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套機甲和一些零碎的裝備,花費了岑牧一天一夜的時間。
對于機甲部的員工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長長的零件訂單已經堆到見不到尾巴,海頓親自參與制作零件,也不能挽回局面,對于機甲部來說,是一個無聲的打擊。
離開實驗室之前,岑牧留下兩句話,瞬間改變實驗室的氣氛,讓工程師們歡呼雀躍。
第一,這里有三套機甲,三套不遜色于機械島的頂級作品的機甲,將來一定會在聯邦史冊上留下名字,如果你們能制造出來,說明你們的技術已基本滿足機械島的最低要求,這是工程師的終極榮耀!
第二,由于它們是岑牧的私人定制,他個人會拿出50萬聯邦盾的獎金,按照員工的完成比例和零件合格率,發放獎勵,以補償他們的損失。
臨走前,海頓請求觀看岑牧的設計圖紙,岑牧想了想,刪掉了“暴君”的設計,將“雪花”和“糖果”留給了海頓。
糖果,是岑牧為小果設計的一套機甲,它幾乎是最節省材料的一套設計,它甚至不是一套全封閉的機甲,就像是一個加強版的空羿套裝,對于小果來說,任何金屬都不及她本身防御能力,鋼鐵盔甲反而會影響她的行動,這套設計恐怕會顛覆海頓對于機甲概念的認知。
回到住所,岑牧著手整理自己的能力。
重掌刑天公司的過程比他料想的要簡單,這跟青瓷的默契配合有很大的關系,他打算縮短在希望之城停留的時間,盡早趕去云萊城,解決云萊城的困局,再嘗試聯系機械島。
如此一次,他基本將能夠聯合的勢力串聯起來,形成一個緊密的聯盟,趙家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
按照之前的盤點,岑牧決定將所有的星能點數投在空間行走上。
此刻正值午夜,岑牧的房間位于希望之巔的最高層,透過厚實的玻璃窗,可見稀薄的烏云蓋住冷月的光輝,陣陣強風吹的玻璃嗡嗡震動。
岑牧花費半個小時,調整了下狀態,讓體能、腦力、心態均到最佳的水平,然后捏著近3200點星能全部砸在空間行走上,一條全新的天賦支路被一路點亮至第五層,能力激活,改造開始。
空間行走――1800/1800,完全激活,具備撕裂空間,在空間裂縫間行走的能力。“空間裂縫是捷徑,也是絕境,掌握它,但是不要迷信它――一個空間先驅者的忠告。”
空間行走的描述很簡單,也容易理解,它很特別,是岑牧迄今為止,見過的唯一附加普羅托斯族先驅者評論的天賦,評論中,對于這個能力如此忌憚,可見它的特別之處,這個特別也只有在他形成能力后,獨自品嘗。
由于一次性點亮了五個天賦,符文凝聚的過程變得十分漫長。
岑牧默默感受身體的變化,漸漸的,眼前發生一些變化,平靜的三維空間開始泛起一絲漣漪,和當年形成空間雛形的感覺又不同,那時候,天搖地晃,整個人分不清東南西北,人根本不敢動,生怕控制不住能力,不小心引發空間碎裂,進而傷害到自己或周邊的世界。
現在,岑牧有一種醉酒微醺的感覺,空間以一種溫柔的方式搖晃,發生輕微的扭曲,而三維世界中的物體隨著空間的扭曲而變形,又恢復原狀,也不知道它們的結構是否保持原樣,幸虧不是活物,不然真讓人擔心它能否抵抗這種扭曲帶來的影響。
而在微觀世界中,符文拼湊的工作開始進行,空間行走的符文要比空間扭曲要來得復雜,符文結構的組裝工作變得更加漫長,岑牧只得靜坐在椅子上,保持紋絲不動的姿勢,靜待這個過程結束…
凝聚符文足足持續了六個小時,六個小時不動,同時還要保持清醒的狀態,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過,比起岑牧以前經歷的艱難晉級要舒適得多。
當所有符文凝結完畢,所有符文連成一張網絡,岑牧有一種超然于世界之外的感覺,那是一種全新的視覺角度,很奇妙,就像是忽然用上帝視角來俯視整個世界。
岑牧忽然心念一動,雙手伸出來,憑空一撕,一道一尺長的豁口呈現在眼前。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空間裂縫”?
透過豁口狹窄的縫隙,可以窺探到類似深邃星空的景象,空間晶壁就像是被小刀劃開的一層皮,晶壁邊卷起來,就像是皸裂的皮膚,它很薄,薄到感覺不到它的厚度,這個裂口深不可測,在現實世界中卻沒有一絲厚度,把手放在裂口后摸索,一無所有,盡是空氣。
岑牧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氣流涌動,空氣正在不斷往豁口內泄露出去,世界像是一個開了口子的皮球,不斷往外泄氣,岑牧將手指放到豁口附近,果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吸引力,氣流把他的手往裂縫中牽引,這意味著如果人往裂縫里鉆,第一個要面對的就是這種吸引力,這是不是普羅托斯族人如此忌憚的原因之一?
