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給每個人的命運都留了一扇門和一扇窗,要是都打不開的話,那你就只能選擇坐下來,接受命運的安排了。中 賀慶從來都是不屈服于命運的人,他不相信命運,自己能從一個普通知青走到今天的位置,如果相信命運的話,恐怕早就跟其他人一樣,成為茫茫人海里庸庸碌碌的平凡之輩了。
但現在,他卻不得不祈禱有命運這個東西的存在,因為那樣的話,他或許能夠逃離今天這個困境,逃離錢文華幾乎要殺人的目光。
“錢院長,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胡軍一頭霧水的對錢文華問道。他是真不明白,畢竟是初來乍到,對于濱州師大的情況了解的并不多,他所知道的東西,其實都是表面上的,最起碼他不明白,葉雷陽這個外國語學院的學生,怎么讓文學院和歷史學院的院長都想要讓他做自己的弟子呢?
對于這些老教授的作風,他還是了解一些的,濱州工大也有這樣的老教授,一生都奉獻給了國家民族的教育事業,但做派卻還是老一套的作風,特別看重衣缽傳承,對于學生和弟子的區分很嚴肅。
學生是有教無類,但凡大學里讀書的,都被這些老教授視為學生,但弟子不同,對于他們而言,弟子是類似于家人的存在,是他們學術精神的傳承者。
換句話說,如果真像錢文華說的那樣,賀慶欺負了錢文華的弟子,胡軍甚至可以想象的到,錢文華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有多憤怒。
那等于是錢文華本人被賀慶給欺負了一樣!
錢文華沉聲道:“葉雷陽這孩子高三暑假的時候寫了一本歷史類的小說,估計胡校長你應該聽說過,叫做《明朝那些事》。”
“什么?”胡軍跟賀慶兩個人幾乎同時叫了起來,作為大學里的人,他們自然聽說過這本如今很是暢銷的小說,只不過倒是沒想到,居然是葉雷陽寫的。而且他寫這本小說的時候,居然是沒上大學的暑假。
即便如今已經半只腳踏上官路,但兩個人都清楚,做學問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葉雷陽可以寫出那樣一本戲說歷史的小說來,在文學造詣上,的確可以算得上是天賦異稟了。
結果就在兩個人以為錢文華的話說完了的時候,老爺子清了清嗓子,滿臉微笑得意的說:“最近這孩子在美國出了一本書。好像是個寫吸血鬼的什么愛情小說叫《暮光之城》,聽說銷售成績不錯,好像是什么北美暢銷榜的前三名,就連英國人什么的都要買他的版權。這不是他看我這個老師沒什么事,打算讓我替他這本書中文翻譯版作序,你說我老頭子也不懂那些年輕人的情情愛愛的,我能做什么序。就是翻譯的時候,我找了幾個老朋友幫忙而已,真是的,這孩子啊。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嘴都要咧開了,根本就不是在怪罪,分明就是在炫耀。
董老爺子冷哼了一聲,一句話沒說,扭頭看向一邊,壓根不想再搭理這老家伙。
胡軍一臉呆滯,北美圖書暢銷榜前三,要翻譯成中文出版的的小說,一個在國外出版圖書的暢銷小說家。是濱州師大的學生!
這個消息,已經讓他的心里面就好像吃了靈丹妙藥一樣,對那個素未謀面的葉雷陽好感頓生。
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到,作為濱州師大校長。一旦宣傳這件事的時候,自己會得到什么樣的夸獎,畢竟單單是葉雷陽美國暢銷小說家這個身份,就足以讓很多人對濱州師大對自己刮目相看了。
“錢老,您,您沒開玩笑吧?”賀慶已經傻眼了。目瞪口呆的對錢文華問。
他是不死心,想要再次確認一下罷了。
錢文華一瞪眼:“你覺得,我像是騙子么?”
“不敢,不敢。”賀慶連忙搖頭擺手的,開什么玩笑,這老家伙本來就看自己不順眼,真要是惹火了他,他是敢天天堵在辦公室里罵自己的人。而且他資格老年歲大,再加上后臺背景也強硬的很,自己還真就不敢把他怎么著,說不定人家罵著自己,自己還要把對方當大爺似的供起來。
錢文華長出了一口氣,很滿意賀慶的態度,淡淡的說:“本來呢,這個事情是賀校長你的管轄范圍,我不應該多嘴的。可你們有些人做的事情太過分,你身為主管副校長,難道不應該過問一下么?”
胡軍皺著眉頭開口道:“錢老,到底怎么了?”
錢文華哼了一聲:“小葉閑著沒事寫了一歌,這次咱們師大的宣傳片選用了也就罷了,他當初被田芳指派作為負責人。我是反對的,他有那個時間好好安心寫作多好,管這種閑事干嘛?偏偏這孩子是個責任心強的性子,真就認認真真的做了準備。結果倒好,什么都準備好了,被人摘了桃子,負責人被一擼到底,我聽說還有人打算逼著他交出那歌的版權來。這小子性子烈,跟我說了,不打算在學校讀書了,想要退學換個學校。”
“呵呵,胡校長你給我說說,第一個在美國拿到暢銷榜前三的小說家,在濱州師大被逼的退了學,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你怎么交待?我錢文華還要不要臉面?”
錢老爺子的話如同一記接著一記的耳光,狠狠扇在了賀慶的臉上,就連胡軍的表情也變得微妙了起來。
很多事情其實很簡單,并不是敵人如何厲害,因為這個世界上再如何厲害的人也會有弱點也會有畏懼的東西。說穿了,還是我們自己不夠強大而已。就好像一個嬰兒再怎么努力也打不過一個大人一樣,我們自己不夠強大,才會顯得對手很強。
換句話說,如果今天站在這里說出這番話的是葉雷陽自己,不管是胡軍也好,還是賀慶也罷,震驚也許會有,但不會覺得棘手,因為葉雷陽在他們眼中只是一個學生。
可偏偏說出這番話的是錢文華,賀慶和胡軍對視了一眼,他們知道,今天這件事是真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