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扶風從家里回到學院,301的人立刻包圍住他。
胡漢用極其羨慕的語調說道:“風少,這下子你風光了啊!這幾天慕名拜訪的人一半是找你的。岑少這家伙本來就是個怪胎,咱不說,你丫沾光了,我看這其中還有蠻多水靈靈的妹子,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啊!”
趙扶風笑道:“漢子,你也行的,趕緊去抱岑少的大腿,下一個風靡學院的人就是你。”
“誒~你說的有道理!”胡漢轉過頭,問道:“岑少,有沒有考慮過你親愛的舍友,我啊?!不要多復雜的,給我來一套機甲風暴世界中的‘刀鋒掠奪者’就好了,我最近在游戲里玩得挺溜的。”
岑牧笑道:“漢子,那畢竟是游戲,以我看,刀鋒掠奪者似乎不大適合你啊!一來體型不搭,二來你的體力是一大問題,我看你還是先思考一下自己適合什么機甲,我才好幫你定制一架。”
胡漢說道:“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溫侖說道:“岑少,這兩天有不少人有意向找你定制機甲,有人甚至想提前支付訂金,我沒收,不過我把他們的聯系方式都記下來了,你看看要不要回應一下?”
岑牧說道:“你應該記了他們的來歷吧?”
《“有的。”
岑牧想了想,決定向溫侖解釋自己的意圖,他說道:“老溫,我在學院打機甲廣告,并不是想賺那點手藝錢,而是想打開人脈,找合作伙伴,刑天兵團現在不缺普通士兵,我們需要吸收更多的高級成員,不光是因為他們整體素質高,更因為他們背后站著一個家族,那就一股勢力。
你幫我關注一下這群人里面,出身不錯的人,平時在學院表現比較不錯的人,簡單來說,就是適合和我們這類人做朋友的人,你幫忙整理過濾一下,記住人品比實力重要!”
“行,我明白了。”
然后,岑牧上下打量趙扶風一眼,說道:“扶風,我怎么覺得你這次回一趟家,整個人有些變化?”
趙扶風笑道:“老岑,你也看出來了?”
另外兩人立刻被吸引過來。
溫侖冷不丁說道:“好像比以前更成熟了。”
“是嗎?”胡漢上下掃了趙扶風一眼,笑道:“哈!我也看出來了!確實有那么一點,我說風少,難道你這次成名之后,家族給你舉行了一個成年禮?”
趙扶風搖頭道:“我家不興這個。”
胡漢遞給他一個蕩眼神,說道:“你懂的,不是那種成年禮,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破處了?男孩變男人?”
聞言,趙扶風俊臉一紅,憋了一秒后,破口罵道:“靠!去你的!給老子滾!”
岑牧突然明白了什么,說道:“扶風,我大概知道你哪里變了。”
趙扶風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應該猜中了,沒錯!我現在不再是趙氏皇族的王儲了!”
溫侖笑道:“就是說,你再不用去遵守那些該死的規矩咯!”
“沒錯!去他娘的該死的規矩!!”果然是這樣的,一旦放開限制,扶風忍不住臟話連篇,隨性才自在。
胡漢嚷嚷道:“那得去喝一盅啊!請客!請客!!”
趙扶風笑道:“請客沒問題,不過得有妹子作陪,烘托氣氛,你們說,是吧?”
“沒錯,這個任務就交給岑少了。”胡漢酸溜溜地說道:“聽說這家伙最近和蘇子涵走得比較近,有人親眼見過他們在湖邊擁抱,這事在格斗學院傳得沸沸揚揚。”
岑牧不禁好奇,問道:“漢子,你聽誰說的?作為當事人,我怎么不知道?!”
胡漢哼哼兩聲,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干得很隱秘嗎?告訴你,你現在大家的公敵,出門當心一點。”
趙扶風嘆道:“英雄難過美人關,美女又何嘗不是如此?子涵能和你在一起,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岑牧敲了他一下,說道:“說什么吶!你們想點正經的事情,要想我把妹子們約出來,就給我老實一點。”
溫侖笑道:“你們看,這就是我們和岑少的差距,風少都只說了約妹子,岑少一開口就變成了妹子們,雖然只差一個字,那形象和氣場立刻高大上起來!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檔次!”
胡漢說道:“那是,少于兩個我們可不干。”
岑牧詫異道:“漢子,你想干什么?”
其余人哈哈大笑。
胡漢連忙解釋:“靠!你們知道我不是那意思的!”
溫侖鄙視道:“得了,得了,別像個初哥似的。”
胡漢瞪他一眼,反駁回去:“說得你好像不是的一樣。”
趙扶風攬住兩人的肩膀,說道:“好了,走啦!晚上我請客,大家開心一點!就不要在學院了,我們去外面好好吃一頓,現在哥在家族的地位非同一般,怎么也得去個夠檔次的地方。”
岑牧看了看腕表的訊息,苦笑道:“恐怕今天晚上去不了了,兄弟們,老殤求援,今晚有活干了。”
“怎么啦?不是剛打了一場勝仗,又擴張這么多人,不宜立刻進攻吧?”
“不知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輛車載著四個人準備趕往盆地,出發前,岑牧撥通蘇子涵的電話。
“小涵,今晚兵團有大動作,比較殘酷,會見血,你要來嗎?”
岑牧剛說出這個提議,趙扶風立刻叫了起來:“我靠!老岑你要不要這么冷血?!這么殘酷的場景,你喊小涵過來?作孽啊!咱們這么多人,還少她一個打手?”
