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9 大風起兮
初嘗人事，年青人容易把持不住，這兩天便是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岑牧總算將淤積了好長時間的火氣瀉了個干凈。
周日，岑牧送走依依不舍的兩女，傍晚，開車回到學院。
電話約好趙扶風和甘能，來到湛明軒的實驗室，岑牧有想法把甘能吸引進團隊，自然要拿出一些讓他滿意的干貨。
岑牧說道：“今天把兩架加特林k9組裝好，安裝上去，差不多可以完成風騎士的組裝。”
趙扶風興奮地搓搓手，道：“太好了！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甘能驚異道：“加特林k9？！這可是禁槍，小岑師傅從哪里采購的？”
趙扶風笑道：“你還擔心這小子背景不夠深？！”
岑牧解釋道：“不是采購的，是我弄到了圖紙，自己找零件做的，就當練手。”
甘能抽了口冷氣，能采購到k9和能弄到圖紙，又是兩種不同的檔次。
岑牧說道：“小甘，對于機甲，你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我能答上來，就不會藏拙。”
說著，岑牧開始工作，說道：“加特林k9比普通機槍稍微復雜一點，有兩百三十七個零件，比普通的機槍多十倍，不過跟機甲比，又算是小菜一碟了。”
甘能問道：“小岑師傅，你把圖紙全部記住了？”
岑牧看他一眼，說道：“你不用客氣，叫我小岑，或者岑少，隨意一點。加特林k9的圖紙當然容易記了，一共也就那么些零件，它的設計經過許多年的去蕪存菁，幾乎沒有再優化的空間。”
“冒昧問下，岑少是有腦域開發方面的能力嗎？”
岑牧點頭道：“沒錯，腦子不夠用的話，要改裝機甲還是有點難度的。”
岑牧邊說邊做，手里的活并沒有停下來，很快加特林機槍已見雛形：“這架機槍因為要安裝到機甲上，我把它按1:1.5比例放大了一點，市場沒有合適的零件采購，所以這一百多個零件幾乎都是手工制作的，還好，湛老師實驗室的設備比較齊全，它的口徑提高了一點，采用14.5毫米的口徑，子彈是反器材狙擊使用的子彈，更重，攜藥量更多，威力更強。”
甘能不解道：“岑少，可是你也知道加特林機槍的缺點？它在舊時代1860年被設計出來，二三十年間就被新的自動機槍技術所取代，它的射速毫無疑問是世界上最快的機槍設計，但可靠性差多了，連續工作狀態，槍管會很快發熱，容易卡殼和炸膛，遇到問題，槍就啞火了，無法立刻恢復。”
岑牧笑了，解釋道：“這個問題我考慮到了，我知道你還想說什么，你會提到加特林機槍和現代科技結合到一起，通過安氏水冷技術，可以極大改善它的發熱問題，但是依然不能讓它火力全開，因為射速追求到極限的結果，就會讓某個問題成為一種無法避免無法逾越的天塹。”
趙扶風見甘能呆滯的模樣，就知道岑牧肯定說中了。
岑牧接著說道：“所以，你認為如果加特林機槍不能保證火力全開，還不如給它安裝其他的機槍，比如說馬克沁重機槍，它對單兵來說過于沉重，但是對于機甲來說，完全不成問題。”
甘能吞了下口水，說道：“沒錯，我就是這么想的。”
談話的功夫，岑牧將兩百多個零件飛速組裝到一起。
“我來告訴你，我怎么解決這個問題。”岑牧將組裝好的一挺加特林k9拿在手里，從采購的貨物中搬出一個沉重的彈藥箱，說道：“走！我們去試射間。”
走到實驗室一側的彈藥試射間，岑牧分別給每人遞了一個耳塞，說道：“最好戴著它，不然，耳朵會受不了的。”
然后，岑牧把加特林架起來，固定在操作臺上，安裝好彈藥箱，向趙扶風打個眼色。
岑牧扣死扳機，沉重的槍管如同從沉睡中蘇醒的猙獰野獸，碌碌旋轉，槍口噴射出一束金屬鞭子，子彈連成一條線，肉眼可辨，然后，只見百米開外，那具鋼鐵靶子如同蟻群中的面包屑，一點點被啃食完畢，十幾秒內一個彈藥箱打完，鋼鐵靶子也被鞭子碾成了碎塊。
“酷！”趙扶風興奮地伸手揮過來，和岑牧來一次擊掌。
一旁的測試儀器給出數據：“8117發/分鐘。”
驚人的測試結果！
三人摘掉了耳塞。
岑牧笑道：“看起來做工還不錯，超出了理論值，雖然是第一次做。”
趙扶風得意道：“老岑再給我應用上安氏自動瞄準系統，我看誰還敢站到我面前！”
甘能皺眉道：“這不科學！”
岑牧笑道：“你去摸摸槍管試試。”
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在這種大殺器剛剛咆哮完后，去摸槍管絕對是自己找虐，見岑牧并沒有害他的樣子，甘能將信將疑將手探過去，隔著槍管幾厘米處，能感覺它的溫度。
甘能把手放上去，又觸電一般縮回來，惹得其余兩人哈哈大笑。
好像沒什么事情，甘能嘀咕一聲，他反復試了幾次后，終于忍不住把手按在上面，有點熱，溫度大概在四十七度左右，絕對算不上燙手。
“這！這不科學啊！難道你用了什么新型材料？”甘能不解道。
岑牧拍拍他肩膀，笑道：“你的思維還是被限制了。”
