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0 火焰之種

　　“岑牧！岑牧！！”呼喚的聲音越來越大，將岑牧從沉思中喚醒。

　　小芥子睜著滴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問道：“小岑哥，你沒事吧？看你一邊沉思，一邊傻笑，表情好有魔性！”

　　“真的嗎？”岑牧使勁揉揉臉，放下手，45度抬頭，擠出一抹微笑，問道：“有沒有好一點？”

　　小芥子笑嘻嘻地捶他一下。

　　云戚笑道：“看來你心情不錯嘛？”

　　岑牧淡然一笑，說道：“是啊！云老送這么重一份禮物給我，心里暖暖的。”

　　云戚將一雙黑黝黝的拐杖遞過來，說道：“你知道就好！不替你打磨了，那是騷包的做法，不實用。”

　　岑牧心想這老頭的出身恐怕跟鐵匠有關，手藝真不是蓋的，絕對是一種傳承。

　　岑牧杵著拐杖走了兩步，鄭重說道：“它真是一個好東西，美觀實用，堅固又輕便，多謝云老！”

　　云戚默然說道：“你記得欠我一個人情就好了。”

　　小芥子嘟噥道：“多好的氛圍，被一句話給破壞掉了。”

　　岑牧啞然一笑，說道：“說得好！”

　　云戚笑了笑，默默收拾場地，爆散的鐵屑要清理掉，散亂的工具要收拾好，熔爐要封閉起來。

　　岑牧阻攔道：“云老，慢動手，能否讓我觀摩一下，就幾分鐘，可以嗎？”

　　云戚奇怪地看他一眼，沒有說什么，讓出位置。

　　岑牧開啟汲能分析的天賦，三階中樞立刻被全力調動，無數數據如山洪暴發一般迸射出來，一時間淹沒整個視野，撇開這些數據，岑牧觀看這火焰，比之前多了一絲怪異的感覺。

　　赤紅的火焰在熔爐中跳躍，亮白、金黃、橙黃、緋紅、暗紅，顏色層層遞進，它溫和，馴服，如乖巧的貓咪，時而懶洋洋，時而掀起一縷調皮的火苗，火光烘在人身上，暖意洋洋。

　　岑牧拉動風箱，熔爐中氣氛陡然一變，它就是一個訊號。

　　這火焰如突遭危險的猛獸，瞬間炸了毛，它狂躁不安，揚起漫天火勢，火海騰起來，瘋狂的火浪一個接一個，張牙舞爪，似要從熔爐中撲出來，撕破夜幕，沖破黑暗的束縛，耀得周邊一片透亮…

　　這爐火情緒如此豐富，變幻莫測，讓岑牧沉溺其中，如此美景，在數據的視野中，依然呈現一種對稱的美感，爐溫從中心到邊緣依次遞減，不同的顏色對應不同的溫度，呈現出一種數據之美。

　　而此時，在云戚眼里，見岑牧如此浪費燃料，他驟起眉頭，正待發言阻止，卻見小芥子朝他使勁搖頭，擠眉弄眼，動作一緩。

　　不經意間，岑牧抬起右手，往爐火前虛虛一抓。

　　嘭的一下，無聲的幻音在耳邊響起，他的手燃起來了，紅色火焰騰起來，足足有一尺高，像是一具熊熊燃燒的火把。

　　云戚和小芥子駭然，連忙后退，眼中閃爍不置信的神色，小芥子嘴巴張成O型，看著云戚，兩人面面相覷。

　　小芥子突然想到什么，從屋里拿出一把傘，面對岑牧撐開，將傘移到背后，將岑牧遮擋起來。

　　“定向汲能分析結束，獲得3點星能，已應用至‘火焰之種’。”岑牧腦海中獲得傳承程式的提示。

　　然后，岑牧從出神中清醒，他轉頭對云戚笑道：“多謝云老，可以收拾了。”

　　云戚愣了愣，說道：“我之前還以為你在思考冶煉工藝，沒想到你小子竟然在參悟火焰的秘密？！挺有意思！”

