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芥子略帶羞澀,低聲說道:“小岑哥,真帥氣!”
岑牧報以一笑,沒有回應。∈↗頂點小說,x.
云戚回頭看了看身后的大部隊,皺眉道:“他們還真跟上來了。”
“那就走快點!”岑牧加快腳步。
有些商隊趕著騾車,有些車隊開著機動車,山路崎嶇,影響速度,反而不如能力者兩條腿來得實在,也只有圣教這樣的騷包,才會棄用效率更高的機動車,而使用馬車,讓岑牧很是費解。
岑牧不知道,在圣鋒教會中,圣女趕往圣域的過程,是一個崇高而神圣的儀式,這是一條信仰之路,按照圣鋒啟示錄的描述,圣子必須沿著真主的足跡,長途跋涉,經歷萬千磨難,徒步趕到圣域,方能體現信仰的虔誠,才有資格共享真主的榮光。
隨著時光流逝,教會地位的變遷,這個傳統漸漸有所轉變,到現在則轉為一種炫耀的方式,乘坐奢華的馬車從出生地巡游至圣域,形勢改變,本質也悄然發生變化,圣鋒教會把自己抬得太高,已經和人民、和信徒漸行漸遠。
片刻之后,岑牧三人將后面跟的商隊遠遠甩出視線之外。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黃金費羅格勢力潰敗的影響,三人往前走了五公里,竟然沒有遭遇到任何路匪的阻擾,異常順利,讓人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三人默默在密林中前行,上下左右被繁茂的枝葉包圍,撲鼻而來的是濕冷的腐葉氣息,安靜而寧謐,如果沒有潛藏的危機,從林間穿越,會是一趟令人愉悅的旅程。
忽然,一聲爆鳴從遠方傳來,連地面都能感覺到微微顫抖,很顯然不是槍械能制造出來的動靜,岑牧停下腳步,兩人交換一個疑慮的眼色。
“你也聽到了吧?”
云戚點頭道:“嗯!是爆炸聲!能量驚人!”
難道這里的路匪還會始終戰爭級別的武器?!未免太夸張了吧!
“走!去看看!”岑牧做出決斷。
兩人快步往前趕,沿著彎曲的林間小道走了大約1.5公里,轉過一個彎,眼前呈現出一個慘烈的戰場。
十幾匹純種白馬橫七豎八倒斃在道路兩旁,馬尸上布滿一個個碗口大的血窟窿,破碎的肉塊和內臟碎片從血洞中流出來,十分慘烈,空氣中充滿血腥的味道,是“薩姆彈”造成的傷口,這種彈頭打在馬身上,一槍就能讓馬匹失去移動能力,承受巨大的痛苦和驚恐,或劇烈掙扎,或竭力嘶鳴,能讓訓練有素的馬匹徹底失控,制造恐慌和混亂。
再看圣鋒騎士,場內倒斃不少騎士的身影,包括之前在林地入口處擊殺費羅格哨兵的領隊騎士,他被一擊砍掉了頭顱,套著頭盔的腦袋距離尸身有十幾米遠。
場內僅剩不到十名圣峰騎士背靠背,護住倒塌的豪華馬車,在盾牌和盔甲的保護下,聯合對外,不少人受了傷,但還保留有一份戰斗力。
馬車車廂側躺在一個焦黑的泥坑中,泥坑中央呈焦黑色,坑內的泥土被高溫融成黑褐色結晶狀態,車輪四分五裂,被炸為碎片,散得隨處可見。
看來,剛才那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應該就發生在這里,遭遇如此巨大的沖擊力和高溫,車廂外壁只是凹進去幾分,爆炸點接觸點一片焦黑,底部和側面扎入不少彈片,可見馬車其極其優秀的防御能力,車里的人應該有驚無險。
側翻的車廂上站著一個黑袍老者,只見他負手而立,手持一把西洋重劍,垂在身側,透過衣袖,可見他握劍的右手不由自主微微顫抖,黏膩的鮮血從指縫中溢出來,順著劍身往下滴落,而在他腳下,車廂上已聚了一攤暗紅色血液。
幾十個黑衣人將馬車團團圍住,冷熱武器,長短兵器,各不相同,在這種陣勢下,插翅難飛。
幸虧黑袍老者毀掉了那具便攜式高能榴彈炮,否則,連誓死抵抗都成為一種奢望。
“玄武圣域的黑暗仲裁菲力,唔!多么威武的名字!可惜在今天之后就將成為歷史!”為首的蒙面人感嘆道,他的聲音悠揚而柔軟,給人以放松感,放在這種場合下,卻又如此詭異。
“祖金,你以為你蒙著臉,我就不認識你?!哪怕不說話,你屁眼里的騷味,隔著幾十米,我都聞得出來,那味道令人作嘔!!”菲力的反擊無疑更加犀利,遠遠的,都能感覺到黑色面巾下祖金臉上的燥熱和憤怒。
祖金知道是激將法,他冷哼一聲,說道:“菲力,你要放棄任務,說不定還能保住性命,聽我一言,黑暗仲裁的地位掙來不易,不要自掘墳墓…”
菲力舉劍,打斷他的話:“廢話少說!放馬過來!!”
