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再快點嗎?”
一語成揭,如同一悶棍敲在岑牧腦門上。
從他在蟲巢核心被應用上這個能力之后,他只想到了爆發帶來的力量增效,卻沒想到加快他的攻擊頻率,要知道速度能力的加成大都作用在腿上,許多五階速度能力者能跑出五階高速,卻揮不出具備五階速度的拳頭。
岑牧突然想試試他到底能在一秒內打出多少拳,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立刻如瘋魔的野草在心里肆意蔓延,無法遏制。
岑牧發出警示道:“小心了,我要用盡全力了。”
話音一落,眾人哈哈大笑,這些人里面企圖看他笑話的人不少,因此,聽到這句話,只會覺得是個笑話。
突然間,岑牧一聲大喝,整個人唰的一聲,紅了!
他的身體兀然微微膨脹幾分,毛發樹立,這是他第一次全力激發全身所有的血液泵,只是一個呼吸間,整個人心臟砰砰跳動,擂起震天的戰鼓,而血液就伴隨著戰鼓聲,如同決堤洪流在血管中洶涌,他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全盛狀態,力量感、反應能力被催發到極致,這個狀態下,身體與感知場的協調達到一個全新的高度,自從感知場形成以來,困擾至今的眼高手低的感覺幾乎消失了!
是的!消失了!
岑牧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澎湃戰意,握緊拳,他動了!
只見他后腳一蹬,踩裂幾塊地磚,整個人轟隆隆的沖了上去,拳影重重,令人眼花繚亂…
只聽見啪啪啪三聲脆響,是拳掌交接的擊打聲,接著,變成沉悶的捶打聲…
鹿明暉只擋住了前面三拳,他的防御在水銀瀉地的攻擊下,轟然瓦解,眾人傻眼了。
就在鹿明暉防御崩潰后的一秒間,霍青城忍不住出手了,奔到岑牧身后,將他往后一拽,另一手捉住了岑牧的雙手,這才將兩人分開,這個時候,鹿明暉已被當作沙包挨了幾十拳。
從“小紅人”的狀態下恢復過來,岑牧感到有些后怕,忙問道:“鹿哥,沒事吧?不好意思,收不住收。”
鹿明暉揩去嘴角的血漬,無言道:“沒事,打拳失手是常見的事情。對了,你剛才有沒有數,一秒打出多少拳?”
岑牧搖搖頭,說:“剛才太興奮了,沒有留意這個數據。”
霍青城深深看他一眼,說道:“二十七拳,這個拳速七階以下的能力者是封不住,好在力量不大。”
有好事者追問:“力量不大是多大?”
這是大家關心的問題,如果只是純粹的手速快,力量不大,擊中人如隔靴撓癢,那就無所謂了,但如果力量也打了出來,那就不簡單了,誰能抗住他的快拳?
霍青城沒有理會,發問者看向鹿明暉,后者看了看他師父,說道:“是不大,不然我早就被打得趴下了。”
不大到底是多大,還是一個迷,看霍青城的態度,人們不好再追問。
一秒二十七拳,明天云萊又得出條新聞了,不過對于這個,大家反倒都能接受,能將飛行車開出這水平的人,手速怎么可能不快?!手速與拳速是互通的。
有人小聲嘀咕著,“我靠!這么快的速度,不知擼起來是什么感覺?”
他的同伴像是看著瘋子一樣看著他,說道:“我不知道,不過我在想你這個擼法,它會不會摩擦生熱,擼熟了,擼成一根烤腸。”
霍青城大聲道:“好了!今晚的主題不是看小孩子打架!蘇靈的事情我已經決定了,不要再橫生枝節。大家隨我入廳吧!晚宴要開始了。”
霍府的家宴擺了二十多桌,與常見西式晚宴不同,帶著濃濃的舊時代華夏鄉情,二十多桌錯落有致拱衛著三大主桌,沒有太多其他的布置和講究,特色就是吃吃喝喝,桌上的珍饈菜肴令人眼花繚亂,從時令海鮮到山珍野味,從西式面點到華夏各系菜肴,一一俱全。
酒水飲料是少不了的搭配,今天情況特殊,在座的弟子被許可,可以飲酒。
待客入座,霍青城朗聲道:“今天的晚宴沒有外人,關上門,說家話,這次我請大家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宣布一件事情:小穆將是我的記名弟子,同時也將是蘇靈的丈夫,我的女婿,介于現在準備還夠充分,在兩家沒有正式宣告之前,他不會摘下面具,這不光是為了保護他,還為了保護兩家的利益。我知道有些人好奇心重,如果我不把話說開了,有些人會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所以,我在這里正式宣布這件事情,同時,我不希望你們在這件事情上投入太多關注,否則,就是在侵害家族的利益,我不會答應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再嚴密的家族也只能將秘密控制在一定的范圍,不過,事實真相在霍青城刻意的引導下,會給人帶來聯翩浮想,這些聯想大概會跟真相漸行漸遠,這正是霍青城舉行晚宴的目的之一,與其讓你們在地下亂查,倒不如提前曝光,并刻意往另外一個方向引導,大概會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吧!
入席,岑牧和李東辰坐上了主桌,相鄰而坐。
李東辰忍不住說道:“小子,看來你來頭不小嘛!”
岑牧笑了笑,低聲道:“那有什么關系,來頭不同,難不成東辰叔還能區別對待?你會是這樣的俗人嗎?”