　　岑牧笑道：“僥幸領悟，暫時沒什么實際用途，還請云老替我保密。”

　　云戚頷首道：“我也正想提醒你這個，火焰異能在這周邊實屬罕見，你千萬別讓鐵罡知道了，否則，可能會被惦記，你能有這個覺悟，最好不過，我就怕你年青人血氣方剛，愛表現，瞞不住這能力。”

　　岑牧笑道：“云老，我也不小了，沒那么幼稚。”

　　“你還不小了？那你告訴我，你多大？”

　　岑牧想了想說道：“十八歲。”

　　云戚呵呵笑了，說道：“看你外表吶！覺得你沒說謊，但是和你聊幾句，就覺得你這謊扯大了。”

　　岑牧笑了笑，沒有接茬。

　　云戚和小芥子手腳麻利，一會兒的功夫將鐵匠鋪收拾回原樣。

　　云戚看了看天，已經黑透了，沒有一點星光，雨倒是停了，他將涼棚收了起來。

　　荒野人朝不保夕，大部分人沒有長遠的規劃，大多喜歡及時行樂，醉生夢死，故而，在這個時候小鎮尚未進入睡眠狀態，夜晚的小鎮比白天還要熱鬧，大部分人在酒吧附近買醉，尋求刺激。

　　鐵匠鋪位于小鎮的東南角，周邊沒有商鋪，晚上冷清許多，而且云戚這個人本來就荒野流民不是一類人，大家玩不到一塊兒，也沒什么共同語言，從來不會串門，人就更稀少了。

　　云戚說道：“天色也晚了，早點休息。”

　　岑牧點頭道：“好的，明天見。”

　　關上門，岑牧躺在屋內唯一的一塊條石上，厚實的毛皮將條石的寒意驅逐在外，一邊墊，一邊蓋，感覺還行。

　　秦淵說道：“小牧，恭喜你了，成功激活天賦能力。”

　　現在他們兩人同病相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對于岑牧變強，秦淵真心感到高興。

　　岑牧嘆道：“還不能樂觀，短時間它還不能給我帶來什么實質性的能力，像這火焰手，也只能嚇唬嚇唬普通人。”

　　秦淵問道：“那什么時候，你這個能力才具備可觀的攻擊力呢？”

　　“剛才我用天賦能力去分析爐火，結果只獲得了3點星能，遠出乎我的意料，而且下次我必須尋找新的火焰才能獲得星能。”

　　“多了，還是少了？”

　　“當然是少了，我這個能力要成型，需要80點星能。”

　　秦淵沉吟道：“那確實是個問題，太慢了，遠水救不了近火，不過，你和云戚關系非同一般，別人想要動你，恐怕也要掂量掂量，他在小鎮還是有些聲望的。”

　　“那是因為鐵罡需要他，他本身也有很多難處，像小芥子就是他的軟肋，別人要想針對他，手段多的是。”

　　秦淵問道：“他們到底什么來歷？我記得你之前揣摩過他，對于第四條，你并沒有說透，你提到易容術，云戚臉色劇變，我有點不明白。”

　　“關于他們的來歷，我不知道，不了解無序之地的情況，揣測不出來。”岑牧一邊搖頭，一邊說道：“至于易容術，你知道它是什么嗎？”

　　秦淵畢竟是諾蘭德人，沒聽過這個術語，也是正常，他說道：“顧名思義，我倒是能夠理解，易容，易容，改變容貌嘛！”

　　岑牧說道：“那就對了，小芥子就易容了。”

　　“哦～”秦淵好奇道：“這小姑娘挺機靈，你領悟火焰能力的時候，她還替你擋著，怕別人發現。”

　　“是嗎？那倒是要感謝她。”

　　秦淵說道：“唔！你好好休息吧！無序之地的第一個夜晚，不要失眠啊！”

　　岑牧雙手枕在腦后，心里感嘆，今夜注定是一個失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