胡漢附和道:“沒錯!上次那場面,我靠!他媽的,殺人跟殺豬一樣,遍地熱血殘肢,那血腥味烘死人,差點沒把我吐死!你還是別喊子涵了吧!辣手摧花,沒見你那么狠的!”
無疑,他倆的話透過麥克風,傳遞了過去。
岑牧也不解釋,只等她的回復。
頓了頓,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聲音:“我去,等我。”
說完就掛了。
趙扶風正色說道:“老岑,說真的,你何必呢?女人嘛!拿拿廚刀也就算了,殺只雞已經是了不得的大事了,這么高貴優雅一塵不染的仙子,你就忍心讓她沾染骯臟的血腥,忍受沉重的心理負擔?太冷酷了吧!”
岑牧搖頭道:“扶風,不是我想刻意玷污她的心靈,我沒那么邪惡,而是她身負使命,這是她自己的訴求,我只是順便幫她而已。其實,我跟你想法一樣,但是我尊重她的選擇,也希望把她接觸的東西控制在自己掌握的范圍內。”
“這里有什么秘密嗎?”
“你別問我,問她。”
片刻之后,一名蒙面女子悄無聲息地拉開車門,坐副駕駛座,正是蘇子涵,看得出她很明白今晚要做什么事情,沒有帶任何累累贅的東西,輕裝上陣。
蘇子涵在業界有“百變魔女”的稱號,因為她扮什么,像什么,這也許就是她的天賦吧!
就好比今晚,她身著一套黑色的彈性緊身衣,束發,頭箍,面巾,露指皮手套,腿上匕,青色鹿皮靴,裝備齊整,活脫了一個敏捷輕靈的女刺客形象,顯得格外專業。相比之下,車里的其他人遜色多了。
透過后視鏡,趙扶風一直藏在陰影中,偷偷觀察她,心情如潮水一樣澎湃,如果能就這樣一直凝望她,就好了,一輩子都行。
蘇子涵也許感覺到什么,抬眼一看。
趙扶風身體悄然一縮,盡管知道對方看不到自己,他還是立刻將眼神飄出窗外。
蘇子涵問道:“還在等人嗎?”
岑牧撥了撥后視鏡,笑道:“沒有,就是欣賞你今晚的裝扮,有點忘神了。”
黑色的面巾遮住她的表情,可感知場分明告訴他,面巾的溫度瞬間提高了零點幾度。
后座的三個人忍不住齊聲暗罵,無恥!
岑牧笑了笑,踩下油門,車平穩地開了出去…
趕到刑天兵團的總部,立刻感覺到不同的氣氛。
士兵們或坐,或站,或抱團靠在一起,有的在一遍一遍擦拭鋮亮的槍械,有的拿出一枚神像虔心祈禱,有的自顧自纏繞護手布,有的出神地看著一張老舊的照片…
這些人大多是荒野的雇傭兵,每個人都有自己故事,看著他們,岑牧感覺到大戰前的凝重氣氛,也能體會到他們緊張的心情。
再看刑天兵團的那幫新兵蛋子,這些年青人就沒心沒肺多了,大戰臨近,一群人圍成一個圈,看著圈內兩臺機甲一對一肉搏,哐哐哐哐,打得熱火朝天,吸引了周圍許多目光。
觸及蘇子涵的目光,岑牧讀到了一絲不忍,他用眼色示意這兩撥人,輕聲問道:“知道為什么這兩撥人有著截然不同的心態嗎?”
蘇子涵試探道:“是因為年齡嗎?”
“我覺得不是吧!”
“那你認為是什么?”
“是因為他們有不同的命運安排,你看那些雇傭兵,他們每個人都很嚴肅緊張,因為他們知道在今晚的戰斗中,如果他們準備不充分,或者運氣不好,很可能會喪命,這是戰術安排,雇傭兵之間的戰爭會最先開始,而且他們的裝備、個人實力和正規軍比,都要差幾籌,戰場上很多時候只能當獵物。
再看那些沒心沒肺的小伙子們,他們很放松,因為他們的裝備很先進,只要不是特別倒霉,哪怕受了傷也不一定會死,而只要不死,團長一定會把他們救下來,至于那些有機甲的人更加肆無忌憚,因為他們認為在今晚的任務中,他們是屠夫,而對手是牲畜,上屠宰場的屠夫不需要調整心態。”
蘇子涵問道:“那你為什么不用更好的裝備去武裝雇傭兵呢?他們也是一條生命啊!本質上來說,跟城市人并沒有什么區別。”
岑牧笑道:“你說得很好,可是在荒野行不通,他們很不穩定,忠誠度無法保障,別看這些荒野狼現在溫情的模樣,每個人都是有兩面性的,看在什么場景下。
而且,從管理學的角度上來說,馭下的一個基本原則是,‘永遠不要把他們喂飽’,否則,他們一定會背叛你。
老殤已經對他們很好了,你看刑天公司的福利比其他公司要好幾倍,現在他們安心替你賣命,這就夠了,總不能讓那幫小伙子替我們賣命吧?!那他們立刻會炒你的魷魚。”
“可是…”
“沒有可是,戰爭就是這么殘酷,如果做不到心如寒冰,那就嘗試去忽略這些東西,看遠方!”岑牧示意窗外遠方一片漆黑中的幾個星點,說道:“那里是我們要征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