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
羿慕風雙目赤紅,蘊著悲痛,他并非因為消息走漏而惱怒,而是為羿府出了內鬼感到傷心。
此時,羿帥府周圍,已是聚集了大批強者,與主城禁軍對峙。
幸虧禁軍統領,羿慕風的父親羿昌修為高絕,乃是逆命境后期的大高手,才能勉強鎮住場面。
不過,現今西翎主城的局勢,已經如同一座火山口,隨時會爆發。
“毋須擔心!”秦墨告誡羿慕風,“只需守住羿帥府,等羿帥成功沖關,自會清算一切。”
事實上,秦墨也很惱火,剛從皇都歸來,屁股還沒坐熱,就被人誣陷中傷,要將他打殺。
這些誣陷的勢力中,以落月峰、龍舵閣叫囂的最是起勁,甚至列出了秦墨作奸犯科的種種罪狀。
“落月峰、龍舵閣…”
秦墨心中涌起新仇舊恨,與這兩大宗門早有仇怨,現在新仇舊恨齊齊涌上心頭。
“落月峰、龍舵閣一貫如此,千余年過去了,還是狗改不了,這般齷蹉!”西一冷冷開口。
作為存在了千余年的英靈,西一對于這兩大宗門充滿殺意,曾經的千年戰場上,多少人族同胞沒有戰死沙場,而是殞命于這兩個宗門的陰謀暗算。
正午,羿府區域前方,聚集了很多人,不斷有謾罵聲傳出。
這兩天來,不僅數大宗門派出強者,齊聚羿府區域,也有很多武者來此,在這里謾罵不已,陳列羿武狂、秦墨的種種罪狀。
羿府區域中,一道劍光沖天而起,璀璨奪目,斬入人群中,將龍舵閣、落月峰數位強者腰斬。
劍光一閃而沒,便消失在青鐘光罩中,傳出一道冷冽懾人的冷笑。
“是秦墨!”
“這外族孽畜當街行兇了!”
“誅殺人族同胞,這是裸的鐵證!”
一群人嘩然,謾罵之聲迭起,卻是紛紛退后,不敢在羿府周圍區域逗留。剛才那道劍芒太可怕,迅疾如電,仿佛能斬斷一切,無人敢捋其鋒芒。
青鐘光罩內。
秦墨身形一閃,踏著邪影劍步,速度如鬼魅,很快就返回了府中。
見眾人一臉擔心,秦墨笑著安慰:“不用擔心,很多人都想確認,我是否在此處。我只是給他們一個明確的答案。”
連續兩天,羿府區域外罵聲一片,什么惡毒的話語都是層出不窮,泥人聽了都會火冒三丈。
秦墨固然養氣功夫到家,還沒有高到那種程度,直接持劍殺了出去,先斬殺落月、龍舵的幾個強者再說。
他已經決定,若是羿帥府守不住,他就與銀澄的妖火融合,殺一個天翻地覆再說。
持有獸魔噬神雷,只要知曉皇都風波的勢力,必定都有顧忌,不敢與他正面爭鋒。
回到假山內的陣壇。
這里樂聲裊裊,悅耳如天籟,步入其中,宛如進入一片世外桃源,徜徉留戀,幾乎忘卻世間種種煩惱。
半空中,樂聲縈繞匯聚,與漫天陣紋相融,滋生出一道道奇異的紋絡,無比玄奧。
陣壇中央,一團劍芒懸空盤旋,不斷射出一道道劍氣,與半空的陣紋結合,形成一座大陣雛形。
只是,這座大陣雛形籠罩的范圍,僅是假山區域,若想要覆蓋整個羿府的建筑群,則需要秦墨出手,以地脈陣道師的秘術,擴大這座大陣的范圍。
“小丫頭,你的樂聲亂了,別一看到這小子進來,你就亂了心思。”銀澄喝斥道。
陣壇中,瓏輕煙即使戴著面紗,也是臉頰緋紅,紅暈一直蔓延至耳根。她見到秦墨進來,手中玉箏的撥弦不禁一頓,想不到就被銀澄發現,還喊得這么大聲,讓她如何是好。
“銀…閣下,你別亂說。輕煙已經連續奏樂一天一夜了,是太累了。”秦墨連忙幫瓏輕煙辯解。
“哦。是嗎?只要你小子在這里,這小丫頭一個時辰能看你數百次,本大人有亂說嗎?”銀澄咧嘴,怪叫道。
頓時,瓏輕煙面頰一片紅,那耳垂更是火辣辣的,呈現紅瑪瑙般的晶瑩。
秦墨暗罵不已,這狐貍真是欠抽,嘴巴也膩壞了點。
銀澄還是意猶未盡,以心念傳音道:“小子,這丫頭媚骨天生,又修煉音律絕學,若是與之雙修,對于你的武道大有裨益。假山后面有密室,你要不要…”
“你這狐貍,快點布成大陣了!我該怎么做。”秦墨黑著臉催促。
深夜。
假山中的大陣雛形終于布成,秦墨盤坐陣壇中央,周身涌動劍芒,形成一道劍輪,如同星光般璀璨,將他身軀漸漸湮沒。
他的心神一片空寂,運轉天工開物記載的秘術,嘗試溝通地下的地脈之氣。
之前在青羅山莊,秦墨以這種秘術,尋出一條地脈,并將之定住,由此建成一處大地輪盤。
而這一次,他則要憑此秘術,從地脈中引導地氣,注入這座陣法中。
這樣做的難度,比之尋脈、定脈要難上許多,秦墨沒有把握一次成功。
身軀震動,秦墨只覺神魂與軀體開始分離,他修煉過鍛神八法,對于這樣的情況并不詫異。
一聲沉悶的響聲,從地底深處傳來,產生一股絕強的吸力,將秦墨神魂吸扯進去。
下一刻,秦墨只覺落入一條巨大的河流中,隨波逐流,浮浮沉沉,也不知要飄向何方。
神魂在地脈中漂浮!
