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人認為,不管任何市場的繁榮,都是靠著入行早的前輩來造就的,所以后背在享受前輩造就的市場的時候,要對前輩保持足夠的尊重。
這是一種很有趣的制度,以娛樂圈為例,在韓國的片場里,一個前輩可以無條件的指示另外一個不認識的后輩做任何事情,買東西,幫自己端茶倒水,不會有任何人指責他。但反過來,如果有后輩頂撞了前輩,只要那個人稍微抱怨一下,那這個后輩的前途基本上就算完了。
不過只有一個人,在韓國從來沒有被人爆出過欺負后輩的事情,更準確一點,這個人非但不欺負后輩,如果遇到不公正的事情,他甚至還要主動去管。
這個人,就是安圣基。
安圣基一九五七年出道,堪稱韓國電影圈的大佬級人物,演藝生涯獲得韓國影帝無數,作為一個演員和電影人,對于整個韓國電影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換句話說,如果說導演界林權澤和李滄東這兩個人是導演界的兩座山脈,那么安圣基則是演員界的唯一高峰。
即便同他并稱韓國三大影帝的宋康昊和崔岷植也無法和他相提并論,因為這兩個人不管是從資歷還是從威望上來說,都和安圣基相去甚遠。
最重要的是,安圣基這個人,熱⑨∏長⑨∏風⑨∏文⑨∏學,ww↓w.cf↓wx.ne■t心公益活動。
“姜導演,你請我來,就是認識這位來自華夏的編劇?”安圣基一臉疑惑,他是那種會用眼睛說話的人,整個亞洲當中。安圣基和梁朝偉,再加上印度的阿米爾汗這三個人。堪稱亞洲演員當中三個最為出色的眼神演技的演員,梁朝偉和安圣基兩個人甚至私下有過交流。所以安圣基對于華夏人倒是并不排斥。只不過葉雷陽過于年輕的年齡,還是讓他有些莫名其妙。
姜帝圭對這個問題沒有回答,而是指了指葉雷陽,為安圣基介紹道:“這位是葉作家,《七號房的禮物》就是他的作品。”
安圣基一愣神,倒是沒想到葉雷陽居然是剛剛看完的那部電影的編劇,微笑著點點頭,對葉雷陽伸出手笑道:“葉作家很有才華,這部電影我看有可能大發啊。”
大發是韓語里特別厲害的意思。安圣基不是笨蛋,這么多年的從影經歷自然能夠讓他分辨出什么電影是好電影。
葉雷陽微笑著道謝,卻沒有接話,這讓安圣基眉頭一皺,他覺得葉雷陽有些沒禮貌,這個華夏人是怎么回事,仗著一部優秀電影作品,就無視自己這個韓國演員第一人?
不得不承認,韓國人所謂的自尊心其實相當的可笑。葉雷陽只不過是因為聯想到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所以才沒有心情和安圣基應酬,但偏偏安圣基就以為葉雷陽是看不起自己。
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越是弱小越是卑微的人。往往就有著所謂強烈的自尊心,說到底,只是小國寡民對自己的不自信罷了。
“姜導演。你這是什么意思…”礙于面子安圣基不能對葉雷陽發火,只好轉頭看向姜帝圭。
姜帝圭臉上的表情嚴肅。根本沒有理會安圣基的不滿,而是慢慢拿出兩份厚厚的東西擺在桌子上。對安圣基道:“安圣基前輩,請您看完這兩樣東西之后,我們再談吧。”
安圣基一愣神,他知道姜帝圭這個人的性格,雖然有些剛愎自用,但絕對不是那種沒有禮貌的人,兩個人縱然之前沒有過合作,但年富力強的姜帝圭其實被安圣基很看好,他覺得這個人以后有可能成為韓國電影的扛鼎人物。
但今天姜帝圭的表現,十分的反常,即便新電影《七號房的禮物》首映大獲成功,他也沒有表現的很高興,反倒是把自己給拉到了這個地方來,簡直就是有點莫名其妙了。
帶著內心的疑惑,安圣基拿起放在自己左手邊標注為劇本的文件袋,從里面抽出一沓厚厚的文件看了起來,看著看著,安圣基臉上的表情變了。
從平和變為憤怒,眼神也越來越凌厲,到最后,安圣基的呼吸已經變得急促起來,臉色陰沉,目光赤紅,抬起頭用近乎于咬牙的方式看向葉雷陽說道:“這是你的新電影?以抹黑我們大韓民國為目的嗎?”
姜帝圭沒說話,只是看向葉雷陽,葉雷陽指了指另外一個袋子:“您還是先看完這個再說吧。”
這些韓國人還真是讓人無語,總喜歡用語言來表達憤怒的情緒,殊不知這個世界上語言是最沒有力度的武器,一萬句指責,都比不上一個實際行動來的有用。
更加讓人無語的是,他們的所謂民族自尊心,總是讓他們干出一些不長腦子卻偏偏還大言不慚的排外事件,就好像這個世界上除了韓國人,就沒有好人了一樣。
用一句流行在葉雷陽原本所處那個時代的話來說,韓國人是當著美國人的孫子,操著全世界的心,順便還打算證明全世界都是韓國人創造的。
葉雷陽對這個一點沒有興趣,他只是單純的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即便韓國這個民族確實讓自己覺得很惡心,但那些孩子是無辜的。
果然,安圣基臉上的表情漸漸變了,從憤怒到冷靜,他似乎讓人有些看不透,開始的時候他看了那個劇本,以為葉雷陽在抹黑韓國,憤怒的恨不得要修理這個年輕人,可當他看完那份資料之后,安圣基整個人的氣息卻仿佛在一瞬間內斂了起來。
但葉雷陽和姜帝圭都能察覺到,這位韓國電影演員第一人的氣勢,此時此刻居然變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安圣基開始笑了起來,低著頭,仿佛在嘲笑自己什么,半晌之后,葉雷陽發現,安圣基的臉上,有了淚水。
雖然大部分韓國人都相當的混蛋,但起碼還有幾個好人。
葉雷陽心里默默的嘆了一口氣,他理解安圣基,他這是羞愧和憤怒的情緒交織在了一起,或許他是個韓國式的大男子主義者民族主義者,但他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心里面有正義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