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爭了!用我的!”
柯長老一聲冷哼,其余人悻悻收回陣筆,神情皆是有些幽怨。
畢竟,補全這張陣圖非同小可,乃是一樁大事,很可能因此載入主城陣道典籍,作為重要的歷史事件。
對于在場的陣道宗師們來說,若是能用自己的陣筆,補全這張陣圖,那在典籍中無疑會提及自己的名字,也算是名留青史了。
對于在場眾人的小心思,秦墨自是不清楚,接過柯長老的陣筆,掂量了一下,正好趁手。
隨即,秦墨提筆,略一沉吟,腦海中浮現天工開物上記載的陣圖,而后便是下筆,緩緩將陣圖最后一步補全。
就在陣圖完成的剎那,這張紙霍然發光,縷縷光輝噴薄而出,引動四周地脈之力蜂涌,朝著陣圖中瘋狂匯聚。
一時間,屋內地脈之氣翻騰如海,肆意奔流,卻是被一道道強大的陣紋限制,不會造成任何破壞。
此時,在座的陣道宗師們神情肅穆,注視著這樣驚人的情景,并不覺得奇怪,因為他們早已知曉,一旦“鎮脈柱”的修補圖補全,必然會發生這樣驚人的情景。
漸漸的,這張陣圖的光輝收斂,整個紙張卻已煥然一變,紙質猶如鎏金,其上流轉地脈氣息,陣圖仿佛是活了過來,無數紋理密布,散發著一種玄奧色彩。
“補全了!這就是完整的‘鎮脈柱’修補圖嗎?”
秦墨有些發呆,這也是他第一次補全陣圖,想不到引發的異動如此驚人。
“哼!臭小子,你所屬的家族,非常不一般啊!天工開物這等神物,很可能與傳說中的地脈陣道師有著極大的關聯。愛↑去△小↓說△網”銀澄這般說道,語氣中有著極大的忌憚。
此時,一群陣道宗師已是圍了上來,一個個神情激動,反復鑒定這張陣圖,確定這是“鎮脈柱”的完整修補圖。
“好!有了這張修補圖,‘鎮脈柱’一定能夠修補完成了。”竇長老大笑道。
隨即,柯長老將這張陣圖鄭重收起,才是真正松了口氣,而后詢問秦墨,無論他需要什么報酬,只要開口,陣道聯盟一定傾力達成。
在場陣道宗師們紛紛點頭,這少年先不說報酬,直接將陣圖補全,這番做派贏得了他們所有人的好感。所謂投桃報李,秦墨如此干脆,陣道聯盟也不能讓他吃虧。
“小墨,只要你開口,我們陣道聯盟出面,立刻將那個欒海擎趕出西城。”柯長老做出保證。
“對,小墨,只要你開口。我那雪竹師侄就是你的人了。”宿老三則是這般說道。
“墨小兄弟,依老夫來看,你陣道的天賦,比你武道天賦還要出色,不如兼修陣道吧!”一個陣道宗師這般建議。
面對一群老頭們七嘴八舌的嗡鳴,秦墨很是頭疼,正色道:“諸位前輩,我要的報酬不是這些,而是想借助陣道聯盟的力量,將我的兩位好友,送進即將開啟的武殿中。”
聞言,在場眾人皆是一愣,他們沒想到秦墨要求的報酬,竟是這個。
隨即,秦墨告知眾人,他的兩位好友,一個是尚在主城的冬東咚,另一個則是同門冰焱峰的熊彪,他認為這兩人非常有天賦,希望能夠將兩人送入武殿中,看看能否獲得大機緣。
“這樣啊…,小墨,你要求的報酬僅是這些?”柯長老皺眉,再次詢問道。
“如果柯老能夠辦到,我沒有其他要求。”秦墨笑著點頭,又補充道:“我專注武道,確實無心陣道之學。”
聞言,在場一群陣道宗師面面相覷,神情很復雜,既有感慨,也有意外。
因為秦墨要求的報酬并不難辦,相反,對于陣道聯盟來說,想要將兩個少年送進武殿,乃是相當簡單的事情。
只是,這個少年本來可以得到天大的報酬,卻是愿意將這份報酬,折算成兩個名額,將兩個好友送入武殿。這樣的行為,著實令一群老者心潮起伏,想到了很多很多。“冬咚這小子,確實是一個陣道天才,若能在武殿中覓得機緣,將來必定前途無量。”宿老大開口,嘆道:“他能有小墨你這樣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氣…”