甘能執著說道：“可我還是不太懂，岑少能不能告訴我答案？”
趙扶風笑道：“你應該問我。”
“怎么說？”
“控制金屬是我的能力，我可以讓它的性能保持穩定，不管它射多久，都沒什么問題。”
甘能吐出口濁氣，笑道：“好吧！我確實鉆牛角尖了，難怪岑少選擇它做遠程武器！兩挺全力爆發的加特林k9，還用的是特種子彈，真是噩夢一樣的恐怖機甲！”
“走吧！我把另一架組裝好，扶風就可以真機體驗了。”
三人從彈藥間退了出來。
岑牧花了大約半個小時，將兩架加特林安裝到風騎士上，然后，將護甲片一塊塊扣在風騎士的體表，直到所有的零件安裝完畢，一架高達三米五的龐然大物矗立在三人眼前。
通體灰黑色，泛出金屬光澤，體型壯碩而又勻稱，普通狀態下，加特林機槍藏在背后，而他又手無寸鐵，拳甲也看不出任何特別的設計，看起來沒有威脅感，就像是一個傻傻的大個子，連入門級別的教練機都不如，至少教練機上還裝備一把拳刃。
趙扶風前后左右繞著風騎士走了一圈，說道：“老岑，我總覺得少了點什么，感覺不是很霸氣，你覺得呢？”
岑牧笑道：“我覺得挺符合我的審美觀，低調內斂，其貌不揚。”
趙扶風瞪他一眼，說道：“得了，咱們審美不同，小甘，你覺得呢？”
甘能沉吟道：“我覺得岑少的想法沒錯。”
頓時，趙扶風郁悶了，大叫三聲，嚷嚷道：“我跟你們有代溝！”
想了想，趙扶風說道：“不行，老岑你得給他加一塊披風，白色的，越長越好！呃！還得拿把劍！要能發光的那種！越大越好！”
岑牧忍不住罵道：“我說你騷包啊！你拿劍會上去砍人嗎？你明顯不用劍的好嗎？”
“那又怎樣？這不更有迷惑性嗎？！你想，別人看我拿一把長劍，覺得我會上去砍他，然后故意把距離拉開，你說，當他看到我把加特林架起來，是個什么感覺？”
這孩子變壞了！以前多純真多善良的娃，現在變得有點猥瑣了。
岑牧笑道：“隨便你了，反正從今天開始，它屬于你了。”
岑牧將一個小型的電子遙控遞了過去，說道：“這是鑰匙，另外，我在機甲的操作系統中加了指紋、瞳紋驗證和面部識別，你是唯一的操作者。”
趙扶風接過鑰匙，卻沒有如岑牧所想的那樣歡呼雀躍，他感到這個禮物太過沉重，他本不該收，可是他無法抵抗風騎士的誘惑。
趙扶風幽怨地看著岑牧，說道：“老岑，你讓我如何報答你啊？”
岑牧突然指著他身后，說道：“喏，看看你身后掉了什么東西？”
趙扶風轉頭一看，地上干干凈凈，空空如也，他不禁詫異道：“沒有啊？有什么東西？”
一旁的甘能已經忍不住發笑了，憋得很辛苦。
趙扶風想了想，俊臉一紅，突然明白了，他粗聲粗氣道：“靠！老子是直男！”
岑牧笑道：“你搞錯了，我只是提醒你，你的節操掉了。”
趙扶風只能怒視他。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咱們去訓練場試試，看看在實際中操作是個什么效果！”
三人來到移步機甲訓練場。
超能學院寸土寸金，故而，這個訓練場規模不大，若是讓機甲開動馬力全力奔跑，還沒加速到極限，就要撞到墻壁了，因而，這個訓練場只能用于測試機體的動作。
趙扶風操縱風騎士，一步一步走到場中，氣勢在這每一小步中醞釀，越來越高，站到場地中央，趙扶風露出詭秘的笑容，回頭說道：“老岑，讓你看看我設計已久的招數。”
說罷，只聽見他一聲大喝：“風起！”
突然間，風騎士如置身深秋中，狂風肆虐的闊葉林，片葉紛飛，一時間遮天蔽日，以至于，讓人忽略了這些片葉是從哪里來的。
甘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被這突然的情況給驚呆了，瞠目結舌。
岑牧也是吃驚不以，雖然他是設計者，但他也想象不到，當所有護甲片騰空而起的畫面，是如此波瀾壯闊。
“云涌！”隨著另外一聲喝斥，場面再度生出變化。
烏云一般盤旋在風騎士四周的飛盤，云浪翻滾，卻又井然有序，氣氛沉重到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然后，飛盤化身一架架微型的轟炸機，盤旋一周，朝著固定的某個點砸下去…
“哐哐哐…”
飛盤撞擊在金屬地面上，發出巨大的聲響，碰撞之后，崩飛的飛盤被某種莫名的力量拽了回來，回到云浪的隊列中，層層疊疊，前仆后繼…
扎眼的功夫，結實的金屬地面被生生啃出一個凹槽。
岑牧喝止道：“扶風，夠了，再打下去，湛老師要找你麻煩了！”
聞言，飛盤停止了攻擊，片片收回來，如蓮花盛開的倒放鏡頭，一片片飛回來，叩擊在身上，嵌上去，鉚合在一起，只聽見一陣陣有節奏的“噠噠噠”聲，風騎士一點點雄壯起來。
甘能這才發現，這些飛盤竟然是嵌在風騎士體表的護甲片，不由驚呼：“哇哦！鬼斧神工！這設計真是巧奪天工！！”
“大風起兮云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風騎士竟然在場中翩然起舞，此刻，趙扶風已然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