岑牧攤開手,低頭看自己的手指,一點點透明的符文在指尖漸漸黯淡下去,正是這些符文給他的雙手賦予撕裂空間晶壁的能力,再看裂口,仔細分辨,在裂口邊緣也能找到極細的符文氤氳閃爍,正發揮著未知的作用。
片刻之后,岑牧觀察到一個奇特的現象,被撕裂的豁口開始緩慢愈合,它就像是現實世界的一道傷口,底層規則會慢慢修復它。
岑牧又撕開一個更大的裂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撕開空間的瞬間,他感受到一絲震動,似有一聲悲鳴震撼靈魂,動人心弦,卻又無跡可尋。
是誰在呼痛?!岑牧找了半天,沒有任何頭緒,他顧不上體會這個奇怪的聲音,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透過裂口,岑牧窺探到了空間裂縫的真面目:
裂口內是一片五彩斑斕的星空,星空中不時有淡金色或淡藍色的塵風拂過,異常美麗,遠方空間漂浮著一顆顆大小不一的石塊,有的大如山脈,有的小似拳頭,它們的運動毫無規律可言。
視線放遠,可見一道道橫七豎八的線條,長的橫跨天際,短的不過一掌之寬,像是一位絕世劍客隨意揮灑的痕跡,仔細分辨,發現它們也是橫七豎八的空間裂縫,連通另外的世界。
真是奇妙。
如果普羅托斯在就好了,空間裂縫和它身處的環境何其相似,他應該能給一些建議,可惜沒有如果。
岑牧將手伸進空間裂縫中,從他的對面看,手像是憑空被鋸掉了一截,似乎沒有發生什么異常,他把裂口撕得更大,撕開一個足夠人通過的裂口。
空氣散逸的速度變得更快,在裂口處,可以感覺到一股強風要將他吸入空間裂縫中,讓人不禁感覺戰戰兢兢,這是一次全新的體驗,沒有人告訴他應該怎么做?岑牧只知道如果他犯了一次錯誤,興許代價就是付出生命,不然,普羅托斯的族人不會如此鄭重告誡后來者。
岑牧深吸口氣,將一條腿探了出去,輕飄飄的,沒有著力點,是失重的狀態,接著,岑牧縮頭,雙手撐著身體整個人鉆入空間裂縫中…
眼前一片豁然開朗,五彩斑斕的世界。
明暗不一的星星、流光溢彩的星云、橫七豎八的空間裂縫、如潮水一般的風、懸浮的小行星,這個世界如夢境一樣,奇特詭異。
從這里看,岑牧發現他所攀附的世界晶壁并不是規則的四四方方,而是帶著隨意的曲線,波浪起伏,不知道該相信這是真實?還是現實世界才是真實?
這時,一陣淡藍色的風浪拂來,從岑牧身前十幾米出緩緩吹過。
邏輯上來說,空間裂縫中不應該有空氣才對,為什么會產生這種眼睛可以看到風浪?
岑牧想了想,從裂縫中爬進去,隨后拿起一個鬧鐘,又爬出來,將鬧鐘扔了出去,鬧鐘飛快沖入淡藍色的風浪中…
蓬!金屬鬧鐘無聲無息地燃起來,瞬間被虛空火焰給分解,徹徹底底,沒留下任何渣滓。
噢!這…這風看似平緩祥和,竟有如此威力?!到底是什么什么東西?
果然,空間裂縫中危機四伏,要不是他心思縝密,恐怕會在這上面吃盡苦頭。不過,既然是自己的能力,那必須把它摸透,摸到在空間裂縫中游走的規則,如果不能掌握空間行走的技巧,那這個能力也就失去了最大的意義。
岑牧準備開始行走了,他單手一抹,將裂口封住,然后,掛在世界晶壁上,往前游走…
忽然,不遠處忽然涌出一股更大的藍色風潮,風潮沿著世界晶壁吹拂過來,晶壁像是一塊布料被風潮吹出一浪浪波瀾,能量風和晶壁發生碰撞,擦出一陣絢爛的火花,美麗炫目,卻又透著致命的危險。
還有這種能量潮?!簡直不讓人活啊!
岑牧駭然,立刻撕開晶壁,整個人狼狽不堪鉆了進去,順手將空間裂縫抹平。
反應不算慢,還好,其實也不是特別緊急,主要是風潮的速度不夠,岑牧不知道空間裂縫中有沒有那種迅疾的虛空風暴,雖然暫時沒有遭遇到,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岑牧回到現實世界中,感受到重力的作用,心才踏實下來。
一盞燈亮了,眼前正好是一張床,一個女子抱著被子坐在床上,驚魂不定地看著他,兩只白如羊脂一般的藕臂在淡黃色燈光的襯托下,宛如上好的玉器,圓潤光滑,晶瑩剔透。
女子看清來人,松了口氣,問道:“小牧,你…干嘛不敲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