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雷陽對于華宜的行為,其實也能夠理解,畢竟人家是做生意的,既然投資了那么一大筆錢,那肯定會想著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回收投資。
但問題在于,有些東西的壁壘,是沒有辦法打破的。
所以當王忠磊打電話向自己抱怨的時候,葉雷陽也只能夠苦笑著安慰對方,畢竟文化差異這種事情,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的。
這就好像很多華夏電影到了歐美市場根本無人問津一樣,因為我們這邊的賣點在歐美人看來,完全無法理解。同樣的道理,也不是所有的好萊塢大片在華夏都會票房大熱,畢竟在華夏人的眼里,有些好萊塢電影真的是莫名其妙。
國慶檔這邊,按照葉雷陽的部署,欣陽娛樂下半年一直沒有什么大動作,除了投資了幾部影視劇之外,主要發展國外的市場。
用安娜的話來說,反正歐美那邊的市場比國內市場更好操作,她也樂得清閑。
葉雷陽對此倒是不以為意,他的想法很簡單,有些時候適當的放緩一下發展的腳步,也并沒錯。要知道,急功冒進對于任何一個企業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兒。
雖然,葉雷陽很清楚,自己的時間是有限的。
不過幸好,肖正軍這家伙很快就要到京城來了。
十一長假結束之后,換屆工作終于開始了。
“怎么樣,你們家老爺子,什么時候進京?”
閑來無事的葉雷陽,索性直接打電話對肖正軍問道。
畢竟這件事他還是很關注的,正所謂朝中有人好做官,或許自己不一定需要借用肖家的力量,但能夠狐假虎威一下也是不錯的。
肖正軍翻了一個白眼:“你這個人,能不能不要把話說得那么直接,說的好像你多么盼望我們家老爺子進京似的,怎么著,他老人家去了京城,你還能登門拜訪啊?”
葉雷陽嘿嘿一笑:“你看你,咱們倆的交情擺在那,我心意到了就可以了,合并打擾伯父的休息呢。他老人家日理萬機的,也挺忙的不是…”
對這貨的無恥程度,肖正軍早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現在聽老爺子的意思,應該可能會提前。原本是年底進京的,很有可能提前到下個月。”
葉雷陽愣了愣,隨后想起來,華夏隔壁的某個小兄弟最近又不太老實了,看樣子因為這個,華夏這邊某些布局也要提前發動了。
“對了,韓家那邊,你應該不用太擔心了。”肖正軍想了一下,對葉雷陽說道。
葉雷陽一愣神:“什么意思?”
肖正軍解釋道:“韓晨這一次沒機會更進一步了,上面已經定下來,他原地不動,平級調動到財政部。”
葉雷陽有些意外:“這么早?”
肖正軍點點頭:“我是聽老爺子說的,上面有人不想讓韓家再度崛起。”
這話意思已經很明確了,那就是說,韓家注定要退出華夏的政治舞臺了。
不過葉雷陽還是有些奇怪:“既然這樣,那為什么不干脆讓他去外省?”
肖正軍笑了起來:“人家老韓家的鎮山之寶還在,上面不可能那么咄咄逼人的。”
葉雷陽隨即恍然大悟,韓家的老爺子雖然沒了,但唐欣的外婆還在世,一般情況下,這就等于是家里面有了一尊大菩薩,只要老人還活著,上面應該就不會太過分的。
“對了,韓滄浪如今在打理一家投資公司。”肖正軍似乎想起什么,對葉雷陽笑著說道。
葉雷陽一愣神:“叫什么名字?”
“茂盛投資。”
“唔,我知道了,回頭你叫人把資料給我送過來吧。”葉雷陽想了想,對肖正軍說道。
肖正軍的辦事效率很快,三天之后,葉雷陽就拿到了茂盛投資的詳細資料。根據資料上顯示,茂盛投資最近的動向很奇怪,不僅大幅度收回在外面的投資,而且近來回籠的資金大部分都投入到了一家廣告公司的身上,若非是韓家真的想進軍廣告這個傳統的傳媒領域,那這種反常的投資行為用腦殘已經不足以形容。
眉頭緊皺著看完這些資料,葉雷陽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卷進了韓家內部的某些事情當中。
但如今事已至此,自己非但沒有回頭路可走,還必須使盡渾身解數,力求自保。否則很有可能被人當做小卒子給犧牲掉。
就在這個時候,葉雷陽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是葉雷陽么?”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頗有威嚴:“我是唐欣的大舅韓晨,我們見個面吧。”
似乎是身居高位的習慣,葉雷陽還沒有來得及發表意見,韓晨已經替他做了決定。
無奈的苦笑了起來,葉雷陽只好說道:“您說地址吧。”
一個小時之后,葉雷陽走進了一間飯店的包房里,一張桌子上擺著兩瓶白酒,旁邊還有幾碟下酒的小菜,坐在桌邊的男人看起來五十多歲,沒有一臉被官場鍛煉出來的精明世故,也沒有那種逢人便慈眉善目的虛情假意。他穿著一套和葉雷陽差不多的西裝,領帶被微微拉開,帶著點頹廢卻依舊成熟的大叔氣息,這種老男人被扔到街上,勾搭一些風韻動人的少婦完全不成問題。
他就是唐欣的大舅韓晨,葉雷陽必須承認,對于這位比韓光低調無數倍的韓家老大他完全沒有了解,數字的加減乘除只能顯示出一條大概的軌跡,但這之中的細節卻完全需要他自己去發掘。就比如面前的韓晨,比如茂盛投資和那家廣告公司的奇怪關系,這一切對于現在的葉雷陽來說都是個謎。
“您好。”葉雷陽很有禮貌的看向韓晨,畢竟是唐欣長輩,自己總要給予對方足夠的尊重。對待長者,他一向都是頗為守禮的。
韓晨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最后點點頭:“坐吧。”
“氣勢很足。”葉雷陽給唐欣的舅舅下了這么一個定論,然后在韓晨的對面,平靜的坐了下來。
從始至終,葉雷陽始終都沒有什么畏懼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