聲緩解尷尬的氣氛。
病房里的其他人都沒覺得怎么樣，就是方部長自己，他一向強硬慣了，冷不防在外人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自然很不適應。
但無論是燕飛揚，還是李無歸，都能感受到方部長的孝心不是作假。這種時候會流淚也是正常。
試想一下，方部長因為老爺子的事已經不眠不休了這么長時間，就算是鐵人也快要扛不住了。
更何況方部長工作上的事也不能耽誤，兩邊的事加起來就像大山一樣壓在方部長的肩上，壓力越來越大，還有可能讓人崩潰。
但是方部長的意志力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換作旁人早就已經倒下了。
還好方部長這段時間的辛勞也沒有白費，老爺子終于醒過來了。
那一瞬間方部長會喜極而涕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最驚訝的反而是方部長自己，他都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有掉過眼淚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太激動所以失態了。”
大概是因為老爺子醒過來，方部長太高興和激動，就連說話都沒那么多顧忌了。之前他和燕飛揚他們多少還保持著一點距離，現在也親近多了。
李無歸笑瞇瞇地搖頭，說道：“方部長你這是什么話，我們都知道你這會兒心情好。”
方部長被李無歸的“善解人意”逗笑了，嘴角忍不住上揚，這么一會兒工夫，方部長臉上已經完全沒有剛才哭過的痕跡了。
“這種高興的模樣不能讓那母女倆看到，不然她們肯定要擔心了。”方部長笑著解釋道。
李無歸笑瞇瞇地點頭，回想起之前在病房外被方瓊厲聲阻攔的事，他決定還是離對方遠一點。
這時病床上的老爺子又發出了點聲音，他慢慢睜開眼適應了一會兒之后，才開始有些遲鈍地轉動眼珠。
方老爺子的動作還有點緩慢，不過大家都知道這是正常情況。任誰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地躺了一個月，剛醒過來的時候身體肯定動彈不得。
方部長一時也沒有主動開口，而是緊張而又擔心地盯著老爺子看，仔細檢查對方有沒有不適。
仔細檢查過之后，老爺子的意識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從老爺子的眼神就能看出來，一開始的渾濁已經都消失不見了，這會兒看起來清明了不少。
李無歸也沒想到老爺子這才剛清醒過來沒多久，身體狀況卻一點都不像一個昏迷了那么長時間的老人。
老爺子的身體素質確實沒的說，當然這其中也有燕飛揚的功勞。只不過燕飛揚是怎么做到的，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爸，您感覺怎么樣？要不要喝口水？”
方部長站在病床邊，彎腰小聲詢問著病床上的老爺子。
老爺子精神狀態看起來還不錯，臉色也還算正常，這可讓方部長松了一大口氣。
他本以為老爺子這次醒過來肯定會很虛弱，畢竟這么長時間的昏迷不是鬧著玩的，更何況連病危通知書都下了，老爺子這會兒能醒過來在方部長眼里和奇跡沒有區別。
而且這個奇跡的創造者此時就站在老爺子病床的另一邊，無論姿勢還是神情都和之前一樣，沒有明顯的變化，還是一副淡定的模樣。
就是燕飛揚這樣的表現，才給周圍的人一股安定感。不管出現什么意外，他都一定能完美化解。
燕飛揚給人的就是這種感覺，無所不能，而且不會主動表現出來。
方老爺子剛醒過來，按理說應該口干舌燥得想說話說不出來才對，但他聽到兒子的話卻搖了搖頭。
方部長雙眼仔細觀察著老爺子的每一個細微表現，見老爺子對他剛才的問題作出反應，方部長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只不過方部長有點納悶，老爺子昏迷那么長時間都沒有喝水，醒過來之后卻不口渴，這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燕醫生，我父親的精神是不是還沒恢復好？他本來是想點頭，但是卻搖頭了？”
方部長很擔心，表面故作淡定，但是問問題的時候卻有些前言不搭后語，他不禁有點著急，可是又不知道該怎么表達。