如此一來,只剩下死斗一途。
祖金抬手猛然往前一揮,下令道:“殺光!”
十幾個人同時掏出手雷,拉開引線,朝馬車上拋去,然后,立刻在周邊找掩體躲避。
十名圣鋒騎士齊齊舉起盾牌,唱起洪亮的歌謠,在這一瞬間,盾牌中央的寶石發出熾烈的光芒,這些光芒融合出一個淡金色的光罩,將馬車包裹在內。
“光輝之盾!”
看到這樣的場景,岑牧神色一凜,將這段畫面傳給秦淵,在意識中,詢問道:“秦院長,這是什么法術?!”
秦淵沉吟片刻,回道:“這是…對于神性的一種運用,非常原始,那些鑲嵌在盾牌上的寶石就是經過特殊處理的神性結晶…唔!非常純凈的神性結晶!哼!耗費這么多的神性單位,竟然連個爆炸都抵擋不住,真是太原始!太低級了!!”
岑牧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圣鋒教會已經研究出一些低階神術?!”
秦淵肯定道:“那是當然,把豬放在風口上,再笨,它也能飛起來,神性能量本身就具備一些特質,比如說:凈化作用、修復作用和精神侵蝕作用,稍微摸索,激發它的特質,就算是神術,其差別,也就是能量利用率的差距,而更多神性能量可以彌補這個差距。”
岑牧問道:“那些神性結晶對你有用嗎?”
“有用的,它們不光能補充我的神性能量,我還能籍此窺視圣鋒教會主神的奧秘,推測它目前所處于的等級。”
岑牧迅速做出決斷,說道:“好!那我幫你奪過來。”
“謝謝!”
兩人在精神時間的交流是瞬息之間的事情,而現實中,雙方交戰已然開始。
轟隆隆隆…
爆炸聲此起彼伏,碎片激蕩,塵土飛揚,而當彈片射入光暈,如同進入一個強烈的反磁場,彈片速度一滯,動能快速衰竭,迅速失去傷害能力,可是,這也不是無損的,光罩擋下大部分彈片后,亮度越來越暗,搖搖欲墜,最終無聲湮滅,激起一圈淡金色的光暈,絕大部分彈片被盔甲所抵擋,彈開,少部分彈片鉆入盔甲的縫隙間,飆出一注鮮血。
一輪手雷轟炸,倒下三名圣鋒騎士。
憤怒之下,剩余幾名騎士飽含滿腔怒意,將手里的騎士槍拋出去,將幾個躲閃不及的蒙面人釘死在地上。
幾名手持刀斧的蒙面客狂吼著沖上去,和幾名圣鋒騎士糾纏到一起,眨眼間,場內分成幾個戰團,一場殊死的肉搏戰掀開帷幕。
此刻,只有祖金和菲力沒有出手,因為他們出手,則意味著戰局將分出勝負。
這時,祖金的一名副手察覺到這邊探頭探腦的三個人,遂報告給祖金,祖金發出一個指令,一名蒙面客脫離隊伍,朝這邊奔馳而來。
“跑!”岑牧低喝一聲,回頭就跑。
一邊跑,一邊將小芥子抱給云戚,說道:“云老,你不要出手,我有些計劃,可能會跟他們對扛,如果我掌控局勢,那么情況還好說;如果我沒有控制局勢,你就帶小芥子趕回賞金鎮,等我回來。”
云戚疑問道:“你不需要我幫助嗎?我覺得哪怕在這里不能幫你,我也可以趕去盧克城等你,在那邊你人生地不熟的,不好辦事。”
岑牧堅持他們會賞金鎮,但在這節骨眼,沒時間說服他們,岑牧說道:“好吧!那就這么定,你們先躲開。”
待云戚接過小芥子,岑牧停下腳步,轉過身,一聲龍吟不絕于耳,唐刀應聲拔出來。
蒙面客也放慢腳步,從他的肢體動作可以明顯感覺到一絲不屑一顧的笑意。
蒙面客拔出一柄斬馬刀,微微仰頭,抬手斜指岑牧,說道:“第一刀,不多不少,要你那條右臂!”
說著,蒙面客兀然啟動,健步如飛,氣勢在不斷攀升的速度下肆意昂揚…
岑牧不動如山,在兩人即將觸碰剎那,整個兀然往后一搖,身影突然消失不見,蒙面客一刀猛然劈過,落空了,待他看清岑牧身影,一陣劇痛從胸口襲來,他愕然低頭,發現自己胸腔大開,胸骨被一刀斜斜劈開,直露出白骨底下鮮活蠕動的心肺,眨眼間,心臟如同刺破的水袋,噴出瀑布一樣的血液,全身的力氣瞬間消散,驚恐剛剛從腦海中冒出來,整個人頹然倒地,瀕臨死亡。
至死,連一句話都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