李東辰嘿嘿一笑,呷口酒,說道:“我李東辰交朋友,從來不管對方什么來頭,趣味相投,哪怕你是我老板的敵人,我也敬你三分!”
兩人默契地碰一碰杯子,浮一大白。
這動作落在有心人眼里,既是羨慕,又是嫉妒,李東辰在霍青城一系是一個不能被忽視的重要角色,據稱,霍家青衣衛里常年有十個人負責李東辰的安全,這待遇堪比霍家的重要人物,很多人都想跟李東辰交朋友,卻找不到門路,這個剛來云萊的小屁孩只是一天的功夫,就能跟他把酒言歡,不得不讓他們感嘆連連:有背景的人交一些有地位的朋友總是很容易的,上天真是不公平啊!但是他們卻忘了李東辰是什么樣的人,他又會選什么人做朋友。
這時,鹿明暉端著酒杯,帶著幾個兄弟走了過來,說道:“小穆,不要怪我剛才冒然邀戰,我也是有苦衷的。”
岑牧站起身,說道:“二哥的心意我明白,謝謝!”
兩人相視一笑,心里對各自有了印象,聰明人好說話。
岑牧端起酒杯,說:“我還想過去敬一杯酒,為剛才失手賠罪吶~不料二哥先來,那我就先干為敬。”
岑牧斟滿一杯白酒,一口悶了下去,這高腳杯是用來喝紅酒的,剛才一杯滿了80,恐怕不下三兩。
這酒是霍家自釀的“冰云酒”,也是有些來頭的。
冰云酒,幽雅細膩,酒體醇厚,回味悠長。
水是從百里外的冰川底部取的深層寒冰,天然純凈,配方是霍家傳世的百年老配方,由于是自用酒,因而材料十分考究,不計成本,后來冰云酒在聯邦打出名氣,就干脆發展成為高端奢侈品牌,用最精致的材料和最細膩的心意來釀造,今天用來待客的是冰云十年陳,51度,烈性不低。
這一杯下肚,那是滿滿的誠意。
“爽氣!”
“好!”
“好酒量!!”
眾人紛紛叫好。
鹿明暉裂開嘴笑道:“小穆這么爽快,二哥也不能小氣,來!給我滿上!”
端起滿杯酒,鹿明暉說道:“小穆,歡迎來到云萊!”
接下來,除了老三之外,霍青城的幾個大徒弟都圍了上來,霍少欽作為帶隊的大師兄,看他一臉促狹的模樣,就知道沒安好心,這是想車戰嗎?
岑牧驚道:“大哥,今天是不想讓我站著走出去咯?!”
“答對了!霸占了師兄弟們心目中的女神,你還想討好!跟你說,今天想跟你較量的人多了去了!作為大師兄,我順應民意,向你挑戰!”
岑牧自覺今天無法善了,轉頭問道:“東辰叔可愿意幫我?!”
李東辰撫住頭,無語道:“你這個瘋子!你看看他身后多少人!還拉我下水!!”
岑牧笑道:“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說著,岑牧將頭湊到蘇靈耳邊,說道:“蘇靈,待會兒我要不省人事了,你要負責把我弄回去。”
眾目睽睽之下,被這么一問,蘇靈面色一紅,嗔怪道:“喝你的酒!喝倒了,自然有人會管你的!”
眾人一陣怪叫!就像是鬧洞房一樣興奮!
岑牧哈哈大笑:“少欽,你這是逼我放大招啊!來吧!放馬過來!我先挑你們一輪!”
這一吼起來,氣氛頓時就有了,各桌的客人不再拘謹,他們進不了這個圈子,就在各自的桌上開戰,一時間,酒席觥籌交錯,鬧哄哄一片。
年青人鬧騰,長輩靠邊。
霍青城身旁一個年紀跟他相仿的中年男人問道:“大哥,這人是唐家子弟嗎?看起來能力不比唐文哲差多少啊!大哥從哪淘來的寶貝?”
外人掌握不了霍青城的行蹤,但這位霍家的財務管家霍二爺是知情的。
霍青城不置可否,也不接茬,說道:“唐文哲現在是唐家家主,啟明不能再把他當小一輩看了,我看唐文哲的手段比他爹要厲害多了,唐安邦之后唐家分崩離析的景象在他手里短短幾個月立刻冰消雪融,有了統一的跡象,賺足了聲望。”
霍啟明暗嘆他大哥嘴巴的嚴密,親兄弟都不說,誰還能讓他開口?他也只得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往下說,:“我早勸過大哥的,如果蘇靈跟文哲在一起,我家會得大利,唐家有幾個位置不錯的港口城市,合作發展,大有錢賺啊!那時候,他還不是家主,有些操作的空間,現在要再操作,那就難咯!現在他是唐家家主,哪怕談得攏,嫁妝也是個天文數字!”
“賺錢不是當下最主要的事情。”他指了指斗得正憨的酒局,說道:“他的價值可不比唐文哲差!”
霍啟明笑道:“大哥的決定每每出人意表,又不透露一點風聲,真是讓人又好奇,又著急。”
霍青城擺擺手,說道:“還不到時候,以后總會知道的。他雖然是我記名弟子,待遇跟老二幾個一樣,你吩咐下去,可不要弄錯了。”
“大哥放心,這個我還是拎得清,光他是蘇靈的良人,我未來的侄女婿,就得好好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