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3 血之擁 上

　　;還沒回到酒店，岑牧接到一個電話，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接通后，發現竟然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打來了。

　　血手。

　　按照之前的約定，岑牧接到這個電話，意味著他已經拿下了b37區，只花了一天時間，這個效率有點快，以岑牧對他的了解，這里面似乎藏了一些岑牧不知道的事情。

　　此刻是晚上十點零三分。

　　這個邀約發生在這個時間段，似乎有點陰謀的味道。

　　插手血手的事情，是岑牧一念之間的沖動，事情發展至此，已經超出了他的意料，反正已經拿到了超能學院的通知書，左右無事，不妨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黑將軍一路絕塵，開出彩虹橋，消失在文華城的空交洪流中…

　　一個小時后，岑牧來到一座東拼西湊的鋼鐵房子跟前，這是b37區首領的房子，以前光頭蝎的老窩，與羅宋城周邊片區霸主屠夫的房子比較，這所房子無疑十分簡陋。

　　這所用廢棄鋼材搭建的房子，處處充滿了務實的味道，房子鋼板很厚，看似漏洞百出，卻處處有些隱藏的機關設置，里面安排十來個人，再配備一些槍械，要想攻進去，恐怕要花大代價了。

　　血手對著身后兩個小弟說道：“你倆看住這輛車，任何人想碰它，砍掉他的手！它要被劃了一條痕跡，你們都不要活了！”

　　“是！”

　　血手馭下的手段很生澀，帶著濃濃的山寨風格，他在模仿光頭蝎，只是一句話，岑牧就敢肯定他拿下整個b37區，背后一定有個更出色的角色。

　　血手作邀請狀，說道：“其實，不是我想見你，是另外一個人。”

　　果然不出所料，岑牧嘴角一歪，毫不猶豫踏進門。

　　“歡迎，歡迎先生屈尊來到b37區，我叫殤佚文，你好。”說話的是一位老者，三角眼，眼角爬滿細密的紋路，花白頭發，面容憔悴，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他致歉道：“不好意思，鄙人身體不適，不便起身迎接，還請原諒這個。”

　　岑牧第一眼看到這個人，感覺到一絲不舒服，整個人有一股陰婺的氣質，是個陰謀家。

　　“沒關系。”岑牧并不想讓他主導話題，于是他開口說道：“那天幫血手一把，只是一時心血來潮，沒什么特別的想法，至于拿下b37區的約定，也是一時的游戲之作，沒想到你們真的做到了，而且這么快速，我很驚訝！”

　　這老者想見岑牧，一定是有所求，岑牧想弄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同時能為自己帶來什么？當然他更關心后者。

　　殤軼文解釋道：“b37區只是沃金盆地數萬五級片區的小小一個，盆地最基本的管理單位，拿下它并沒有多少讓人稱道的地方。米勒公司從來不管你這個人的來歷，只要你能控制一個片區，并宣布為米勒公司效力，接受公司的代理法案，你就可以成為片區之主。”

　　“好像你很了解內幕，城市的公司對沃金盆地也會感興趣？”

　　殤軼文笑道：“當然感興趣，不說其他的，光垃圾回收，一個片區平均每個月能為公司帶來數萬聯邦盾的收益，放大到整個盆地，每個月能為這些垃圾回收公司創收數十億聯邦盾，當然一家公司吃不下整個盆地，據我所知，三連城大大小小一共有一百多家垃圾回收公司在爭食這塊蛋糕。”

　　岑牧敲了敲桌子，說道：“聽起來很有意思，不過，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殤軼文看著岑牧的眼睛，說道：“先生，請你給我五分鐘時間，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岑牧摸了摸發青的下巴，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回收垃圾是明面上的，最顯眼的生意，連冰山一角都算不上，沃金盆地可以有很多生意：違禁品走私、黑市交易、拍賣會、器官移植、奴隸交易、賞金任務、洗錢、賭博、性交易等等，應有盡有，b37區是五級片區，如果能掌握一個一級片區，每個月片區的流水可以達到數十億，光抽成就能拿到數以億計的回報，片區越強大，生意越興隆，并且完全不需要交稅，如果先生能控制一個頂級片區，那就是取之不盡的財富。”殤軼文的語速很快，一邊講，一邊觀察岑牧的反應，似乎這些話并沒有打動他。

　　岑牧面無表情，這些事情他都知道，他從小在羅宋城周邊片區長大，荒野的生意他雖然沒有參與，但門門道道也是清楚的。

　　“荒野命如草芥，只要有碗飯吃，他就能替你賣命，我們片區就有許多這樣的漢子，他們有女人有小孩，也要養家，他們不缺勇氣，平均實力在三階左右，都是自然變異，如果能有資源的供給，升為四階并非難事，只要先生控制一個片區，你將會有數不勝數的死士。”

　　唔！聽起來不錯，但是美化了太多。

　　“這個我相信。”