這一日,陽光明媚,金色陽光照耀在主城上空,勾勒出一縷縷絢爛的華彩。
從清晨開始,主城的氣氛空前高漲,無數人涌上街頭,將大街小巷擠得水泄不通,這樣的情景,當真是人潮如海,川流不息。
因為就在今天開始,將發生西翎戰城近年來,最重要的兩件盛事。
第一件盛事,則是西翎武殿的開啟。
第二件盛事,即是西翎大元帥的壽宴。
這兩件盛事,乃是接連進行,先是開啟武殿,待到這樁盛事結束后,帥府壽宴將緊跟著舉行。
如此重大的日子,自是引得無數人趕來主城,將這座巨城擠得滿滿的。
一座客棧的院落中,冬東咚坐在院子里,面前的桌上擺滿了肉食。
只是,今天有些奇怪,胖少年呆坐在那里,平素對他有著無比吸引力的肉食,此刻他卻是看都不看一眼,毫無食欲。
“墨哥兒,你到哪里去了,可千萬別出事啊!”冬東咚喃喃自語,圓鼓鼓的臉上充滿擔憂。
昨夜,胖少年接連知道了兩個消息,一是好友秦墨在“煙雨殺境”試煉中,一鳴驚人,力壓西翎戰城無數少年天才,以一匹大黑馬的姿態,成為試煉的最后兩位通關者。
這樣一則震撼的好消息,尚未讓冬東咚高興的跳起來,他便聽說了第二則的壞消息。
秦墨在藤島重地,與十七皇子發生爭執,觸犯了皇室威嚴,已經從此次帥府壽宴名單中除名。
第二則壞消息,讓冬東咚渾身冰冷,之后連續兩天,也未等到秦墨的到來,令他越發擔憂好友的處境。
咯吱!
院門推開,一個貫鶴閣的弟子走了進來,低聲道:“冬師弟,長老他吩咐,讓咱們收拾一下,趕緊離開主城。”
“離開主城?不,我不走,沒見到墨哥兒,我絕不離開。”冬東咚抬頭,睜著一夜未眠的赤紅眼睛,斷然說道。
“唉,冬師弟,你別這么固執。”這個弟子輕聲嘆息,道:“事情我都聽說了,墨先生確實是了不得的奇才,能夠力壓西翎戰城二十歲以下的一眾天才,成為‘煙雨殺境’試煉僅有的兩位通關者,那是咱們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層次。可是…”
話語一頓,這個弟子壓低聲音,悄聲道:“墨先生得罪的可是十七皇子,鎮天國的皇室,即使他再天才,能和欒皇一脈的皇室貴胄抗衡嗎?趕緊走吧,否則,十七皇子一怒之下,株連墨先生的親友,咱們這些小雜魚被殃及,那才是真倒霉呢!”
“師兄,你和師叔他們先離開吧。我等見到墨哥兒,確定了他的安全,再離開不遲。”冬東咚這般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你…,唉,師弟,那隨便你吧…”這個弟子搖頭,轉身準備離去。
正在這時,院門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一群人砰得撞了進來,赫然是貫鶴閣的同門。
為首的正是貫鶴閣的連長老,此刻他顯是遇到什么極為震撼的事情,神情驚惶,身軀一個勁的顫抖。
“連師叔,怎么了?難道是…”那個弟子嚇了一跳,頓時臉色蒼白,暗中慘呼,不會這么倒霉吧,十七皇子真的派人來找他們麻煩嗎?那真是無妄之災!
“東咚,東咚呢?”連長老一進來,便是四處張望,待看到胖少年的身影,立時松了一口氣:“你在就好,在就好。我們就沒事了。”
難道說,十七皇子派人來,專門找我的麻煩?
冬東咚暗中思忖,神情變幻,漸漸透出堅毅之色。
這時,院門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一隊人走了進來,為首的則是一位中年文士,藍袍玉帶,手持折扇,極是俊朗。
“哪位是冬東咚?”中年文士環視院落眾人,問道。
“我是。有什么事情,就找我來,請不要累及我的同門。”胖少年起身,沉著臉,這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