秦墨感到震動,他沒想到這種秘術真的奏效,能將神魂投入地脈之中。
并且,這種情況,乃是這種秘術修至一定境界,才能達成。
而他修煉這篇秘術,前后才月余,難道說自身的體質,真是天生的地脈陣道師?
“神魂徜徉地脈之中,對于神魂的溫養有著無窮好處,這篇秘術對于神魂之力的修煉,稱得上是無上秘術。”秦墨心中自語。
下一刻,他警醒過來,發覺隨波逐流,越飄越遠,而頭頂上方,則有一道光線越來越細,一直通向上空,連接著他的肉身。
“不能再飄遠,否則,神魂與肉身會斷了聯系,就麻煩了。”秦墨一驚,連忙定住神魂,觀察地脈周圍。
探查之下,秦墨被周圍的情景震撼了。
四周,一條條地脈奔流,朝著一條巨大的地脈匯聚,匯聚成主城下方的核心地脈。
每一條地脈,皆是蘊著勃勃生機,奔騰洶涌,如同一條條蛟龍。
上空,有著大大小小的光點,產生吸力,從一條條地脈中汲取地脈之氣。
秦墨略一觀察,便是明了,那是一座座陣法、禁制,需要汲取地脈之氣運轉。
其中還有數道光點非常明亮,猶如夜空中璀璨的大星,射下一道道光柱,直接從地脈中吞噬地氣,那種方式很直接,也很粗暴。
“這是…武者直接在吸收地脈之氣!”秦墨心中一跳,旋即明白過來,繼而悚然。
這數道光點,是武道王者!
唯有王者境的絕世強者,才能如此直接,從地脈中吞噬地脈之氣,天境強者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秦墨很凝重,銀澄推斷的果然沒錯,有王者境的絕世強者來到西城,不容羿武狂成功突破。
“對了。羿帥,已是半只腳踏入王者境,他現在如何?”
四處探查,秦墨尋找羿帥府在地面的位置,卻是失望發現,并沒有那樣閃亮的光點存在。
難道說,羿帥真的受傷,無力沖關?
這是一個糟糕的消息,秦墨沒有多想,收斂心神,運轉那篇秘術,由核心地脈中引動地脈之氣,朝著上空度去。
轟隆!
假山內,秦墨身軀顫動,在他坐立之處,地氣如出,與周圍的陣紋相合。
隨即,陣紋震動,樂聲縈繞,劍吟不斷,一道道透明陣紋由虛轉實,又由實轉虛,朝著外面不斷擴散。
頃刻間,一道透明的護罩擴散至羿府區域,與青鐘光罩相合,而后,這道護罩迅速消失,察覺不到一絲痕跡。
這個動靜發生的快,消失的也快,很多人以為羿府內正在布置大陣,并不覺得奇怪。
假山中,羿慕風等人齊聚,眾人都有些莫名,并未感到任何變化。
“布置成功了?為何沒有感到強大的陣紋之力?”
“絕世大陣的陣勢,應是厚重如山,根本無人敢靠近才對。”
“不會是布置失敗了吧?一座絕世大陣想要布置成功,至少需要天境強者出手才行。”
聽到眾人的質疑,銀澄齜牙咧嘴:“你們這些陣道弱雞,懂個什么玩意!待到今夜子時,古藤鐘的防御力消失,你們就知這座大陣的威力。”
當天深夜。
羿府區域,青鐘光罩真的消失了,三天之期,這件殘缺天器的能量終于耗盡。
夜空中,一股恐怖的氣息襲來,鋪天蓋地,徑直沖入羿府區域,根本無可阻攔。
“這絕世大陣根本沒用!”羿慕風駭然失色。
秦墨捂著額頭,這狐貍此前那般殷情,說得那般篤定,他就覺得有問題。原來這上古大陣的陣角,根本無效。
羿府內鎮守的人群紛紛色變,這股氣息太強大,分明是天境強者,若是闖進羿府,根本難以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