　　聽到這話，殤軼文也笑了，不過聽了岑牧后面的話，這笑容漸漸凝固。

　　“荒野確實有很多腐狼一樣廉價而且頑強的生命，他們有自己一套生存哲學，通常他們狡猾自私，冷漠歹毒，一不留神就可能噬主，你把他們跟忠誠的家族死士相提并論，實在是太抬舉他們了！”頓了頓，岑牧提示道：“你，還有三分鐘時間。”

　　殤軼文接著說道：“我本名文敬塘，文華城一等公民，曾是米勒公司的一名董事，殤軼文是我的化名，我是超能學院第96屆畢業生，經濟學、工商管理雙碩士，米勒公司就是我的作品。”

　　說著，他凄然一笑，“你也看到了，我一身傷病，一無所有，妻兒已亡，被人追殺到沃金盆地茍延殘喘，報仇和拿回我曾經的一切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你幫我摧毀米勒公司，我替你賣命！替人做任何事情！”

　　這恐怕是他最后的底牌，他現在最大的價值就是這顆腦子，超能學院雙學士頭銜也確實有些價值，還跟岑牧沾上了校友的關系，當然，岑牧還有一堆的問題沒得到解答：他說的是實話嗎？岑牧怎么用他？又如何控制他？

　　岑牧繼續敲著桌子，說道：“以你的眼力應該可以看出來，我…不一定有用到你的地方，或者換句話說，你認為你對我有哪些價值？第二，盆地應該有不少可以跟米勒公司對抗的勢力，你為什么選我？”

　　殤軼文沉吟道：“先回答你第二個問題，我被追殺至沃金盆地，是血手救了我，作為回報，我教了他一些東西，所以，他在一夜之間，從一個荒野最普通的獵手轉變為一個片區的頭目。

　　我想說，其實我沒得選，如果你不出現，我也許會通過血手來完成我的夙愿，昨天血手被圍是個意外，他被盯上很久了，還沒有覺悟，如果你沒出現，那么我的合伙人就完蛋了，我會重新選擇盟友，證明自己的價值，然后去實現我的愿望。

　　現在你出現在我的視野，從各方面來看，你都比他們強！門口那輛車至少價值八千萬聯邦盾，我猜得沒錯吧！”

　　聽到這個數字，血手驚了一下，現在才明白岑牧的出身是多么恐怖，雖然他的猜測也不一定正確。

　　殤軼文繼續說道：“回到第一個問題，也是最關鍵的問題，我坦白告訴你，現在我既沒辦法證明超能學院雙學士頭銜是真的，也沒辦法拿出實際的利益或紙面上看得到的籌碼，所以，我不想多費口舌，我覺得不妨大膽跟你做個交易。

　　你再投我三十萬聯邦盾，然后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和血手嘗試拿下周邊四個片區，屆時只要片區五合一升級為四級片區，我能拿出讓你覺得有稍微價值的籌碼，那時候我還你一百五十萬，然后，你再看看要不要跟我繼續合作？我想，三十萬聯邦盾對你來說，應該是九牛一毛，不值得一提吧！”

　　岑牧笑了，說道：“你還是急了，急于證明自己，所以你的計劃中留下一個致命的缺陷。三十萬聯邦盾對我來說確實不算什么，但我怎么知道你拿到錢后會不會遠走高飛？！沃金盆地這么大，藏個把人，很容易吧！我要再把你找出來，恐怕要花費十倍，甚至百倍的代價，如果我是個理智的人，也許會自認倒霉。這么說，你有很大的概率輕松騙到三十萬聯邦盾，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這就是一個騙局呢？”

　　殤軼文抿嘴，微微頷首，說道：“你說的對，我確實著急了，可我現在確實拿不出讓你心動的籌碼。”

　　其實，在殤軼文說出前兩條的時候，岑牧就心動了。

　　要說岑牧當前，本錢也有，自己賺的，隨便花；背景也有，三個老岳全是軍方巨擘，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裝備有裝備，同時，一個開拓戰將的名額還預留在那里，有這份身份和背景放在那里，不做一番事業，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

　　雖然說在荒野搗騰戰隊是腦子抽了，但在岑牧沒有畢業之前，拿來練練手也不錯啊！

　　岑牧重重在桌子上敲了一下，說道：“你之前的話提醒到我了，我有一個提議，你們考慮一下。我恰好有個能力，能夠一定程度催發你的能力，甚至可以提升一個等階，同時還能控制你，簡單來說，你的性命將捏在我的指縫間，如果你能夠接受這個限制，我愿意繼續投資，你們將來也許會有想象不到的精彩未來，如果你接受不了，就當我今天沒有來過，考慮下吧！”

　　殤軼文深吸口氣，看了他一眼，眼前這個少年所體現的成熟和縝密遠超他這個年齡，到底是哪個家族培養出來的精英！

　　對于這個建議，殤軼文沒有拒絕的余地，但血手不同，他得先說服血手。

　　殤軼文轉頭說道：“阿航，你的意思呢？”

　　血手猶豫了，他剛從光頭蝎的魔掌逃脫出來，現在要他接受另外一個陌生人的控制，有點難，雖然這個人曾救過他，他是個荒野獨行俠，本就胸無大志，能成為片區頭目已經超出他的預期，為什么還要繼續犯險呢？

　　“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