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6 悵然若失
撥通凌添的號碼。
“喂，添叔。”
“你小子終于想起我了！趕緊說，上次在老子這耍的一把猴把戲是怎么回事？不然，下次見面，老子要你賠錢！”
岑牧微笑著，將自己的能力解釋了一遍…
“我艸！還有這么變態的東西？！”聞言，凌添的反應更加激烈，他急忙道：“此事你還告訴誰了？！”
“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不過現在嘛！知道的人多了，這也是我今天打電話給你的原因！”
“靠！你大爺的！又捅簍子啦！你這家伙就是個惹事精！在我這邊，托尼的手足被你砍了；在巖石小鎮，更夸張一個人把鎮主窩給端了；你是天生跟鎮長有仇啊？！別更我說你這回把金戈鎮的鎮長給惹了？！要真是這樣！那你可真是攤上大事了！！”
他瞎猜亂猜，還真他猜到了邊。
岑牧解釋道：“在你那，我只是一桿槍，開槍的人是你，可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在巖石小鎮，一是替天行道，二來償還小白的心愿，不得不做；我都是有道理的，又不是胡亂闖禍！再說，我敢下手，那自然是有八分把握擺平整件事情和它所帶來的影響…”
“得得得…別跟我一籮筐一籮筐地講道理，先說說你這次的事！又怎么啦？”凌添打斷道。
“這次也不算壞事，就是我與唐家有些恩怨，”其實岑牧也不知道如何開口，說得積極一點，怕別人誤會他趨炎附勢；說得消極一點，又怕別人認為他虛偽做作。
真是有點頭疼！豪門世家本來就不待見從底層爬起來的人，更何況他是踩著凌家的肩膀上去的，如果他跟凌家沒有關系，就很難跟唐文哲拉上關系，就更加不可能跟唐霄扯上什么聯系。
凌添不耐道：“別賣關子了，直說，怎么跟唐家有了恩怨？你小子是去了金戈鎮是吧？”
他語氣中有些不安，唐家確實是一個值得凌家重視的存在。
“我在巖石小鎮的任務中結識唐文哲，上次從你那出來后不久，我去了金戈鎮，他向我示好，做中間人，把我介紹給他大伯，我去唐府拜訪，機緣巧合，被迫之下，被唐老收為徒弟，整件事情就是這樣！”
如是說，岑牧臉上訕然，心中暗自慚愧，其實，收徒這事，絕大部分原因還在唐馨身上，不然，唐老當初拿出那玫令牌，他就該識趣，拍拍屁股走人，這樣一來，他與唐馨的事情恐怕將是鏡花水月，了然一夢，從此陌路，當然，唐馨怕是會把他給狠透了，一個沒有擔待的男人！
果然，如岑牧所料，凌添沉默了。
良久，他在電話中微微一嘆，說道：“這事要看怎么運作，可好可壞，但是站在我家的立場上來說，他們不大喜歡這種行為，人才嘛！大家都喜歡，但不會有人喜歡見異思遷的人，如果他的能力實在很突出，他們也許會容忍，但絕不會招納為自己人。”
頓了頓，凌添沉聲道：“是怕！怕他不可靠！怕他毀了整盤大局！他們會想：今天你能為利益，丟了情分，那明天誰能保證不會為了更大的無法拒絕的利益，而反戈一擊？！小牧啊！這事情若是沒有處理好，恐怕你跟小叮的事情就懸了，有得必有失啊～你好好斟酌！”
沉默半響，他笑道：“作為朋友，小牧，我還是要恭喜你的！”這話里有些無奈，也有些苦澀，還有些說不清的味道。
有得必有失啊～！凌添這句話在岑牧心里掀起軒然大波。
“謝謝！”岑牧也不知道如何掛了電話，他只是覺得心里有些堵，悵然若失，仿佛有一件自己極其掛念的東西將要失去了的感覺。
正在岑牧發愣之際，唐霄的聲音響起，“小牧，不開心了？”
岑牧抿緊嘴唇，點點頭，苦澀的嘴角直往下掉。
他是一個孤兒，在荒野成長的孤兒，這些年一直過得很孤寂，友情和親情是荒野最難獲得的東西，所以，當他擁有真正的朋友時，才會如此珍惜，會盡自己所能去幫助他們：小果、石叔、宋裳、阿歷、金，接著是凌叮兄妹、凌添、小白，等等，這是他所看重的！然而，有一天他發覺有些朋友即將失去時，他很難受。