不過還好對方是燕飛揚，他馬上就明白了方部長的意思，雖然方部長的話明顯有點詞不達意。
最起碼李無歸是皺眉站在一邊看著方部長，他被方部長的話弄暈了，思考片刻才反應過來。
“方部長你忘了剛才才給老爺子喝了一碗水嗎？還是你親手喂給老爺子的。”燕飛揚笑了笑，提醒方部長道。
方部長這才恍然大悟，他怎么把這茬給忘了。那么一碗香灰水喝下去，老爺子肯定不會渴了。
燕飛揚看方部長的表情就知道對方已經想起來了，于是他就點點頭沒再說話。
“老爺子沒有任何問題，反倒是我腦筋不好了。那就好，那就好…”
方部長高興，好像知道了什么好消息似的反復重復著。
方老爺子似乎聽到了兒子說的話，皺眉看著兒子，想動一動才發現身體很沉。
“我怎么動不了了？”方老爺子感覺自己的手指還能動彈，但是身體其他部分就很費勁了，反正他想起來但就是使不上力。
病房里的其他幾個人都沒有猜到，方老爺子醒過來之后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一句。
很正常，畢竟老爺子已經在病床上躺了這么長時間，身體的機能還需要一個慢慢恢復的過程。
燕飛揚主動和方部長解釋道。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但燕飛揚怕方部長當局者迷，還是耐心地說了說。
方部長點點頭，然后無奈地嘆了口氣，看向老爺子，想辦法先把對方哄住，說道：“爸，你睡得時間太長了，身體還得再等會才能動。您先和我說說您這段時間都干什么了？”
方老爺子很信任兒子，方部長幾句話就成功轉移了老爺子的注意力。
方部長還記得之前老爺子醒過來的時候，一點都不記得自己暈倒和昏迷的事，反而說自己這段時間一直一個人在外面轉了不少地方。
所以這次方部長也學聰明了，一上來沒有直接說昏迷的事。
方老爺子也沒有多想，聽到兒子的話就真的認真思考起來。
只不過老爺子才剛醒，需要動腦子的地方還是有點不熟練，反應也稍微有點遲鈍，回想的時間比平時都要長出一半還多。
但是因為燕飛揚之前已經跟方部長通過氣，所以方部長沒有表現出一點不耐的情緒，而是一直站在一邊等著老爺子。
在老爺子回想的這段時間，方部長也沒閑著，他仔細檢查著老爺子的神情和臉色，反復確定沒有大問題才算完。
“我不是一直在睡覺嗎？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方老爺子想了半天，腦海里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是最近一段已經想的差不多了。因為非常簡單，就是睡覺，而且連夢都沒作，很沉的睡眠。
方老爺子也搞不明白為什么兒子看起來一臉緊張，難不成是怕他睡覺的時候就過去了？
越想越覺得無奈的老爺子看著兒子說完那句話，臉上也露出幾分笑意。
方老爺子平時說話也是這樣，這會兒雖然因為身體虛弱嗓音有些喑啞，但好在狀態還不錯，所以說的話和正常人沒有什么區別。
方部長隔了這么久又聽到老爺子的聲音，心里一陣激動，差點又控制不住掉下眼淚。但是為了不讓老爺子擔心，他還是拼命忍住了。
而且要不是因為之前老爺子曾經短暫地清醒過一會兒，那時候方部長大部分的激動心情都表露差不多了，所以現在也能稍微淡定一些了。
所有這些都要感謝一個人，就是燕飛揚。要不是燕飛揚的話，方老爺子絕對不可能恢復意識，這一點方部長可以肯定。
方部長聽到老爺子的話下意識看向燕飛揚。在方部長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時候，他已經習慣遇到問題就會尋求燕飛揚的幫助。
習慣成自然，而且方部長也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燕飛揚是他們方家的恩人，在方部長這里，燕飛揚說的話都是有道理并且正確的。
這不是方部長對燕飛揚的盲從，而是經過這一天的觀察，又發生了那么多事，無論是誰都很難不對燕飛揚產生敬佩之情。
“老爺子在外面游離的一魂七魄是有記憶的，所以之前老爺子才會有記憶。但是后來這一魂一魄一直被封在一個地方，類似沉睡，老爺子自然關于這段就沒什么記憶了。”
燕飛揚依舊沉著，不緊不慢地給方部長解釋道。
方部長邊聽邊點頭，很快就明白了燕飛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