是我的錯！我太貪心了！岑牧心里暗想。
唐霄仿佛洞穿了他的心思，笑道：“傻小子！這不是壞事！凌華是我的老戰友，我們有過命交情，你放心，拜師這事，我會親自跟他提一提，不會讓你為難的，再說，為師又沒有逼你做女婿，這跟凌家并沒有沖突，只要你能搞定凌叮，我想問題不大。”
“那為什么凌添這個反應呢？”
“那小子啊！”唐霄努力回想凌家的那個晚輩，“以前，凌華就覺得他這個兒子一根腸子通到底，太耿直！太倔犟了！所以才被凌華死按在荒野！”
岑牧哦了一聲，依然垂頭喪氣。
唐霄笑道：“你小子不會是怕失去凌叮，所以才黯然神傷吧？”
岑牧大窘，坦誠道：“確實舍不得放掉小叮呢！當然還有凌家一幫朋友。”
他原以為唐霄會嘲笑他一番，誰知唐霄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這就對了！這才是我玄門中人！多情，博，小牧，我看好你的！”
岑牧頓覺無語。
“放心吧！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了！”
岑牧應了一聲，木屋的揚聲器又沉寂了下去。
接著，岑牧撥通了凌叮的電話。
“喂～”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清亮中帶著一絲俏皮的味道，看來心情還不錯。
“哇！是岑哥哥啊！”敢情她這會兒才看清這個號碼的主人，等視頻訊號傳過來，又見到她一通東抓西抓，似乎每次都會撞見她在搞什么小動作，整好后，將腕表取下來，擱在身前，這樣可以投影到她的整個人。
此刻，小叮在健身房中，上身著一條白色棉質小背心，勒住了高聳入云的胸部，頓時讓人覺得呼吸有些不暢，小蠻腰處未著寸縷，白皙光滑，瑩瑩如玉，晃得人有些目眩神迷。
視線往下，一條灰白色棉質熱褲包裹住寬大肥美的，岑牧悄然咽了下口水，再往下，便是她標志性的白皙頎直長腿，若論身材，她比唐馨還要強幾分，真是青春活力，性感逼人。
剛做完運動，渾身上下泌出一層細汗，在燈光下，晶瑩剔透，閃閃發亮，連帶說話都有些微喘。
這丫頭明明比自己大，還一個勁叫自己哥哥，岑牧拿她也沒辦法，不過，看到她如此精神，他心里瞬間輕松舒暢許多，情緒是能被感染的，沒錯，這丫頭就有這樣的魔力。
“小叮，身材真不錯啊！”
凌叮自顧自做起伸展運動，邊做邊說：“那當然，好身材是練出來的！”
說罷，長腿往一旁跑步機的扶手上一架，一側身，拉出一個漂亮的一字馬，充滿彈性的熱褲瞬間被崩得緊緊的，將腿心之間的形狀勾勒出來，誘人至極。
男人抓亮點的本事是天生的，眼睛瞬間就找到了值得聚焦的地方。
“眼睛暴出來了！”凌叮嗔怪道。
說歸說，她秀身材的動作卻沒有停，接下來，雙手伸直，往腦后一反，胸前的凸起像是鼓氣的氣球一般，驟然膨脹，白色背心被撐得幾近變形，縫隙之間，一團白花花的物事若隱若現，令人熱血沸騰。
岑牧只覺得胯下一熱，小弟便在水桶中揚了起來，直戳在桶壁上，撞得生疼，岑牧往后一挪身體，掩飾自己的尷尬，暗自慶幸，幸虧這小屋光線昏暗，水下的光景是看不到的。
凌叮說道：“岑哥哥，你現在在哪？又是蒸汽，又這么暗，怎么看得清？在蒸桑拿嗎？”
岑牧呵呵一笑，道：“你想看什么？我在泡藥水吶！”
凌叮好奇道：“藥水？！什么藥水？”
岑牧直說道：“金戈鎮唐老收我做了徒弟，現在被他泡在藥缸里。”
凌叮的反應很平靜，平靜得就像聽到了一件極其普通的事情，說道：“算是一件好事！不過，聽說唐老極其擅長賣女兒，你不會是這樣上了鉤吧？”
岑牧無語，老實說道：“他是有把女兒送給我。”
凌叮依然面不改色，問道：“長得好看嗎？比我漂亮嗎？”
這個問題就難回了，是與不是，都不是好的答案，或者說，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正確答案。
岑牧感到十分被動，在他沒有表白之前，他占足了主動，可謂進退有據，現在跟小叮確定了男女朋友的關系，自己再犯這種事情，就不占理了。
他也只得老實人做到底，說道：“差不多吧！你身材更好，她氣質更佳。”
凌叮暗自咬牙，腹誹道：“勁敵呀！”
岑牧問道：“你說什么？”
凌叮搖搖頭，說道：“那她該是美若天仙咯？！”
“沒錯！都是天仙一般的人物！”
誰知這話一出，凌叮臉上頓時陰雨靡靡，動作停了，眼睛紅了，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轉眼間，淚流滿面，她啜泣道：“你是我男朋友怎么能這樣？你心里還有我嗎？”
岑牧慌了，忙解釋道：“當然有！你看，我現在不就立刻告訴你了嘛！”
在對待感情的方面，他確實是菜鳥級別，再加上，自己先做虧心事，女朋友一鬧，他完全沒了辦法。
凌叮哭著道：“嗚嗚…就是看你這么誠實，我才沒那么生氣！人家好不容易說服家里人接受你的身份，你現在給我制造這個麻煩，我怎么辦呀？！你要知道，這事情稍微做不好，我們就完了，你知道嗎？你在乎嗎？你知道我在背后操了多少心嗎？！你想過后果了嗎？！你就一點都不替我想想嗎？！你這個大蘿卜！！！嗚嗚…”
視頻那端，凌叮嚎啕大哭，傷心欲絕，這連續幾問便直刺岑牧內心，將他的心扎得千瘡百孔！
完了！這下子是將凌家的人給得罪全了！
聯想到凌添的反應，頓時，岑牧覺得頭大如斗，他無法為自己辯解，說什么被動，說什么無法推脫的，那都是謊言！他說不出口！而且，哪怕這樣說了，以凌叮的聰明伶俐，怎么會看不穿？！撒謊只會讓他進一步丟失信用，事以至此，必然有一方要妥協，如果凌叮真的無法接受，他只能選擇放手。
回歸理性，岑牧決定直面問題，著手處理它。
他說道：“唐老會親自聯系你爺爺，會解釋這件事情！我是他的徒弟，不是他的女婿，這一點毋庸置疑，而你是我當前正牌女友，未來的妻子，這一點也毋庸置疑！”
凌叮聞言，面色稍霽，啜泣道：“你說的是真心的嗎？”
岑牧點點頭，斬釘截鐵道：“我從不說謊！”
這句話說得很自信，而他過去的行動為這話做了漂亮的注腳。
凌叮破涕為笑，說道：“這樣還好，事情有還轉的余地，那老頭子還算厚道，我暫時不罵他了！要不然，我直接殺過去找他麻煩！元帥又怎么樣！我可不怕他！！為老不尊！！！唆使女兒搶別人的男朋友！簡直不可饒恕！！下次見了他，看我不扒光他胡子！”
這么說，岑牧感覺到了凌叮的心意，她對自己的，絕對比自己給予的要多，很多時候，都是默默做事情，不求回報，如是想，岑牧只得心里一嘆，自覺又欠了她一份情意。
看起來，她似乎已然原諒了自己，但眼神中的隱藏的悲傷和痛苦，面上勉強的笑容，將她的真實心意暴露出來。
是自私的，到極致，又如何愿意與人分享？！
然而，凌叮是聰明的，她知道如果追究到底，那必然會迫使岑牧在兩者之間做出選擇，目前，她對岑牧的選擇沒有把握，所以，她妥協了，好在她得到了一絲安慰，至少她在岑牧心中還是保留著一份地位的，雖然只是口頭的保障。
岑牧繼續說道：“小叮，我最近的計劃可能會變，暫時會在蟲群峽谷待一段時間，但是去三連城的時間不變。”
岑牧說出自己的計劃，而這個決定，重新點燃了凌叮心中的怒火。
凌叮想了想，一咬牙，說道：“好！你等著我，我要去看看那個把你迷住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模樣。”
說著，不等岑牧反應，就掛斷了電話，這丫頭風風火火，一旦做了決定，便會立刻執行，岑牧有預感這將是一場火星碰地球的大場面，有得頭疼了！